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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将被子推到一边,准备下地起夜,却在跨下床的时候被身边的人绊了个趔趄。
“唉哟……”祁言叫了一声:“谁家的死人呀挡在人家床铺旁边……”
祁言嘟囔着,揉揉眼睛清醒清醒头脑,定眼一看,正是睡的颇熟的西昭。
“对了,人家还在你屋呢……”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祁言嘀咕道:“叫我家哥哥来接我多好,偏偏要跟人家挤一张床铺,睡着也不舒坦,哼。”
转身走了两步,祁言怔住,看了看自己只披了件薄纱的果体,惊叫一声迅速窜回被里。
睡迷糊了,忘了自己身上也没个遮挡,刚才还下地溜了一圈鸟!
这一惊叫,西昭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神色不悦地看着祁言。
“睡觉。”
“就怪你……”祁言委屈的瘪起嘴:“要是你给我寻件衣裳,我就不会——”
“不会如何?”西昭也不惯着他,伸手猛地将床上的遮帘拽下,随意的仍在祁言身上:“遮了些,去起夜吧。”
祁言缩了缩,围着那暖白色的布帘,跨过西昭,下地去起夜了。
片刻之后,祁言回来,发现西昭并没有再睡,而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本书,点了床边的烛火,正在静静翻阅着。也不知道他在勤奋个什么劲,祁言没敢打扰他,默默的绕过西昭,爬回床里自己的位置,盖上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祁言和西昭现在的关系有点奇怪,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两人深处迷雾之中。
因是有烛光微亮,灯火闪烁,祁言也睡不着,趴了半晌,转个身,对着西昭,道:“你为何不愿让我回魔教?我并非那恩将仇报的人,你还怕我回去反咬你一口不成?”
“你又为何到我武林盟来。”西昭没有给祁言一个眼神,声音也如同夜空般净默。
祁言想了想,如实道:“你传我魔教坏话,我来让你澄清了那流言蜚语。”
“我何时传魔教坏话?”西昭声音如旧的道。
“你还不承认了?”祁言小眼神一瞪:“说我魔教作恶多端,拥护你西昭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不都是你的手下嘛!”
西昭侧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拂手,烛光刹那间熄灭。
祁言瞪眼看着这男人像是懒得与他计较一般盖被睡觉,一时间茫然无比。
——这是怎么的?怎么有种媳妇要帮帮娘家,跟老公商议时老公不乐意的既视感呢?
轻叹一声,祁言伸出手,隔空故作锤了西昭几下,然后轻哼一声缩回去,闭眼,睡觉!
一夜好眠,梦里烟雾缭绕,如同仙境般美妙。行走在迷雾之中,看不见任何景色,只感觉飘然无比,做不到奇怪的梦,还是很有助于睡眠的。
似是因为半夜起夜了,第二日祁言醒来的并没有很早。西昭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时,祁言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干净利落的西昭,有点发懵。
见他已经醒来,西昭拿起一套长袍白衫扔过去:“穿上。”
祁言咂咂嘴,拿起衣服看了看,然后嫌弃地扔到一边:“我要穿红色的。”
西昭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穿就没有。”
“唔……”祁言缩了缩,没骨气的把那身月牙白的长袍拿了回来,在西昭的注视下,下地:“也没有婢女来伺候我穿衣?”
“自己来。”西昭道。
祁言深吸一口气,算是认命了,开始从里衣里裤穿起。
大约一刻钟后,祁言穿戴整齐,不过他又有了新的烦恼。坐在梳妆台前,祁言看着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发,哭丧着脸,转头看着西昭。
“叫个婢女来替我束发吧。”
手握书卷的西昭抬眼看他,道:“没有婢女。”
“……你个武林盟主竟然没有婢女?!”祁言不相信:“你是不是把婢女藏起来了?”
“我藏婢女作甚。”西昭实在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轻叹着站起身,来到祁言的身后,将他的头摆正:“我来替你束发。”
“……你竟然会束发?!”祁言在瞪着圆镜中的西昭,没有得到他的丝毫回应。
堂堂武林盟主,没有婢女,一切亲力亲为,祁言真的有点搞不懂西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长长的、柔顺的头发被发冠束成马尾,显得祁言格外英姿飒爽。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祁言开始伸出手,翻箱倒柜。
西昭皱起眉心:“你找什么?”
“玉肤胭脂呀。”祁言回答的理直气壮。
虽然不知道‘玉肤胭脂’是什么的,但一听就是知道是女人家才有的东西。
西昭道:“何来的玉肤胭脂。”
祁言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接着颓废的叹口气。
“唉,你真是不会保养自己的肌肤。”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这小脸蛋啊,已经两日没有抹玉肤胭脂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触感。”
西昭不与他说话,一甩衣袖,来到外室,坐在圆凳上,开始用早膳。
“哎,早膳已经上来了!”祁言走过来,坐在西昭的旁边,用筷子夹起一块蒸糕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只不过比魔教的水晶糕差远了~。”
西昭盛了一碗粥,细嚼慢咽,不言不语;反观祁言,嘴里巴巴的说个不停。
“你还说你没有婢女,那刚才是谁上的早膳?哼,骗子~。”
“你武林盟这厨子可不错,让我带到魔教几天,让他教教我们厨子做这蒸糕如何?”
“别不说话啊,那般小气作甚。你让我带厨子回去,我让我哥哥来陪你切磋。”
……
西昭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食不言寝不语,而祁言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话唠。
正当两人吃的起劲,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盟主!魔教护法——玄武,带人杀进了武林盟!”
话落,西昭手握筷子的手一顿,祁言也是一脸的茫然。
冷厉的目光迅速扫向祁言,西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越发用力:“你何时传的信?”
祁言吃痛,脑海里一片乱,想了半晌才喃喃道:“我被抓进兴春楼之前……”
——该不会是那个要银子的信号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