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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自己的事,你以为我开口让里特德先生请她去做保镖,让她去市政厅就能有用?”厉南衡冷冷的说。
阿风直接笑了两声:“这事其他人看不懂,我们可看得懂,你一早就知道里特德先生一家念着当初封凌救了他们的恩情,借着这件事情给他们下了个诱饵,成功把封凌从波士顿给拐回了洛杉矶,明着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但实际算盘打的精明,借引导里特德夫妇那边的关系帮她将路都铺好,也帮她将回基地的路给铺好,就等着这竞选的时间一到,就可以将人接回基地——”
“是啊,老大,你明显是心里还念着她的,怎么非要现在这样冷淡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们想多了。”厉南衡平静的站在那,最后瞥阿风一眼:“别再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再跟我啰嗦一回,试试看我会不会跟厉家说你在这里玩忽职守,让你滚回厉家去。”
“……”阿风刚想骂句脏话,却还没骂出来就看见厉南衡离去的背影。
明明就是他自己给封凌早就已经铺好的路,现在回过头来死不承认。
真他.妈的气人。
厉南衡走的很快,几步走出基地大厅,在上午的烈阳之下,面色却冰冻若霜,他往回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当初封凌离开基地时,她所失去的东西,终究还是要靠着她自己拿回来。
她也做到了。
她的性格骄傲,骨子里也要强至极,旁人给了她一次伤害,就算别人用千倍百倍的方式去偿还也没有任何用处,她想要否定的东西,就等同于不存在。
她做什么事情都只想靠自己,不想求助于任何人,甚至于连XI基地都不想再回来。
明明可以借着他帮她铺好的路回来,可直到现在,她也仍然是拒绝。
真是执拗的发蠢。
厉南衡冷笑,然而笑到这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不。
事实上比她更执拗更愚蠢的还有一个。
不然也不会一头栽进了她的坑里,摔了个头破血流都爬不上来。
……
封凌在他房间的门外等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想去隔壁原来她住过的房间里等,但发现门是锁着的。
好像那天来的时候这门就是锁着的,除非她答应住进去,否则这门一直都是锁着,其他人不能随便进入。
这走廊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她站的久了,就算是体力坚持得住,可一直站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干脆在墙边蹲了一会儿,直蹲到腿麻了,正要站起身,忽然听见楼道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转过眼朝楼梯口方向看了一眼的一瞬,下一秒她腿一软,险些跪下。
走廊里的光度有些暗,但还算宽敞,厉南衡就站在那,目光冷然的向她投了过来。
封凌一对上他的视线,抬起手就撑到了墙壁上,暗恨自己刚才没事蹲着干什么,腿麻了,有一会儿站不稳的时间,这姿势有些尴尬。
再看他一眼,感觉自己仿佛能在他的视线下被冻成冰块。
九个月前曾在波士顿丛林里与她险些共赴生死的人就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淡淡的,看着她。
直到终于相见的这一刻,封凌才前所未有的意识到,她和厉南衡这九个月以来偶尔的擦身而过,基本都等同于根本没见过,甚至连目光的偶然相对都是很陌生疏离的。
在她的脑海里,厉南衡想要欺负她的时候,也就只是大半夜的将她拖出去,给她施加魔鬼训练,将她的体力耗尽,看着她累到趴在地上起不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等着她一句求饶。
或者是他的坦诚,他对别人的冷淡无情,他的意气风发,他对她的耐心火热,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她,只要有她经过的地方,必然有他目光的跟随。
然而此刻,面无表情站在楼梯口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战服,剥削利落的短发,硬朗清俊的五官,仿佛仍然是当初的他,又仿佛和曾经的他不太相同。
他的头发以前就很短,现在好像是更短了许多,干净利落。
相比九个月前他看起来过于的清瘦和身负重伤时的憔悴,如今他看起来又像从前一样,只是笔挺的站在那里,看上去都有着一种暗藏不动的力量感。
气质好像是不太一样了。
也不能说是气质。
只能说是站在她面前时的目光与浑身透出来的态度,都是淡漠而疏冷的。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与她在半空中对上,无悲无喜,仿佛仿佛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似的。
这样眼神让封凌想起前几个月,她跟着里特德夫妇参加的那场晚宴,当时也是这样目光的交错,可他眼中毫无情绪,冷的让她怀疑这世界上会不会还有第二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否则怎么会这么冷。
现在看见他站在这里,封凌腿上刚刚那种麻痹感也消失了,她站直了身子。
千百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时间也仅仅只是几秒而己。
她看着他,直接说:“听说墨先生准备在XI基地里挑选一个得力的人手去海城保护墨太太的安全,墨太太毕竟是个女人,身边有一个女保镖的话也更方便些,我打算去海城接手这份保镖的工作,你给我签个字吧。”
说完之后,封凌收回目光,努力稳住心神,继续的站在那里说:“只要你给我签个字,我马上就可以离开。”
厉南衡却是目光疏离的淡看了她两眼,然后直接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径直走了过来,却没在她面前站定,而是擦身而过,到了他自己房间门口,打开了门,直接头也不回的进了门,再直接关了门,一句话都没有说。
封凌站在门外看着那道关上的门,怔了十几秒,心跳都滞了滞,脸上刚刚维持住的那份平静顷刻间有些垮塌的意思。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男人当初在重伤昏迷之前,哑声在她耳边说的这一句,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回荡。
简短的擦身而过,仿佛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将过往与今日分隔出一条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