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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就别再揪着我不放了行不。”祁银无奈道。
祁银看着他愈渐难过的神情,开口道:“不都说好了吗……”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提起从前那些事,但是洛言的动作实在是让她没了办法,不得不这样了。
洛言淡红的眼角一下子就变得吓人地红,他瞪大眼睛,投射到祁银脸上地视线似乎要击碎镜片。他抖着嘴唇,话语间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只听他压着低哑至极的嗓音,带着鼻音问到:“说好什么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一个转身就走人,走得干脆利落,和谁说好了?他吗?
“说好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他赤着眼睛,抓住了祁银的手腕,略微强硬的语气却没有从头延续到尾,他像是在等着祁银给他一个交代似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祁银皱着眉,虽说手腕正被洛言抓着,但其实她并没有感受到他有多用力,轻轻一扭就挣脱开了。
“银银!”
祁银:“我说了你别这么叫我,没听见吗?”
她也有火气上头了,“分都分了那么久了,你还真他妈的这么缠人干什么?”
祁银用力甩开他的手,仿佛被数不完的委屈塞满了整颗心脏。
“少哔哔两句不好吗?你想让我和你说什么?说为什么我一句话都不说就带着祁让搬家吗?你他妈的心里没点逼数吗?”祁银实在是没有话能说了,只能用脏话填充自己的回答。
洛言捏实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一定不能再把祁银放走。
这次放走了,下次指不定还能不能再找到她。
“银银,你……”
“你什么你,你烦不烦啊你!”祁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想听的模样,清秀的五官此刻竟显得有些凶悍狰狞。
祁银知道每次自己对他露出这副吓人的表情,洛言就会沉默下来,她知道,洛言是受不了自己那个恶徒一样的气质。
他喜欢的祁银,是那个有点调皮的女孩子,但是她不是,真正的祁银,只是个惹人厌的垃圾,打架斗殴,喝酒抽烟的疯子。
“滚开好不好?”祁银一把套上卫衣帽子,插着兜大步流星的向医院大门口走去,两人的动静引来一些人好奇的目光,祁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走得更快了些。
洛言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色块,他拔腿就跑,向着祁银离开的方向跑去。
“祁银!”
祁银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喊声,心中的怒火疯了一样的淹上大脑。
“操你妈的滚吧!”祁银头也不回,声音高得变了调。
祁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迈出去的步伐似乎不太稳,身形微晃。
前台的小护士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哪里还坐得住啊,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张嘴就对着迎面走来的祁银呵斥道:“哎!医院里不许大声喧哗!”
只是她话刚喊出口,人便被祁银快速放大的脸给吓到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这表情怎么跟要杀人一样。
祁银张开嘴加深了呼吸的力度,绕过小护士直直地快步走向大门。
这是落在后头的洛言追了上来,直接忽略了向他打招呼的小护士,伸手朝祁银一抓。
“卧槽!”祁银叫了一声,叫声短促而尖锐,脚步总算是停了下来,之间她弯下腰咬死了牙齿,一副忍耐到极点的模样。
洛言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抓到她受伤的左手,被某种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冲晕的大脑像是狠狠撞到墙上一样,猛然一痛,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缓缓清醒了起来。
他立刻松了手,对自己的举动突然就后悔了起来,“……抱歉。”
祁银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麻醉已经失效了,洛言这一手实打实的抓到了伤口上,说不痛那是假的。
小护士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抬起祁银的手臂,检查了一下包扎,只见她手指在祁银的伤口两旁轻轻按了按,问到:“有没有感觉?是什么伤”
祁银冷汗直流,唇色隐隐发白,她点了点头,回答道:“刀伤。”
小护士皱了皱眉,看向祁银的眼神中似乎带上了某种不一样的意味,她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又想到了啥,最后乖乖闭上了嘴。
“最好是挂个号重新检查一下吧。”说着,小护士将视线悄悄往洛言身上放了一下,洛言连忙反应过来,从小护士手中接过祁银的手臂,小声道:“我来吧。”
祁银刚想拒绝,只见洛言道:“我是医生。”
对,你一个骨科医生看什么外科?
祁银不想理他,对小护士道了声谢,便忍着巨痛将手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洛言怕再次弄疼她,只好任由她摆脱自己,朝着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心变空了的那一瞬间,洛言突然有了种窒息般的难受,他想要剧烈的喘息,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可他没有。
什么都做不了,像从前一样。
“祁银!祁让她想你了,你去看看她吧……”洛言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已经达不到正常音量了。
祁银听见了,但是她的速度并没有因此慢下来,出了医院,走上空荡荡的大街,真的很安静,看看手机发现已经凌晨两点钟了,黑漆漆的夜晚只有几盏路灯执着的亮着些昏暗的橙光。
孤独的夜色衬着孤独的夜光,站在路灯下的祁银,被拉长的影子,无不诉说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寂寞。
祁银没办法让自己脱离这种心绪,她摸了摸口袋想要找根烟来抽抽,只可惜兜里空荡荡的,她攥着手机,打开滴滴打车准备回家,只是久久没人接单,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预计匹配时间和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的秒表,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神色恹恹。
真他妈的烦。
祁银捋了捋头发,露出饱满而光洁的额头,她含住一口气,腮帮子像鱼呼吸时一样鼓了起来,圆圆的。
良久,她将这口气缓慢吐出,祁银觉得自己的胸腔随之变得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用勺子挖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