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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澧城还是乌泱泱的一片,偶尔看见的行人都是快速略过城中长街。大家已经纷纷有预感大事要发生了,心里不安得紧闭门窗,仿佛这样就能躲过这一大劫。每个人都在默默祈祷这个当年的废太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醇厚,但是大家又知道,善良醇厚之人怎么会与大将军同流合污、篡权夺位呢?
公主府还是一如既往地庄严肃穆在城中心,这两天朝堂和城中的压抑让蛰伏已久的昭阳长公主知道,她的亲弟弟要回来了。三年未见,连封书信都不敢通,只能从偶尔带来的消息中得知他如何一次次地虎口逃脱,总归他还是活着的,又或者说,总归她还是有些盼头的。
孟朗进城的时候,城门是大开的,果然是不战而胜的战役。宰相罗牧三日东奔西走想要凑齐四门守卫同皇城护卫一起奋死抵抗,然而已然大势已去,他带着手下几个文官还有那个小国主几个贴身侍卫在朝堂准备誓死明志,成全自己的大明大义之名。
孟瑜蔚在西门口跪迎了自己的弟弟,她看见了马上的他的飒爽英姿,却再也找不到当年漓湖畔一起玩闹的弟弟。他瘦了,高了,黑了,握着马缰的手指节节分明,那袭黄袍都显得有些宽大,束腰充分展示了他那苗条的腰,脖子上是若隐若现的一道箭伤擦伤的痕迹。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再多的言语,他只是看似漫不经心一般得道了一句:“阿姐辛苦了!”就这样往皇城中央去了。
一路上都很是萧瑟,大闭门窗,连小孩苦闹的声音都不再有了。
孟瑜蔚跟着孟朗进了这个阔别已久的朝堂,罗牧看到孟瑜蔚开始大骂。
“国主仁慈,当年留你一命,还封你做了长公主。不想你却勾结朝堂、扰乱超纲、手握重兵、临阵倒戈,国主年幼势孤,你还勾结乱党奸臣。你这祸国伤名的妖姬,今日我就是人头落地,我也要拉你入阿鼻地狱,在你父王面前细数你这一桩桩一件件。”罗牧对于长公主三日来在府中不见一人,而且控制西南两门兵力很是不爽。
孟瑜蔚笑了,“我亲迎国主,我是护国有功。当年的太子可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新国主,不是你后面的毛孩。宰相不要如此迂腐不知变通,这卫国本就是我弟弟的,我们只不过是来讨回来罢了。”
“一派胡言!”罗牧很是气氛,花白的眉毛都竖起来来了。身后一个士兵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一刀解决了他,三朝元老,死得一点都不悲壮,踽踽独行、年老无力,还妄图带公主一起下地狱。他身后的门生被突然吓到了,还有孟玄,12岁的脸上稚气未脱,他完全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手都抖了。他看着这个被自己父亲请过来教导自己的老师,这个每个夜晚都安慰他的老师就这样人头落地,他甚至来不及悲伤,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后果。
郭煜大将军带着自己的郭家军缓缓地到了,作派很是高调。他进了朝堂就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颇有看戏的姿态,郭演和郭佳衡跟着自己的父亲后面,他们神色中对这个场景的吃惊一览无余,孟朗杀了一个肱骨大臣,显然这是很不符合他们眼中的孟朗的。不过,大家都是朝堂上历练过的人,自然也不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孟朗看见他们,对着孟瑜蔚小声说了句,“看戏的来了!”
孟瑜蔚转头,径直走到郭煜面前,“大将军来的晚了些啊!”
郭煜假意打打哈欠,“哎呀,老了,精神头不比从前了。午睡耽搁了。国主和长公主千万莫怪啊!”
孟瑜蔚笑了笑,“怎么会呢,大将军可是大功臣,自然没有要怪罪的道理。”
郭煜也不理她,冲上去来了一句,“哎呀,国主,老臣来迟了啊。”
孟瑜蔚马上收起笑,压住了自己内心的不爽,转头看向郭佳衡,开始温柔似水般的笑容。
郭演马上了然,“哎呀,我都忘了,长公主是要做我弟妹的人了啊,许久不见,看来都甚是想念啊。”
孟瑜蔚笑容大了起来,郭佳衡很是害羞,“大哥别打趣,正事要紧。”
说着三人就回到朝堂中央,文武百官这时也很合时谊地来迎接新主。
罗牧的门生倒是很令人意外得没有害怕,还是很是悲愤。有一人更是冲出大喊一声,“时运不济,大厦将倾!国主,臣誓死追随!”说着就自刎了。
孟玄和在场各位都没有想象到这个情况,孟玄收拾起各种情绪,冲到人前。扑通一声跪下。
“朗哥哥,你要这国主,拿去便是。不必牵连无辜了!”孟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听起来成熟些。
后面的侍卫门生都在静待孟朗对孟玄的处置,若是流放,自然也还是要跟随左右,君未死,臣就该护君到底。显然,他们没有被那个激进的门生影响。
赶来的文武百官纷纷表示孟玄尚且年幼,而且也从未有过害孟朗和孟瑜蔚之心,他大势已去,也构不成威胁,何不放了他,成一个仁义之名。
见孟朗有些动心犹豫,郭煜赶紧说道,“国主,不可啊,他虽现尚且年幼,谁知他日后会不会生出反叛之心,人心难测啊。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无穷啊!”这郭煜果然嚣张至极,就是这样也不行叩拜之礼,还想毁了孟朗这个忠厚仁义之名。
文武百官纷纷不敢再多言语
孟朗总归是心中不忍,他对着孟玄说了句,“你我兄弟一场,也没对不起我,对我阿姐也是以礼相待。今日我进放你离开,你以后切不可生出异心,不然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郭煜心中不爽,“国主!万万不可啊国主!”
“此事不必再议!”孟朗转头要走,“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孟瑜蔚冲上来抢了侍卫的佩剑一刀结果了孟玄,干净利落,手起刀落。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作何言语。那些门生突然暴怒奋起而战,刀刀冲着孟瑜蔚来。
“阿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