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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撞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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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马歆平比前两天起的还要早,早饭的时候,借着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名头,谎称自己要和同学好好庆祝一下,晚上会回得比较晚,让父母不用担心。

    其实,马歆平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07:25am,赶到同学文蕙家......

    08:31am,在通讯器材店......

    09:05am,市图书馆......

    09:40am,右岸咖啡馆二楼......

    10:03am,父亲办公室......

    “哟,闺女,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和同学去聚会的吗?”马歆平父亲对女儿的突然到来显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则是开心,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喜笑容,问道。

    “是的呀!都怪文蕙那家伙,约好了时间的,突然又说有事,要晚两个小时到,这不,等她电话呢!”

    马歆平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向父亲解释了一番,进而,又马上换了一副兴奋雀跃的表情,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来,道,“诶,爸,我刚去了五爱路那边新建的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回来,我看论坛上的评论说挺有意思的呢,要不,你给掌掌眼?”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将一摞书献宝似的往父亲面前一放。

    马歆平父亲撇撇嘴,斜乜了自家闺女一眼,哼哧一笑,放下手上工作,拿起书,一本本翻了起来,嘴上不紧不慢地跟着道:“呣,好几本都是老书,我记得你早前就已经读过了,怎么?温故而知新吗?”

    “啊?”

    马歆平不备,惊出一声,连忙有些紧张地自圆道,“太早了,内容差不多都忘记光了,所以借回来再看一遍咯。”

    马歆平父亲抬起头瞄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看似很平常的一眼,很自然,完全不像有什么深意,但马歆平却不知为何感觉心虚的要命。

    “嗯,读书百遍,其意自见,好的书的确是值得多看几遍的,尤其是在你这样的年纪,把时间花在博览群书上,总没有什么坏处。”

    马歆平父亲将书往桌角上方一推,语峰一转,“但也一定要谨记,我从小就跟你说的,要以自我为主体,要以自我为参照。书,不过是工具,是如你我一样的人说的话而已,无论多么深刻的道理,还是多么华美的词句,那都是别人的,不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东西,对你而言,再好也是无用的。所以,读书的关键,是把书中真正对自己有用的部分提取出来,化为自己的,而不是死记硬背,不是人云亦云。会说几句别人的话一点也不稀奇,能让别人记住你说过的话那才叫本事。”

    马歆平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啊呀!我知道了,爸。”

    马歆平父亲看着女儿不走心的敷衍,摇摇头,又瞥了眼那一摞书丛中几个眼熟的书名,讪笑一笑,便不再去看,拿起刚才搁下的文案,继续工作。

    马歆平上前将书抱走,故意撅了张嘴,有些画蛇添足地解释道:“不都是你教我的嘛!任何事物都要三看三思,一正二反三中正,我就想,那看书也得看三遍咯。”

    毕竟还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紧张脸就红。

    还好马歆平父亲头也未抬。

    “也不是一概而论,有些事物还是比较浅陋的,倘若发现对自己没有多少益处,看一眼也就够了。”

    马歆平咂咂嘴,道:“吓!我可没你那么厉害,什么东西都能一眼看穿,一眼看透,所以,我只能笨鸟多飞咯,就多看两眼吧。”

    马歆平父亲这下侧过脸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喟道:“还笨鸟多飞呢,真会诡辩!从你三岁起,我就知道,你那小脑袋瓜里,装的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马歆平将书一股脑丢在沙发上,转身走过来拉住父亲的手,撒娇道:“好啦好啦,你忙你的,别搭理我,我自己呆着就行,一会儿电话来了我就得走。呀!差点都忘了!手机快没电了,得赶紧充一下呢。”

    说罢,也不管父亲如何反应,像个小姑娘似的急急忙忙跑回沙发边,从书包里拿出充电器,插上电源,口中直嚷道:“爸,wifi密码还是原来的吗?”

    马歆平父亲仍旧埋头看他的公文,只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嗯。”

    马歆平两只手端着手机遮住脸,偷偷瞟了一眼父亲,狡黠一笑,随即,迅速的在手机上设置着什么。

    过了五分钟不到,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马歆平赶紧接通电话,大声应道:“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就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吧......什么?这样啊......好吧,那我尽量吧,十五分钟......嗯,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马歆平整整齐齐地将几本书照着某个奇特的造型垒好,再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摆放在其上,最后,偷偷摸摸、仔仔细细地调整了一下位置。

    然后,才站起身,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飞到父亲身边。

    “爸,我走了,手机快没电了,就放在你这里充着,晚上记得帮我带回家,哦,对了,还有那几本书,搁在包里有点沉,不方便,到时候也一起带回来,千万别忘记哦!”

    马歆平父亲抬起头,“哦”字尚在口中含而未吐,额头上便被女儿亲了一下,之后,就眼睁睁的望着女儿的背影连同“拜,老爸。”的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后。

    马歆平父亲摇摇头,哑然失笑,继而喃喃自语:“这丫头,今天有点古怪啊。”

    一路小跑似的出了父亲公司的大楼,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咖啡馆,上到二楼,在这几天一直用作监视的位置坐下。

    马歆平一边喘着气,一边向对面而坐的一个女孩急切询问道:“搞定没?”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将一台崭新的手机递给马歆平,回道:“嗯,给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神秘兮兮的。”

    马歆平笑了笑,说:“没什么,别问,以后再告诉你,今天谢了,文蕙,你先回去吧,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呆着。”

    说着,像是担心对方会曲解自己意思似的,又伸出双手,一把握住对方放在桌上的手,发嗲道:“拜托啦,亲爱的。”

    被叫作文蕙的女孩一掌拍掉马歆平的手,轻叱道:“嘁!反正我是搞不懂你,好了啦,我知道了,手机已经帮你充好电了,视频通话也连上了,信号很好,那我先走了,记得明天别再放我鸽子了,否则,你就死定了!”

    说完站起身。

    马歆平朝她吐了吐舌头。

    文蕙“切”了一声,傲娇的一甩头,转身离去。

    等到文蕙的身影彻底离开了视野,马歆平这才急忙点开了这台早上刚买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父亲办公室会客沙发一角的影像,偶尔传来几声父亲轻咳的声音,马歆平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兴奋的红光。

    离开父亲办公室之前,马歆平将自己的手机调置成静音,并设定成一种外表上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在使用的黑屏状态,所以,不用担心父亲那边会发觉什么。而且,即便是父亲或者别的什么人因好奇而触碰到手机,马歆平也会第一时间看到,可以随机应变,马上关闭程序终止通话。这些,马歆平在昨晚制定计划的时候就都已经完全想好了,并且提前试验过,万无一失,相比其他的两个方案,马歆平认为,这个最为妥善,且不会引起怀疑。

    马歆平心尖处颇有些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而后,开始仔细关注起屏幕上的每一帧画面,聆听着传来的每一个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