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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玫让别墅找了辆车送自己，杜彼得的邮件也到了，通知她第二天下午务必进公司进行访谈，她飞快的给杜彼得回复了邮件，车上了高速她才想起来，自己把董越就那么湿哒哒的晾在平台上，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拉她，才掉到水里的。
她想了想，给董越打电话，果然没人接，她又给董越发微信，“对不起哦，有点急事，我一着急就走了，你怎么样？”
董越也没给她回复，多半是生气了。
赵玫无奈，她也觉得自己不太仗义，但其实自己真的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她既不能帮着董越换衣服，也不能把董越抱到房间去，无非是帮着叫人来罢了。她有没有留下来，也就是面子上的事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赵玫也就不纠结了。别看眼下她和董越还是表面和谐，过了明天，公司给她安排高管评估的事泄露出去，董越恐怕再也不会用好脸色对她。
夜里交通顺畅，一个半小时后，赵玫进了家门，李东明佩服的给她鼓掌，“真是雷厉风行，相信你在销售总监的位置上一定能胜任愉快。”
赵玫摆摆手，“我去洗把脸，晚上喝了不少酒，趁我现在还不困，你赶紧给我做辅导。”
李东明的业务能力，是真的没得挑，给赵玫准备的材料既全面又简洁，包括GST中国区的现状到未来布局，到GST亚洲区、乃至集团总部的整个组织战略，全都言简意赅的给赵玫过了一遍，最后还有二十道问答，涉及了评估时会遇到的方方面面。
赵玫感慨，“你应该早点给我做这个辅导才对。”
“不不不，你以前在战场第一线，这种辅导做早了，反倒容易眼高手低，”李东明摇头，“但销售总监更多的是管理和战略，管理和战略嘛，本来就需要点眼高手低，现在辅导刚刚好。”
“谢谢你。”赵玫真诚的道谢。
“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完了？”李东明搂住她，“太不讲究了吧？”
赵玫感觉到李东明身体的变化，鬼使神差的，她也来了感觉——她赶紧抵住他的胸口，“别闹，我这会儿不想……”她推开李东明，背转身不去看他，“我打算一会儿去公司隔壁开个房间住。”
“为什么？”李东明大惑不解。
“我要确保明天能有最好的状态。”赵玫匆匆的到衣帽间挑衣服。
李东明跟着她，“在家状态不好吗？”
“不好，”赵玫冲他一笑，“在家会黑眼圈的。”
这一笑又坏了，李东明又黏上来，“我喜欢你黑眼圈，你很久没有黑眼圈了，我们黑眼圈一下吧？”
“走开啦，你别动摇我的军心，”赵玫把李东明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你最近怎么老拒绝我？”李东明扶着门框，“你外面有人了？”
这句话说得好，赵玫的怒气值一瞬间又充满了。
她故意反问他：“我要是外面有人了，你打算怎么样？”
李东明说：“还能怎么样，往死里收拾他呗？”
赵玫冷笑一声，“回头介绍你跟他认识。”
李东明毫无所觉，“我现在算是知道海伦是怎么挑起克洛伊战争的了。”
赵玫收拾了简单行李，李东明想开车送她，她怕李东明会一路跟到酒店房间，果断拒绝了，打了一辆出租车。
李东明抱她的时候，她居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
她对李东明已经很久没有身体上的向往，现在却突如其然的有了，这种感觉让她既羞耻，又害怕。
赵玫知道，自己这样拒绝李东明，一天两天或许没事，时间长了，李东明肯定会起疑心。就算他不去多想，可男人终究是男人，他有生理需求，赵玫不理他，他自然而然的就要去找那个乔海伦，而且他俩大概率明天又是一起出差。
她烦躁的抓头发。
双子星大厦其中一部分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赵玫是白金会员，前台直接给她升到了高区的行政套，她倒杯酒，又在按摩浴缸里放满水，舒舒服服的躺进去，从这里可以看到双子星的另一栋楼，有不少楼层的灯光还亮着，里面全是加班的人。
董越的回复终于来了：没事。
赵玫望着手机，感觉到那两个字背后透出来的隐隐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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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越的确是很愤怒，杜彼得告诉他，公司对赵玫的评估会在明天下午进行，董越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赵玫会把他湿淋淋的丢在平台上就跑了，不是因为她没良心，而是因为她赶着回上海，赶着去迎接一单重要的大买卖。
他正想着对策，岳父沈默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一趟雪茄吧。
他换了衣服，来到别墅的地下室，小小的雪茄吧里，沈默一个人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手边还放一杯单一麦芽，他抬着眼睛问女婿，“你也来一根吧？”
董越摇摇头，“抽不惯，还是算了。”找服务员要了杯气泡水，在沈默旁边坐下。
沈默就说他，“你这不抽烟，也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茶，男人一点癖好也没有，别人会觉得你这个人无法交心。”
董越笑笑，“您不是别人，别人也不知道我其实不喜欢喝酒。”
“一样的。曾国藩说，人无癖者不可交，还是要注意的。”
然而这句话其实是明朝一个叫张岱的人说的，和曾国藩毫无瓜葛。但曾国藩有名啊，不但有名，还有实打实的业绩；张岱太不有名了，区区一个文人，具体都不知道干过点什么，怎么配说出“人无癖不可交”这样的至理名言？那还是曾国藩有说服力的多。
董越不打算去纠正沈默，每个行业都有一些这样的人物，你明知道他说的是错的，但你不会想去纠正他，你只会附和着点头，您说得对。
沈默说：“我听说许云天在跟你们公司干，要你们公司赔他二百万？”
董越点点头。
沈默看好戏一样笑起来，“他在你们公司那么长时间，手里的把柄肯定不少，要我说，你们就应该赶紧答应他，把这事了结掉算了。”
“公司的流程不好操作，”董越说：“而且，查尔斯不喜欢被人要挟。”
沈默喝口酒，“老外做事情，有时候太死板。不要理解成被要挟嘛，许云天给你们公司办了那么多事，脏活累活苦活，都干过，就因为一个女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事就让人家下去了，也是很委屈的，适当给一点补偿，省得他在外面胡说八道，两百万嫌多，那就少给一点。”
董越对公司怎么处理许云天，已经毫不关心，他把公司有意提拔赵玫的事告诉沈默，老头一听，身体终于坐直了。
“赵玫？”沈默在脑海里搜了搜，“我是不是见过？”
“她在GST日子也很久了，您肯定见过。”董越在手机里翻出赵玫的微信头像，给沈默看。
“好看！”沈默拿雪茄点着赵玫的照片，“这个女的好看。”
什么样的女人，促销员也好，赵玫也好，到了沈默嘴里，就是“这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