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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掌心里已经晕染了一片血,手腕上也有血痕。
唐锦兮皱眉,“仰起头,看看能不能止住。”
唐锦兮从一旁扯了几张纸巾,帮方菲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见她不动,皱眉看了她一眼后,示意方菲把头仰起来。
“不用不用,你离我远一点,就止住了。”
方菲尴尬的不得了,此时有点无法面对唐锦兮。她说完,又惊觉这样这样好像变相的承认了些什么,她不自在的把手从他掌心里拿出来,不让他擦她手上的血。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自己把头仰起脸,把手对着洗手池冲血迹。
唐锦兮见她坚持,也怕惹急了她鼻血更止不住,他转身出去了,轻轻合上了浴室门。
等唐锦兮走了以后,方菲仰着头,咬唇一副懊恼的样子。
她为什么要偷看他洗澡啊,自作孽,不可活。
方菲洗了澡出来,穿了一件蚕丝的长袖睡裙。
蚕丝的比较轻薄,唐锦兮坐在床上,看了一眼她平坦小腹上若隐若现的肚脐眼。
而后他抬起眼睛问方菲:“摔得还疼吗,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你刚才脸那么红,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方菲拿毛巾擦着头发,她眼神躲闪的往前走,解释,“我是撞门上撞的,撞到了血管吧,就流鼻血了。额头上有个包,已经不疼了。”
唐锦兮突然起身,站在方菲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眼中隐有戏虐:“真的是撞得吗?”
方菲炸毛,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唐锦兮一眼,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不是摔得吗?!”
“嗯,是摔的,你喜欢就好。”
唐锦兮丢下这一句话,含笑的拿过风筒,帮方菲吹头发。
方菲有些心虚,她总觉得唐锦兮仿似知道了些什么。
风筒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着,唐锦兮站在方菲面前帮她吹头发,方菲就做贼心虚的时不时抬眼看他一眼。
但是又不敢看唐锦兮的眼睛,她的视线就放在唐锦兮的领口,时不时走一下神。
唐锦兮发现了这一点,她帮方菲吹好头发,放下风筒,“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你老是盯着我的领口看什么?”
后唐锦兮在昏暗的光线中凑近方菲的耳朵,低声询问:“你是不是想把这件衬衫脱下来?”
方菲尴尬的推开唐锦兮,讪笑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长得比你矮了点,总是仰着头看你的眼睛,脖子会痛,对,会痛。”
说着,方菲伸手去扭了扭脖子,一副‘啊,我脖子好痛。’的模样。唐锦兮就像看猎物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方菲,看的方菲有些心颤。
隔了一会,他似是接受了方菲的这个说法,但是却反问:“那你回答我,刚才有没有偷看我洗澡。”
方菲犹如炸了猫的猫咪,她从椅子上一下子就弹跳起来,“胡说八道什么,谁那么变态看你洗澡!”
唐锦兮微微眯眼,似笑非笑,“是啊,谁那么...变态...”
方菲:“.........”
方菲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是做错事心虚的那个人,她跟唐锦兮争论,肯定是挣不过唐锦兮的。
方菲摆手,开始逃避这个问题,“好晚了,快睡吧。”
说完,方菲也不等唐锦兮的下文,她逃也一般的钻进了被窝。
唐锦兮勾唇,看了他洗澡,被他的美色诱惑到流鼻血,还不承认。要不是天快亮了,年初一要早起。
他以为她会放过...那么可爱的她吗?
唐锦兮舔了舔唇,来日...方长啊。
唐锦兮坐在床上,掀开被子进被窝,方菲朝床边挪了挪。
“挪那么远干什么,在挪就掉地上了。”
唐锦兮伸手,将方菲抱在怀里,“睡吧,偷看就偷看,我全身哪里不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但是菲菲,做人呢,特别是女人,要老实。”
方菲炸毛了,她想从唐锦兮臂弯里起来,但是唐锦兮锢着她锢的很紧,方菲根本就没有办法起来。
她打他,“我不想和你睡了,我去睡客房。”
唐锦兮盯着方菲涨红过的一张脸,他亲了亲她,“好啦,乖,睡觉了,天快亮了。”
唐锦兮说完,闭上了眼睛。
方菲挣扎了好一会,见唐锦兮呼吸均匀,都不屑理她却将她抱得死死的。方菲又觉得没劲,她躺下了,偷偷捂脸。
啊,丢人,这种事情不做第二遍了。
而且,下次要做的话,就大大方方承认吧...
