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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久久接了水准备回房，大抵是自己闷了好久，走了几步又决定在外面透透气，感觉自己好久没有接触过人烟了。
“你们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她坐在沙发上随意找着话题。热水透过纸杯把掌心烘得暖暖的，温热的水润过喉咙，有种别样的舒服。
虎子见她坐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喝水，丝毫没有要回屋的打算，愣了一下，顿了顿才说，“你身体还没好，坐在这儿不怕冷？”
“没事儿，你看我穿得像企鹅。”她难得有心情开玩笑。
虎子没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从抽屉里抽出一包纸放在茶几上，“这里没有早餐，你要是饿的话隔壁就有卖豆浆油条的。或者等会儿毛哥他们起床了一起吃也行。”
“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见他似乎聊天兴致不高，余久久没继续找话题，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口一口珉着手里的热水。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耳边有老板吆喝早餐的叫卖声。
她记不清自己有好久没有安静享受过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了，自从踏上这片土地，满脑子里都压着沉重的思绪。
最开始的时候一心想找到真相，以为到了巴奈就一切真相大白，给自己一个答案…也给齐然一个交代！
可天不遂人愿，她到了这里才发现，一切都不是那样，人消失了，也让自己差点丢了命，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她从来没有欠人情的习惯，可心里也明白，她欠的不仅仅的是人情，她欠的是命，欠的赵岳的命！还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还，她想，或许等她甘心离开这个地方的那一天，她总能找到方式偿还给他，她不想离开时心心念念，要走就走得干净利落。
老毛出来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余久久抬起头就看到老毛缩着脖子出了来，双手还不停搓着。
“哟，余小姐起这么早啊？”老毛见是余久久，以为自己看错了。
“嗯，睡不着，这边天气越来特冷了。”余久久见他动作有些夸张，应景的说。
“怎么样，身体好点没？”老毛笑了笑，看她脸色比昨天好一些了。
“睡了一觉，还不错。”她冲他笑了笑。
老毛哈哈笑了两声，又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小姑娘身娇体弱的，怎么也得躺个两三天才能恢复呢，主要昨天你进屋的时候怪吓人的。”
“有这么严重？”余久久忍不住问，有些尴尬。
见她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老毛咽下去一口水，绘声绘色说，“可不是！昨天见岳子把你抱回来，脸白得很，整个人一点人气都没有，我还以为没救成，你那个朋友紧张兮兮的，我想着岳子这回好心帮倒忙了，临了还怕他被人找麻烦呢。”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会找麻烦。”余久久自嘲一笑，郑重的说，“我欠他的，还也还不完。”
“嗨。这话说的。”老毛不以为意的摸了一把光头，“这种情况放谁也不能坐视不管，何况你人在我们这儿，也算大家有缘分。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人命关天嘛，别说得这么严重，岳子要知道你想着报恩，准能嘚瑟得尾巴翘天上去。”
“翘什么？”
老毛话音刚落，赵岳就从房间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还申了个懒腰，恍惚听到自己名字，随口问了句。
错眼不想这个点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余久久闻声朝他看过去，气温降下来了，他外面还只套了一件夹克，看见她没表现出太大意外，只瞥了老毛一眼，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出来。
“大早上还是别抽了。”
没等老毛他们反应过来，只听沙发上的人已经先一步开口了，不只他们，赵岳都愣住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疑惑的朝她看过去。
见几个人用一下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余久久下意识摸了摸自理的脸，有些茫然，“有什么…问题？”
虎子擦着手里的玻璃壶，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老毛看了眼余久久又把目光转到赵岳身上，表情欲言又止。
还是赵岳打破了突然奇怪的气氛，他轻笑了声，把烟送到嘴里，咬着烟头点了火，吸了一口，人已经坐在沙发另一头。
“你怎么出来了，身上好点了？”赵岳指尖夹着烟，上下打量了对面的人一遍。
见他固执的点了烟，也没说什么，刚才只是下意识好心提醒一下，过后反应过来确实不该管这个闲事，可能总想着他救了自己，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总呆在房间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余久久笑了笑，水杯刚拿到嘴边又想起什么，“昨天…我那个朋友跟你一起过来的？”
“你醒之前他就走了。”赵岳弹了下烟灰，脸上似笑非笑，“你那朋友还挺有意思。”
“他怎么了？”余久久不知所以。
赵岳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没事儿，他挺关心你的。”
“他年纪小，说话可能欠考虑，之前有冲撞你的地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余久久猜测桑珠找到她之前或许两人有点误会，她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先道个欠。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赵岳忍不住闷笑，“冲撞？我还没那么小心眼。”见她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又说，“他跟我说你俩是路上认识的？朋友交得不错，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
她一时猜不准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必桑珠什么都跟他说了。
那天她看见桑珠跟他一起过去，还没来得及想这么多。现在想起来他俩似乎没怎么说过话，她怕桑珠那天早上来接不到人，误会了赵岳，这样看来，应该没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余久久暗自放心下来。
“对了，你朋友回去了吗？”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
“什么？”
“身份证…”
赵岳拍了下脑门，恍然想起还有这事儿，“昨晚刚到拉萨，我等会打电话问一下，最晚后天就到。”
余久久点了点头，“后天的话，那我先把票订了。”
“你去拉萨？”
“嗯。”她把空了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去找一个人。”
“谁？”赵岳意外。
“我找不到他家人，只能找其他人。”她说着低头苦笑。
赵岳突然起身往她那边坐过去了一点，一瞬不瞬看着她说，“最熟悉的人是他的家人，你去找别人，不怕失望？”
“我…”
“吃饭了。”刚准备说话，塑料袋装的早餐一股脑摊在桌上，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搓着手就开始解袋子，一边解一边招呼，“余小姐你吃什么，这里有粥，随便吃。”
余久久面前被虎子搁了一份用一次性碗装的南瓜粥，卖相很好看。
“吃啊，千万不要客气啊。”老毛嘴里咬了一口包子，见她没动，催促道，“都是朋友，你生病了，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
“勺还是筷子？”赵岳随口朝她问了句。
“我自己来吧。”余久久不是矫情的人，纵使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也架不住大家在她跟前享受食物的诱惑。
赵岳递给她一双筷子，自己拈了一个包子大口吃起来。
她从来没有跟陌生人，尤其周围全是男人一起吃过饭，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还没吃几口，虎子就打了个饱嗝表示吃好了，惊得她目瞪口呆。
“注意点形象。”老毛看了余久久一眼尴尬的瞪了一眼擦嘴的虎子。
虎子只嘿嘿笑了一下，到是不觉得有什么。
大抵男人吃东西不拘小节，赵岳吃得也挺快，但大抵人长得不错，看起来顺眼多了。
“老三那他们小两口估计一时半会起不来，等会儿去问一问早饭还吃不吃了？”
老毛瞅了眼喝水的虎子，下巴往走廊门口方向指了指。
“应该要吃吧，刚才那个女人还出去买东西了。”虎子下意识说了句。
“这么早买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从对面药店出来，手上也没东西。”他耸肩撇了撇嘴。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老毛朝外面看了眼，忍不住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