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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剑不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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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昏黄,山腰处的官道上,一位身着宝绿纹团花长袍,腰间系着一条两紫的角带,剑眉凤眼,手执长剑的富家公子,坐在一堆空酒坛上,慢慢饮酒。

    偶然跑去酒堆后撒一泡尿,却也不敢松懈了官道上的动静,少年眼神中已经失去了神采,身上的气息十分苏乱,兴许是刚刚突破,还没来得及调息。

    倒不是别人,正是镇子上所谓的纨绔子弟赵构。

    赵构在此等了两个日夜,他必须与徐三生做一个了结。前些日子纪九死了,王貌以找过他,赵家覆灭,或者自己赴死,二者只能择一慎选。

    赵构心有不甘。

    ‘哒!哒!哒!哒!哒!’

    管道上,老车的老马似乎很是疲惫。

    徐三生已经回到轿子里休息,马老六则是心疼他的老马子,一旁徒步牵着。

    赵构缓缓站起身,伸开双手,挡在马车前。

    拉停了老马,马老六抱着膀子,斜眼笑道:“啧啧!我说,赵公子,您这是穷成什么样了?怎么跑到马夫前碰瓷?”

    赵构惨然一笑,“马老六,我了解过,你把徐三生叫下来吧。”

    徐三生下了轿子,早知道赵构回来,不曾想却是这幅模样。

    “何必呢?”

    赵构却也是一脸平静,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语气中略有些不屑,道:“徐小三儿,你大可不必跟我装什么高清。我也想下山,但按照规矩只能有一个人出去,一个人留在山里。你要出去,杨骂竹要留下.....”

    顿了顿,伸手用力将酒坛砸向徐三生脚下,嘶哄道:“那他吗我呢?我去哪?老子他吗也想下山,老子他吗也不想死!”

    徐三生没有躲,酒壶在脚边碎裂,酒水溅到身上,也选择将之无视。说来,他是最幸运的,杨骂竹要聪明些,至于赵构.....这般情景,他却没有对动怒的权利。

    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直愣愣的盯着徐三生,赵构面色惨白,自我安慰的苦笑道:“既然总得死一个,又为什么非得是我赵构?对吗?你要是死了,他们兴许就不会然我死了.....”

    躲不了,又如何选择无视。

    徐三生紧了紧遮在眼睛上的白布条,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我不会死。”

    赵构噗嗤一笑,起身,缓缓拔出长剑,横于身前,不屑道:“自筑基之后,我练了六年的剑,但我不喜欢耍剑,不过没有办法。我和杨骂竹要当你的影子,你喜欢耍剑,我们便必须跟着学剑。只是你兴许不明白,但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不如我,凭什么要我做影子。”

    “这些年,我总琢磨着如何做了你,但是太难了。不过今日,似乎没有人会干预,听说......”

    徐三生反手握住竹杖,打断了赵构的臆想,“话有些多了,直接来吧!”

    “话多?兴许,日后便没机会张嘴了呢?”

    赵构单手握剑,调整呼吸,他的胜算要比徐三生高出许多,三年前徐三生回到筑基境原地踏步,如今依旧是筑基,而他此时已经突破到一境辨息。

    二人站在原地,没有人先一步动手,厮杀时瞬息万变,他们这般境界不管运用怎样的手法剑术,先动手,必然是破绽百出。尤其对徐三生而言,气息与境界差了不止数倍,眼睛更是最大的败笔。

    一开始便处在下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先挥剑,必死无疑。

    赵构死死盯住徐三生手腕,左手悄悄向腰间的剑鞘摸去。

    反手握住剑鞘,迅速脱手,直逼徐三生胸口而去。紧跟着,向前奔去,右手挥动长剑。

    徐三生却也丝毫不成多让,赵构摸剑鞘同时,脚下用力,数片酒壶的碎瓷被踢飞出去。

    剑鞘撞向一块瓷片,余势不减,徐三生来不及躲闪,只得稍作运气,勉强缓解一丝威力。

    反观赵构,却是令人心惊,只见一块瓷片直直朝左眼处袭来,没有丝毫躲闪之意,瓷片刺进眼球,身体猛然一阵抽搐。却不能有犹豫,咬牙忍痛,握紧长剑,朝着徐三生拦腰而去。

    徐三生心中急切,此般情景却无法抽身而退,赵构硬要以命相拼,此时无论作何姿态,都难以低过长剑横扫过来的力道。

    若将竹杖紧贴身侧,即便硬抗下一剑,也会让赵构顺势站到上风,退场也是必然。

    赵构没有退路,徐三生不死,整个赵家也会跟着陪葬,拔剑之时,他便没有了顾虑,他必须赢。

    而徐三生则不然,心里多得是顾虑,哪怕仅仅是受些轻伤,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但以到了这般地步,不伤则必然会断成两截。

    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已经到了身前,顾不得再多想,脚下向前跨出半步,竹杖反手抬起,横于胸前,迅速朝着赵构右手位置,斜斜刺了过去。

    饶是徐三生再快,却也快不过先一步发力的长剑,惨白的长剑直直切腰间将近一寸时,竹杖才刚刚刺到对方右手。

    赵构吃痛,长剑没了重心,从手中脱落。刚要抬腿,却见徐三生已经先一步踢了过来。

    赵构横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

    ‘嘭!’

    六月天里地面干燥,砸在地上难免不会惹出漫天的土灰。

    刚要起身,猛的一个趔趄,又怕倒在地,身体内,力气陡然消失,右手处,鲜血突然从毛孔中渗出,好似数万只剑蚁在撕咬一般。

    一股莫名的恐惧紧随其后,直逼脑海。这股杂念在脑海中不断扩大交织,赵构脸色惨白,脑壳几乎要炸裂一般。喉咙处传来一丝暖流甜意,血液翻涌而出,但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赵构双眼无神,直勾勾看着远处,任由血液从耳鼻中溢出。

    他那柄长剑纵然也是不俗,但又如何与萧复海赋予徐三生的竹杖相比,他不服,更是不甘心。

    徐三生伸出食指,摸了摸腰间的伤口,愣愣出神,似乎又勾起三年前的燥意。

    整个人气势忽然一变,森然一笑,朝着赵构的方向走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看着徐三生手中的竹杖高高举起,赵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表的苦笑。

    在竹杖将要落下之时,怀里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徐三生瞬间清醒过来。

    掏出怀里那串发热的黑木疙瘩。想了想,套在手腕上。

    默默转身,与赵构的比试,他似乎赢了,却好像也没赢。

    “徐三生,我不甘心呐!”

    耳边传来赵构虚弱的声音,没有转身,淡淡道:“刚才一脚的时间,我也完全可以将竹杖刺进你的胸口。”

    “呵呵!”赵构无力的闭上眼睛。

    远处马老六缓缓的将马车牵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这场闹剧来得快,结束的更快。虽然仅仅只是一人一剑,但二人心思与心性皆表漏出来,徐三生纵然更胜一筹,但如果在一开始,赵构能够将心态调整过来,仗着境界的优势,似乎不会输,至少不会败的这么儿戏。

    “走吧!”上了马车,没有去理会赵构的死活。

    若是死了,便是天意,若是活下来,倒也随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