就像唐锦兮说的,他全身哪里不是属于她的,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光明正大的看,为什么遮遮掩掩。
方菲脑子很乱,乱成一团糟的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方菲是被唐锦兮喊起来的。她昨晚睡得太晚了,根本就不想起床,她赖床,任凭唐锦兮怎么拉她。
她就是不起来。
唐锦兮捏她耳朵,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顾长寒来拜年啦,家里人都起来了,鱼丸都起来了,就你还在睡。”
方菲烦躁的几声抱怨,没有话语的,纯属本能的哼唧,带着厌烦。
“我不起来,顾长寒年年都那么早来拜年,我烦死他了。我不起来,今年不起来了。”
“你不起来,人家还以为我们昨晚做什么了,你想一下,多不好意思。”
唐锦兮扯着方菲的胳膊,他都将方菲扯得半离床了,方菲还在死命的朝床上趟。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欢女爱多正常。”
“你也不害臊!”
“我不起来,我好困,让我再睡两个钟。”
唐锦兮没了耐心,“方菲,起床!”
方菲从床上坐起来,“你凶什么凶,你以为你凶我就会怕你,我就会起床!”
方菲说完,哼了一声倒在床上。
唐锦兮就霸道的将方菲一把抱起来,他站在窗前,恐吓方菲:“你不起来我就这样把你抱下去,让大家都看看方菲这个赖床鬼。”
方菲:“......”
特么的,她怎么着了这样一个男朋友,简直是气死了。
方菲挣扎着要下来,“我起来还不行吗,我刷牙还不行吗,我下去还不行吗?唐锦兮,如果你以后总是喊我起床的话,我告诉你,我会像讨厌闹钟一样讨厌你的!我没有开玩笑!”
唐锦兮把方菲放下去,拍了下榻的后背,“没有人管你就无法无天了,快去刷牙,下来吃早饭。”
方菲刷牙的时候一脸怨气,唐锦兮进来上厕所的时候瞅了一眼,“你不要这样的表情,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欲求不满。”
妈的!
方菲想打人了,她正要转身,听到那边男人放水的声音。
门也不关,以为谁想听他放水,还有昨晚,洗澡也不关浴室门,好像谁想看一样了!
提起昨晚,方菲脸颊一红,飞快的漱了口,逃一般的走出了浴室。
她换新年衣服下去的时候,方澜见到她,就递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方菲接过去,“谢谢爸,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这是方澜的习惯,每年给方菲包红包,往年是八千八,今年是九千九。可能是有了唐锦兮以后,方澜有了紧张感。
顾长寒盯着方菲,开口:“新年快乐,还是那么漂亮。”
然后,他把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方菲。
“拆开看看。”
方菲接过去,“好。”
顾长寒每年都给她礼物,她也收,今年是第一次,顾长寒叫方菲拆开来看。方菲直觉,这个礼物不简单。
果然,方菲打开精美的包装,里面是一枚戒指。
方菲都没有拿起来看,她把戒指推了回去,“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
唐锦兮从楼上下来到客厅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顾长寒这样一句话,他朝那边走过去,站在方菲后面。
他深情淡漠,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是一枚粉钻戒指,钻石很闪耀。方菲好似还挺喜欢粉色的,她应该不反感这种戒指。
唐锦兮盯着方菲的后背看,他在等她的回答。
方菲靠在沙发上,有些慵懒的扫了顾长寒一眼,“顾公子,你应该知道送人戒指的寓意是什么吧,特别是送给一个女人戒指。”
顾长寒装傻充愣,“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枚戒指很合适你,你带上的话会很漂亮。”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给方菲送戒指,意在膈应唐锦兮。
唐锦兮的面色又寒了几分,他放在沙发上的手微微收紧,看来自从上次的河豚事件以后,顾长寒并不长教训。
方华盯着唐锦兮跟顾长寒看,这就是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们两个人见了面,那是分分钟都要打起来的。
方华没有参加俞炎承的葬礼,但是事后酒局听人说,好像又提起说他们两个快要打起来。至于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可能是因为顾及那是方菲小舅舅的葬礼吧。
方菲盯着顾长寒,“戒指为什么是一个圈呢?那是因为要绑住最爱的人啊。顾长寒,这份礼物,你应该送给你的女朋友情人,或者未来的妻子。但不能送给我,因为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方菲转头,她拉住唐锦兮的手,示意唐锦兮绕过沙发,坐到她身边来。
顾长寒盯着对面亲昵的那两个人,他面上的和善也终于有点维持不下去。
他开口:“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份,你要是不想要,你扔掉就好了。”
方菲没有犹豫,她连戒指带礼物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咚的一声。
和顾长寒越来越黑的脸不一样的是,唐锦兮越来越和颜悦色。
气氛一时有些僵。
方华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个垃圾桶,因为他看见了好多人民币在里面,粉钻啊,好贵的!那么大一颗钻石,他一个男的都快被晃瞎了眼睛。
怎么就是入不了方菲的眼呢。他这个姐姐啊,就是从小被锦衣玉食最好的东西喂养的太金贵了,要是哪一天她没钱了,她才会知道,暴殄天物什么的是最可恶了。
方澜见气氛很僵,他出来打圆场,“我们现在出发,去麒麟山,长寒你要不要一起去?还是有应酬?”
