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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撇了一眼万花菩提一点红，皱了皱眉，“可为何，朕觉得那腊梅极其刺眼。”
杨程万闪了闪心神，这陛下在间接隐喻陆绎。今哪是谈话，只怕是鸿门宴。
“回陛下，既不喜腊梅便可送喜它之人。那人也会身怀感激，念陛下恩德，也算两全其美。”
“可朕的东西为何要转赠他人，这梅沾染上污浊的烟火气，即便朕不喜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嘉靖帝盯着杨程万，愤然反驳。
李公公看见皇上手里的茶杯盖都被震得抖了抖，忙向杨程万使眼色。
杨程万拱拱手，敛下心神，屈身道，“陛下的东西自是陛下说了算。是臣僭越了。”
嘉靖帝气在胸口闷及，抬眼间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眉梢浸染笑意，“兰爱卿，你来了。”
兰倾大仙一袭紫婺长衫款款而来，紫砂斗笠垂下点点流苏，身形倒是个纤细的主，越看越像是女子。
杨程万打量了陛下身边的这位兰爱卿，越发觉得这人像是在哪见过。
嘉靖帝欣喜的让李公公看坐，李公公暗自咬咬牙看了一眼这宠臣，纵而还是乖乖的执行陛下的命令。
“爱卿，事情进展如何？”嘉靖帝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陛下莫急。”兰倾大仙扫了一眼杨程万，嘉靖帝心领神会转了话题，“兰爱卿，这杨捕头在宫里，那些人就真的不再监视朕吗？”
兰倾大仙见皇帝毫不顾及的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想着他是把杨程万当做救命稻草了，“这是自然，拘谨三日即可。”
杨程万一直都在脑海里回忆这人，忽然闪过一丝熟影。想着是，却又否定这个想法。
嘉靖帝听到肯定的回答，连连叫好。
“陛下，我想和杨捕头谈谈，不知可否？”兰倾大仙知晓此时陛下欣喜定会应承下。
“哈哈，既然兰爱卿帮了朕这么大的一个忙，这谈话怎会不许？”
嘉靖帝撇了撇李公公，“来，扶朕回宫。”
李公公委屈巴巴的扶着陛下踏那青石板，渐渐走着。
兰倾大仙看见两人身影隐匿不见，才开口道，“杨捕头坐。”
“你认得我？”
杨程万实在不知此人，却隐约熟悉。
兰倾大仙默了默，只说，“这时间真是可怕，一晃眼竟是陌路人。”
还没等杨程万反应过来，那人接着道，“我不仅认识你，也认识陆绎，而且我还知道他去了灵台。”
这话让杨程万心里蓦地一紧，“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帮你们的。”兰倾大仙看着眼前人错愣的样子，他也不打哑谜，“你们身边有人中了墨香。”
杨程万听到墨香，那一刻仿佛心跳都静止了。这事皇城只有他，李公公，岑福，陆绎和陛下知晓。就连夏儿，他和陆绎一致协定都没告诉她，她只知晓是白家首富的简单案子。丐老头三番追问也只知去了灵台，眼前之人又是如何知晓？
他们是不可能泄密的，毕竟关系到大明百姓的安危。那只有……
“是陛下告诉我的。”兰倾大仙直言道。
“这是我和他做的交易。”
杨程万此时觉得自己身处冰窖，陛下糊涂啊，怎么为了一己私欲将他人性命罔顾。
“这沿海墨香消息我还未卖到京城。”兰倾大仙说着话峰一转，“不过，我得需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三日。三日就好。”
杨程万还在一味沉浸在他身边之人中了墨香，怪不得，怪不得。袁大娘梦魇，林菱梦魇，曦儿前些身体经常不舒服，所谓医者不可自医，墨香接相感染的是女子？
原先陛下指名道姓要今夏去灵台，本想和陆绎一起劝皇帝让其打消想法。可陆绎说越危险的地或许越安全，今夏带在他身边会更放心。幸亏，否则这时夏儿也不知会如何。
可，她们又怎会染上墨香？
“杨捕头。”兰倾大仙将杨程万从思绪里唤了出来，望着亭外的银装素裹感慨道：“今年这个冬很漫长，不知何时是尽头。”
杨程万抬头看着那皑皑白雪，“这冬既已至，春又怎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