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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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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莫蕾的,老公和孩子?”半晌沉默后,张警官震惊的看着我问道。

    “没有啊!从来没听她说过!病人信息上也是‘未婚’。”我泱泱的回答,而最让我震惊的,不是照片上的莫蕾,而是,这笔挺的黑西装!

    那晚在灵堂,那笔挺的黑西装,那背影身形,是他!

    “沫儿,你知道吗?桔梗花的花语,是得不到的爱人,爱而不得,是最痛苦的!”记忆中跳出的片段,母亲温柔的坐在窗台边,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什么花,但如果有喜欢的花,大概就是洋桔梗。她轻抚着阳台上的桔梗,侧面的光影,不明不暗,刚刚好,印的她格外的温柔。而后的岁月,下一个向我提起洋桔梗的,就是莫蕾了!

    “林医生!林医生!”张警官拍了拍我!

    “啊?!啊,怎么了?”我从记忆中缓过神。

    “你说,这照片上,是莫蕾的丈夫和女儿吗?”张警官询问着,可眼神中,我明摆着看到了一些诡异的怀疑。他在怀疑什么?

    “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提过。”我恍惚的摇摇头。

    我摩挲着照片,这个男人、这个女孩,和莫蕾,照片上的他们,都是幸福的样子,莫蕾也不是我认识的那般清冷,照片上的她,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温度。眼角泛着笑,若不是一样的五官,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我认识的莫蕾。

    “如果,这是莫蕾,那她一定有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我嘟囔的说道。

    照片里的女孩,天真浪漫,也许就像那一年暑假的一天,那一群讨债的人没有杀上门之前。

    我的那种幸福吧!

    记忆无端的闪现,如走马灯旋绕在我的脑海,一直伴随着的恶心愈演愈烈,我开始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无声的哭泣伴随着一种如洪水猛兽般的悲伤,袭击我的心脏。我开始呼吸急促,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模糊,而后,“林医生!林医生!你这么了?林医生!”张警官焦急的呼喊,越来越模糊,我,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无力感,看着眼前的光,变小、变小,最后,消失!

    最近莫名的晕倒,我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也许是最近经历的一系列打击,身体和心理已经极度疲劳了。这次醒来,周围全白世界,我确定,是在医院,可是,看起来不是上一家医院。

    “你醒了!”罗夕站在我的床边,笔挺的西装和西裤包裹下的完美身材。

    “我,昏迷了多久?”我真的是把晕倒当成了常态化,醒来以后关心的居然只是时间。

    罗夕看来看手表,“4个小时。”

    张警官站在不远的门口,嚼着口香糖,盯着我的方向,然后走到床边,双手抱胸,语气中极度不耐烦,甚至有些愤怒的说道,“你真的不记得......”

    就在这时,罗夕一把按住张警官的手,我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张警官像是蔫了的气球,甩开罗夕的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

    而我,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得失语了半晌,问道,“记得什么?”

    “没什么,他说你昏倒之前的事情,你昏倒之前,看到了一张莫蕾的全家福对吧!”罗夕语气平和的解释道。

    “是的,那张照片呢?在哪?”我像是被击中,焦急的询问。

    而这两个人,非常诡异的对视了一眼,张警官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用手示意罗夕来解释。

    “照片.......被带回警局物证科了。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了。”罗夕语气略带犹豫的说道。

    我将信将疑,但这两个人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像是有事儿瞒着我。

    我不再追问,闭目休息,躺在床上,回忆起那张照片。

    照片像是在一处别墅前院拍的,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的衣服都不像是当下流行的款式,莫蕾的法式香风长裙,男人那身宽松的西装,女孩的灯芯绒背带裤,像是我童年那个时代会有的装束。

    还有,莫蕾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因为清瘦不显老,看不出年龄,可是照片上的她比我印象中的要来的丰满几分、韵味多几分、年龄自然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

    难道,这真是她的家人。那么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莫蕾口中的“夏先生”。

    不知不觉,我没有睡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从黑暗到灰蒙蒙的一点点亮了起来,张警官在我休息以后没多久就离开了。罗夕在床边守了我一夜,我看着这个靠在椅子上略带疲惫的面容,我的自私和欲念开始作怪,我,多希望他完整的属于我,明知道不可能,偶尔也会在这样的时刻,幻想着。

    不知道他的爱人,怎么样了。最近为了案子奔波,罗夕好像一直都在我身边,每次莫名奇妙的晕倒之后,醒来总有他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当你发现自己的行为可以换了某些裨益,你就会不自觉的重复这个行为,哪怕它是不好的。莫不是我潜意识里为了让他陪着我,而故意晕倒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对于一个终归不属于我的人......

    爱情的世界,自私,甚至残酷。这是我十七岁那年就萌生出的想法。

    自从,父亲的生意败落开始!

    他变得暴戾,大部分时间,他还是那个为了还债、为了事业奔波忙碌的父亲,可是每每他内心郁结时,酒精就会让他全然大变。他不再是那个严肃却绅士的父亲,他殴打母亲的时候,仿佛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一开始,我以为是这个男人压抑了多年的心性,在巨额债务压力下,爆发了。可是当有一天,我无意间翻看母亲珍藏多年的信件时,才知道,父亲的一切隐忍,不仅仅如此。母亲的爱意,早已完完全全的交待给了另一个男人,父亲,只是她“家人安排下合适的对象”。这么多年的无爱婚姻,父亲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托付到工作。

    后来,工作也狠狠的挫败了他。

    于是他,与其说是暴戾,不如说,是一个男人这么多年的委屈求全。

    我知道,我应该像所有孩子那样,在父母争执吵架的时候,维护身为弱者的母亲,可是更多的时候,我选择,视而不见。

    爱情的世界,自私且残酷,所以我不相信罗夕的爱人会同意和我分享,这一切只是尚未爆发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