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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生坐在兰宇的电脑前，翻看着苏亚男当年的信用卡申请资料，但是似乎并不满意。
“怎么只有一句信用评级过低？她申请信用卡的目的呢？”
兰宇站在他身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种垃圾客户又没有维护的意义，管她什么目的也不会给他审批的。”
杜秋生回头瞅了眼兰宇，冷哼一声道：“看上去你还有些不服气，我可没有强迫你。是你看在我为了营销客户的目的上，才把系统工号借给我的不是吗？”
“你最好说话算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事情，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兰宇不屑于和杜秋生呈口舌之快。
“可是这些资料对我根本没有意义，”杜秋生敲着桌子说道，“当年的信用卡申请表存放在哪里？我要翻阅纸质记录。”
兰宇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道：“杜秋生！你适可而止吧，你知道一个月就有多少申请表吗？要找一年前的至少要翻上一个多小时！”
因为是周末，所以二楼只有他们两个，兰宇的回音在楼层间不断飘荡着。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你一定是攻吧。”杜秋生有恃无恐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那个黑色小瓶子。
兰宇听后直接揪住了杜秋生的领子，冷笑着说道：“别以为你有这个就能威胁到我，太过分的话我保证你在产业银行待不下去，你应该知道我爸妈是干什么的。”
杜秋生挣开兰宇的双手，毫不生气的反问道：“那你爸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类型，年下还是年上？”
兰宇听后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不断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嘴里也开始哽咽起来。
杜秋生别过头去，他并不愿意做个坏人，此时也不忍心看到这种情形。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只好狠下心继续说道：“我并不歧视你们这个群体，如果不是因为我身负重任，或许还会和你成为朋友。可惜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今天一定要给我苏亚男的信用卡申请表，不然……”
杜秋生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将小黑瓶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离去。有没有这个东西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击碎了兰宇内心的防线。即使没有证据，哪怕杜秋生只是随口一说，也会有好事者不断将此事扩大。
回到现金区后，杜秋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实在不愿意当恶人，但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囡囡补课？”李红梅趁杜鹃去上厕所，轻声问道。
杜秋生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双线操作对他现在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叹道：“那就从今晚开始吧，虽然理科我都能辅导，但时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要是能再找几个老师来就好了。”
李红梅看出了杜秋生有些疲惫，于是劝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昨天跟囡囡聊过之后，她已经开始主动学习了，我觉得进不进奥赛班无所谓的。”
对此杜秋生只能苦笑，他知道李红梅无所谓，但他却想借此拉拢各支行的校招生。如果不能将李秋水做成明星效应，那这个市场便不会被激活。谁会相信一帮已经参加工作的银行职工，去给他们的孩子补课。不能形成供求关系，自己的产业链就无从谈起。
“对了，我听说你和梁行长有点小矛盾？”杜秋生想不出办法，索性让大脑休息下，于是换了个话题。
其实杜秋生之所以选择开发区支行，除了因为苏亚男一年前在这里申请过信用卡。更重要的便是两位副行长不和，而且正行长似乎也是一副和稀泥的态度。
开发区支行由于地理位置问题，业务发展的相当畸形。整个支行的盈利都是通过公司业务，说白了就是贷款。储蓄存款也是靠着贷款转换的承兑或者工厂的代发工资撑着。所以有时候为了一笔款项能放出去，违规放贷再事后写情况说明是常有的事。
“也没什么矛盾，只是工作理念不同罢了。我也就是有几次拒绝给他审批，没有让柜员将贷款资金从内部户划转到客户专户上罢了，”李红梅并不是个搬弄似非的人，“办业务就要资料合规，少一个负责人签字容易引发很大风险。”
发放贷款的副行长和管控风险的副行长通常并不是一个人，开发区支行原先管控风险的副行长张红建，就因为贷款业务违规经常被叫去市分行检讨。
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惩罚，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谁也不想替别人去挨顿骂。这才是应了那句背黑锅我去，挣业绩你来。所以张红建索性活动关系调回市分行养老去了，这才给援疆回来的李红梅留了个空缺。
杜秋生点点头，屁股决定脑袋。李红梅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她初来乍到，可没有说走就走的资本。反观梁非凡故意让他们俩住隔壁，倒是有些小人行径了。
“虽然都是副科级，但还是在二级支行当一把手舒服。”杜秋生有些怀念自己的城南分理处了，其实现在想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就是不升为二级支行也是挺滋润的。
李红梅却不这么认为，摇头道：“二级支行盘子太小，想要做出成绩并不容易。没有上级支行的帮衬，很难占到有利资源。真不知道省分行怎么想的，非要全面推进扁平化管理。”
“全面推进？”杜秋生惊讶的坐直了身子，“除了城南支行，其他分理处也都要升级？”
李红梅虽然没有什么威信，但毕竟也是副科级干部，提前知道一些消息也是正常的。
“下一批好像是中心支行的广场分理处和光明支行的昭明分理处要升级。”
杜秋生攥紧了双手，自言自语道：“广场分理处？难怪贾四德会要个年轻人过去。”
“不用管它，完全是瞎胡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不了了之了，”李红梅似乎也不看好这项政策，“我在XJ呆了三年，认识了许多城市的同事，都没搞过这种创新。”
银行和其他企业不同，严格意义上来讲银行并不进行从事任何生产，只是金融界的搬运工。然而市场就这么大，从一级支行到分理处，其实是合理的将市场进行了划分。
一下子升级这么多二级支行，简直算是现代版的揠苗助长了。这么做固然可以迅速占领市场，把其他银行打压下去，但更多的是无休止的内斗。毕竟挖转其他银行的存款，哪有挖自家其他支行方便呢，这无疑会浪费许多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