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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风花雪月,最后都不过是一碗烟火人生。
再浪漫、再轰轰烈烈的感情,最后都只能安放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和日复一日的平淡中。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和行动。
刘雨晴深知楚泽西的长情,他从未忘记过前女友对自己的伤害,这道伤痕在楚泽西心里一直没有痊愈。由于职业原因,她很懂深情男人的状态,尤其是自家这个内敛、克制、温和、话不多的男人。当他关上心门,纵使别人费尽再多心力,也很难走进去。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把自己自己的脆弱和伤痛与人分享,不想接受别人的宽慰和共情,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行。
这些刘雨晴已经想过好多遍,每想一次痛一次。她可以宽慰自己的来访者,她可以如同朋友,如同家人一样和他们聊天,帮助他们,走近他们,却无法帮助自己的枕边人。因为他从来不肯提起这个话题,刘雨晴偶尔很委婉很含蓄地想要分担他的过往,楚泽西会十分警觉地立马收起话题,不再交流。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每个人心里都有故事,都有秘密,即使再亲密,也终有无法分享的东西,作为心里咨询师,她懂。作为妻子,她也得懂。
忙了一天的刘雨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实每天面对这些有情感烦恼的来访者很累,既要保持对职业的尊重,又要保持放松和接纳。来访者那些糟糕的情绪堆积起来,自己都要慢慢消化掉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很容易会被带进旋涡里,很容易对这个鲜活而复杂的世界失去耐心和希望。
临近下班时间,电话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婆婆。就坐直身体接通电话:“喂,妈,您有事吗?哦,谢谢妈,一会儿我接了圆圆和满满一起过去。嗯,好的,一会儿见。”
今天是刘雨晴生日,一大早两个双胞胎女儿就亲密地抱着她对她说:妈妈,生日快乐,我们爱你。
楚泽西也象征性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小晴,生日快乐!”
别小看这个仪式性的亲吻,每年也只有过生日和结婚纪念日时,楚泽西才会热情一下,其他时间她俩更像是革命友谊式的战友,绝对不会过分亲密。像其他夫妻那样习惯性地搂搂抱抱,在家里几乎是没有的。
正想着曹操,曹操电话就到。接通后,楚泽西温柔地说:“寿星今天过得怎么样?”
刘雨晴懒洋洋地说:“也还好吧,不是太忙,也不是太闲。你呢?”
楚泽西故作玄虚地说:“我今天过得可不轻松。”
刘雨晴立马深色紧张,关心地问:“你那个棘手的项目还没搞定吗?”
楚泽西赶紧解释说:“逗你的,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我去接圆圆满满吧,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你直接去妈家吧?”
下班后刘雨晴直接去了婆婆家。进门后发现婆婆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什么都不需要她帮忙做。平时她过来,婆婆都很少让她插手做饭,这样的时刻更加不会让她帮忙了。婆婆疼爱地拉着她的手说:“小晴,生日快乐!这些年辛苦你了。”
刘雨晴感恩地看着婆婆,连忙说:“妈,您这话说的,明明是您和爸忙前忙后做饭,你俩才辛苦了呢。”
刘雨晴看了桌子上都是她最爱吃的菜。有时候她会恍惚地觉得自己是闺女,不是儿媳。婆婆是个特别善良宽厚的人,虽然她和公公都很喜欢小孩儿,但是当初她和楚泽西决定丁克时,老两口并没有坚决反对,是很民主的接受,尊重他俩的决定,其实当时是楚泽西更不想生孩子。
也许是天意,在一次意外中,刘雨晴怀孕了,并检查出怀的是双胞胎。楚泽西和楚泽西南就是龙凤胎,是有家族遗传史的。
楚泽西和刘雨晴考虑了好久,不忍扼杀两个小生命,决定生下来。
当时因为怀孕反应大,闻不了油烟味,老太太每天晚上过去给他俩做饭,煲汤,做家务。刘雨晴的饮食偏好,老太太了如指掌。一直悉心照顾,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十月怀胎的辛苦,尤其是怀双胞胎比一般孕妇要更辛苦,行动不便,休息不好,胃口也不好。刘雨晴整个孕期都一点没胖起来,老太太一直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着法子让刘雨晴多吃一点。
生下双胞胎后,老太太喜极而泣,从开始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孙子到忽然多了两个天使宝宝,那种开心无法形容。
刘雨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和婆婆从来没有过争执。老太太的细致周到总是恰到好处,让人接受和相处起来毫无压力。也许是她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才有会这样的福气和运气。
过了半小时左右,楚泽西带着圆圆和满满回来了。两个5岁的小姑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大眼睛,白皮肤,黑黝黝的头发,圆圆更文静一些,满满更活泼一些。俩孩子一进门就冲到刘雨晴身边,抱住刘雨晴神秘地说:“寿星妈妈,我们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刘雨晴认真地仔细想了想:“是给妈妈画了画吗?”
俩姑娘一起摇头。
刘雨晴又想了想,问:“是手工作品吗?”
俩孩子又得意地一起摇头。
刘雨晴无奈地说:“猜不出来啊,太难了。给点提示吧。”
这时楚泽西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走过来说:“你俩就别为难妈妈啦,是时候揭晓谜底啦。”然后把大盒子递到圆圆和满满手里,俩孩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大相册。俩人一起送到刘雨晴手里,刘雨晴疑惑地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水晶相册,打开相册,原来是她从小至今的照片。有上小学的,高中的,大学的,研究生的,还有刚工作的,有怀孕时的,有俩孩子刚出生的……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到四个人,一张张翻过去,那些拍摄时的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中,仿佛这么多年又重新回放了一遍,不由得眼睛湿润了。虽然现在是数字便捷时代,好多照片她拍完就存在电脑里再未看过。
前几天俩孩子整理了好多照片,楚泽西拿去打印做成相册。这是一份用心而珍贵的生日礼物,更让她觉得生下两个双胞胎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孩子们给她的温暖和慰藉,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婆婆当然也准备了礼物,送了她一条围巾。婆婆亲自把围巾戴在刘雨晴脖子上,动情地说:“小晴,你能做妈妈的儿媳,妈妈觉得特别幸福和开心。”
圆圆满满一听,调皮地上前抱住奶奶说:“奶奶,我们做你的孙女,你不开心吗?”
老太太开心地搂着俩孩子,连连点头:“当然开心啊,你俩是奶奶最爱的宝宝。”
刘雨晴的手机屏幕前段时间被圆圆摔坏了,刘雨晴一直觉得还能凑合用,舍不得换。楚泽西偷偷选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送上给刘雨晴当生日礼物。
礼物都赠送完毕,大家开始开心地吃饭。圆圆和满满显然是主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气氛特别温馨。
楚泽南也打过来电话,无奈地说:“小晴,我在外地呢,不能陪你一起过生日了,等我回来给你补上啊。要永远健康快乐啊。”
楚泽西在旁边打趣说:“人来不来的没关系,礼物来就行了。礼物呢?”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楚泽南和刘雨晴关系特别好,情同姐妹。
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因为明天都还要上班,楚泽西一家就早早回去了。
所谓幸福家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爱与自由同在。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自己和爱人。幸福的要求会变得很低:枕边有人,心上无事,眼中有爱即可。幸福的人都是期望很低的人,欲望过多反而会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