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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峰,野草丛生,枯藤遍布,殿宇破败。
但此时,有一个蓝衣男子盘坐于拙峰的瓦片沙土之上,面朝九色天阶,正在抚琴,双手拂动,如蝴蝶翩翩,给人以灵动而义轻盈的感觉,手指划过琴弦,乐声优美而动听,让人心灵宁静。
他身材颀长,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水蓝色的衣衫随风飘舞,话语幕不多,给人以柔和与灵动感觉。
他坐在拙峰之上,便如一缕清风,拂去了拙峰累累历史积压下来尘埃。
不得不说,这个蓝衣男子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容易与人拉近关系,让人生出好感。
“在下华云飞,拙师兄可还记得我?七年前你我同是彼岸境界,我自大向师兄前战,不曾想,十个回合内师弟我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在两天前,受师兄天道魔体影响,师弟我克制不住心魔,从闭关中醒来!醒来后得知我星峰长老做了罪无可恕之事,因此特地来向拙师兄赔罪。”
华云飞人如其名,如流动的云,似拂动的风,给人飘渺而空灵的感觉。
那怕此时是在低头认错,却也是儒雅大气,不卑不亢。
“赔罪就不必了,我唯独有一个要求,请不要再拿此事来烦扰我。”受魔性影响睡眠质量大打折扣的李拙,言简意赅的回道。
“云飞已经听说,因岳九天长老的缘故,拙师兄你又一次触发了天道魔体之道源,勾动的魔性与日俱增。说来惭愧,犯下错误的是我星峰长老,却要让拙师兄承受其后果,云飞内疚呐。”华云飞很诚恳,儒雅中带着灵动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大可不必,这是我的命数,华师弟你就大大方方的回星峰去。”李拙揉了揉闷乱的脑袋,无奈道。
然,李拙话说到一半,猛然从九色天阶上惊起。
他陡然发现一句可怕的事情,他未尝从眼前这名蓝衣男子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魔性!
这就很玄奇。
令他很在意吗!
华云飞吗?
自己似乎对这个人有印象!
太玄开派祖师便姓华,星峰之主也姓华……
是了,他是星峰之主的幼孙。
“赔罪是礼,师兄可以不在意,云飞却不能不做。拙师兄,我有一曲,可安神助眠,祛除心魔,云飞自知无法助师兄镇压天道魔体之魔性,但也望尽一些绵薄之力,向师兄赔罪,希望我星峰跟师兄的恩怨就此一笔揭过。”
说完,华云飞双手轻抚古琴,叮叮咚咚的乐声传出,如清泉在月夜下流淌,让人心神清宁。
华云飞为星峰之主的幼孙,天赋绝顶,十岁时就成为星峰年轻一代第一人,二十二岁时,太玄门一百零八座主峰,同辈中已经无人可以压制他。
李拙?
他尚且还是轮海。
此时,华云飞这一曲以四极境的修为弹奏,当真是神曲仙音,可祛除心魔,可抚慰心灵。
只见,华云飞双手轻灵,在琴弦上抚动,如行云流水,似仙雾撩动,给人以非常空灵的感觉。
虽为男子,但却比女子还要灵动,弹奏出绝美的乐章,如清泉汩汩而流,似月华流转而下,素淡朦胧和谐宁静。
琴曲竟勾勒出如诗如画的妙境,李拙不自觉得沉浸其中,而一同沉浸其中的,似乎还有那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魔性气息。
一缕魔性气息从上空飘而来,但最终却是在琴音的震荡下飘然降落而下,而后淡去,不久后又一缕魔气,被琴音所驱散,短短半刻钟,李拙便感知到有数百缕魔性气息被琴音驱祛。
这一下,李拙如看到了绝色美味的饕餮,迫不及待的九色天阶上走了下来,毫不吝啬的赞叹道:“华兄真乃天人也,曲动仙山,与自然相合,抹灭魔性与无形。”
“拙师兄过奖了,其实这一曲已经耗尽了我的修为之力。”说到这里,他挽起了衣袖,露出了已经被汗水沾湿了的手臂,道:“云飞只能以一曲之音抹灭百缕魔性,便已经到了绝境,云飞这才明白,拙师兄一人终日承受无尽魔性侵袭是何等的大毅力,云飞不由得替师兄心疼。”
华云飞深情款款的看着李拙,似感同身受。
“习以为常罢了。”看着华云飞的眼神,李拙悠悠一叹,神色平静,道:“得到一些东西,也总要逝去一些东西。魔性,便是我多别人几条命的代价,大概这就是命吧。”
“拙师兄谦虚了,无论如何,拙师兄都令云飞无比佩服。”华云飞显得真挚,敬佩之意溢于言表,接着,他眸子中又是满是写着担忧,凝视着李拙,道:“拙师兄,以师弟之见,现在在拙峰之上,你似乎备受魔性侵扰,处境堪忧,云飞不愿师兄默默承担痛楚,因而思来想去,为师兄相出了些许或许有用的压制魔性的方法。”
听言,李拙心中震动,他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可以能在他面前隐藏魔性的家伙似乎对自己了解很多。
“太玄门中,有一张玄冰玉床,传闻可衍变一方洞天,若拙师兄睡在其上,便如在一片小洞天当中,或许师兄你的天道魔体勾动生灵魔性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而太玄门的秘境中,有一只孔雀明王后裔,血脉中蕴含着不可明道的佛性,若以其身上羽毛做成被褥,与玄冰玉床一起合用,或许可彻底隔绝天道魔体。”
“除此之外,云飞还知道一地,乃我太玄门重地,人迹罕见,无人打扰,师兄大可去哪儿。若在那儿摆上玄冰玉床,盖上明王被褥,当与世隔绝,不再受魔性打扰。”
华云飞如此说道,他所提到的玄冰玉床、孔雀明王后裔等一听便知并非凡品。
“华师弟,你所说可是真的?哪些东西可真有用?”
沉默了一会儿,李拙才缓缓开口问道。
“不瞒师兄,都是真的,是星峰长老提供的。说来可笑,他们想的是师兄去了那个地方,魔性就远离了星峰,因此……”
华云飞支支吾吾,脸色羞涩,颇有一般家丑不可外扬的羞耻感。
李拙沉默了。
虽然感知不到华云飞的魔性。
但他本能的感觉到这华云飞根本就不会像表现的这般纯良,反而可能是心思叵测,是有备而来,其谋划怕是不止如此。
但是……
管他呢,
他的提议听起来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