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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意外,茫然,当胡来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神秘人的脸时,却惊恐地发现,眼前的神秘人居然是自己的爸爸,而且还是年轻时的样貌,甚至,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变成了乡下老宅子前的院子。
“你是谁?”
熟悉的院子,不熟悉的人,再次回到童年的胡来,眼睛越睁越大,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象,因为眼前这个只存在于模糊的记忆中,帅气儒雅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爸爸呢?
可是,越是努力地分辩和否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越发地与记忆中爸爸的样子重合得越多,直到胡来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原来老爸以前是这样的啊!”
“不,不,不,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幻象,一定是。”
不断地否定,又渐渐地肯定,而就在心中莫名其妙的肯定时,胡来恍惚的意识又猛然清醒,摇着头惊慌地后退,并大声地质问。
而接下来的事,却又让胡来动摇了内心的怀疑了。
只见,胡来爸爸忽然暴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胡来的面前,而后使出一招神龙抄手就将胡来的耳朵揪在了手里。
“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刚才摔傻了,老子当然是你的老子,要不然还能是谁?”
熟悉的变脸,熟悉的揪耳神技,还有熟悉的语气,让胡来错乱了,眼前渐渐地模糊一片。
“哟!还哭上了?委屈吗?你说你,平时爱胡思乱想也就算了,我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孩子的天性,可你呢?居然还像个猴子一样,到处乱爬,不知摔了多少次还不长记性,这次干脆就直接摔晕了过去,要不是你刚才正好醒来,我都抱你去医院了,你知道老子有多担心吗?老子委屈吗?”
看着泪眼婆娑的胡来,胡来爸爸却是来了火气,甚至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冲着胡来脸对脸的咆哮了起来。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稚嫩的声音,却是最浓情的诉说,面对着愤怒得有些扭曲的脸庞,胡来竟突然一下子将弯着腰的爸爸抱住,眼泪顷刻决堤。
而这一刻,其实胡来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抱住了爸爸,因为,这是胡来所亏欠的。
……
胡来的爸爸,温文儒雅,是学校里最帅气的老师,而他们胡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所以,爸爸的期望是胡来也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可谁曾想,胡来却坚持要成为一个网络小说的作家,而这在爸爸眼中就是不务正业的叛逆,于是,在胡来上高中那会儿,父子俩便闹到了决裂的程度,一直未曾和好!
直到后来,爸爸因为操劳过度,猝死在讲台,胡来才痛哭流涕地跪在爸爸的面前,悔悟当初,而他悔的不是自己的梦想,却是十几年不孝的倔犟。
这,便是胡来一生的遗憾和痛,所以,那怕是幻象,他也选择了相信。
……
“喂!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老子以前揍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哭过,难道是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你,还是真的摔出毛病来了?来,我看看,除了后脑勺的那个大包,还有没有摔到其他地方。”
胡来的情不自禁,却让爸爸有些慌了,满脸的怒气随着胡来滴落在他肩头的泪水渐渐消溶,而后在回神的那一刻,猛地推开胡来,像个急躁的老猴子帮小猴子找虱子一般,将胡来的头发弄成了一个鸡窝,为的,就是要确定胡来每一寸的安全。
甚至,在看完了脑袋后,又撩开胡来的衣服,前前后后,急切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而胡来自始至终都是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
可实际上,胡来是在享受着这久违的父爱,又或者说,他在贪念着遗失的,童年的美好,心甘情愿地沉醉在似幻似真的虚妄之中。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还要去找一筒,他在等我,小抖和粑粑都在等我!”
沉醉,永远不够,但胡来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因此,那怕是再怎么享受这虚假的温暖,他也不得不浅尝辄止。
所以,胡来摊牌了,没有再陪眼前的幻象演下去,主动退开了几步。
“哎?!你个臭小子,又在发什么疯?”
“我没疯,也没傻,虽然你弄出的幻境十分的真实,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可是,你用功太过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可以十分的确定,这段记忆我没有,所以……”
“所以,你个臭小子又因为胡思乱想而发疯了,所以,你的耳朵又痒了!”
胡来十分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自信而感伤地解释着,试图逼着眼前的男人现出原形,放他出幻境,可谁曾想……
“哎!痛!痛!痛!”
“痛?那就对了,我就是要让彻彻底底地弄个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个什么幻境的东西!”
“不……”
“不什么?不痛吗?”
“难道……”
“难道你以为老子下不了死手?来,今天你这个耳朵可以当老子的下酒菜了!”
……
一切本应该是按着童话的方式构思,可让胡来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神技再现,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无情地拧了一圈半。
……
“难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和我那失败的三十年华才是梦?而现在的,才,啊!痛!痛!痛!爸!”
“现在才知道痛?晚了!走,跟老子上医院去检查了清楚,回来后,你给老子把唐诗三百首抄三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