顾长寒收起面上的紧绷,冲方澜和颜悦色,“没有什么应酬,叔叔不介意的话,就带上我吧。”
方澜笑,“那有什么介意的,年初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方华起身去厕所,吩咐管家,等下把钻戒捡起来,放到他房间去。
他们不要,他要啊,泡妞都少买一件礼物。
于是,方菲吃完早饭,一行人出发去麒麟山。
安城出发到麒麟山,开车的话需要两个小时,不堵车的情况下。
方菲和唐锦兮一辆车,她做副驾驶,唐锦兮开车。
接近麒麟山的时候,绿树成荫,有猴子蹲在路边,方菲就把准备好的苹果都抛出去。
到景区门口,人山人海,方菲找了许久才找到停车位。
一行人出游,因为颜值比较高,走到哪都引人注目。
上缆车的时候,是两个人一组的,方华跟方澜走了之后,剩下唐锦兮,顾长寒和方菲。
缆车过来,方菲一脚跨进去。
唐锦兮正准备上去,被顾长寒朝后一推,抢先一步。
唐锦兮要冲进去,被在场的工作人员拦住,“先生,请您遵守秩序,等下一辆。”
就这么一瞬间,装着方菲的那辆缆车就滑走了。
方菲坐在顾长寒身边,这个索道比较长,缆车开到云光顶的话,大约要30分钟那样。这就意味着她跟顾长寒,要独处30分钟。
“菲菲,你有没有想过你舅舅的事情?还是跟唐锦兮在一起,已经让你快乐的忘记了你的处境。”
顾长寒问方菲,他的话语里饱含了几分哀痛。
方菲拒绝他戒指的事情,他还是伤到了,她也可以装作不懂她的意思,当个礼物收下去,就是事后扔掉也好。
都没有那么伤他的心。
偏偏她那么直白,直白的揭穿他的意图,直白的当着他的面将戒指扔进垃圾桶。
她不爱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那么的残忍。
顾长寒越想越心气难平,顾长寒的眸光越来越冷,“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方菲觉得好笑,她看着缆车玻璃外的山景,“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自己的处境我自己清楚,至于我舅舅的事情,那是我的家事,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外人谈。”
顾长寒不可置信,他指着他自己,问方菲:“外人?”
方菲点头,“是啊,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不懂外人两个字的含义?”
顾长寒笑的嘲弄,他眼中好似有什么光亮陨落了,“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外人。我偶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朋友,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本来我想和你谈谈我知道的线索,你既然不愿意听,那就算了吧。”
方菲没再搭理顾长寒,她一点也不好奇顾长寒口中的线索。
这又让顾长寒炸毛,方菲这个女人,和外人真的很不一样。她有时候过于懂事,懂事的让人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他都说他有线索了,她倒是问啊。
还在那边撑着下巴看风景!优哉游哉,她难道就一点不关心她舅舅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顾长寒气归气,但是当她看见方菲的侧脸和她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时,他又瞬间没有了脾气。
那是他喜欢的姑娘啊,真的很独一无二。
如果她像他那些情人一样,撒娇,烦人,一天打八百个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饭。逛街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跟他提条件,就连床事上都要看他的脸色...
天知道他看那些情人有多无趣。
他还是喜欢方菲这样的,敢给他甩脸,凶他的女人。
方菲此时不知道顾长寒在想些什么,如果她知道的话,怕是会讽一句顾长寒,‘你怕是欠虐吧!’
顾长寒也看向玻璃外的山景,随着缆车渐渐上升,那些树木和景物都成了一个小点,他们的海拔越来越高。
顾长寒学着方菲的样子撑下巴,他想了一会,又觉得,他爱上方菲,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性格,他不爱那些情人,也不是因为情人的性格。
因为他在脑海里把方菲跟情人的性格互换了一下,他发现,如果方菲变成他情人的样子,他只会更爱。
爱的恨不得天天和她溺在床上的那种爱。
方菲回头看了一下跟在她后面的缆车,她能看见唐锦兮那张俊美阴沉的脸。
她和唐锦兮打了个招呼,又转回头。
缆车走到一半,顾长寒开口,“方菲,你去调查过你舅舅死亡的时间地点和原因吗?”
闻声,方菲看了一眼顾长寒。
她摇头,“我都不敢去面对,又怎么敢去调查,如果我再去把我舅舅死亡的过程去重现一遍,那我该有多痛苦。”
那等于第二次不同意义的接触她舅舅的死亡。
方菲闭眼,“还是不要了,我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好。”
“有些人就是抓住你一点,所以肆无忌惮的动手脚。”
“你什么意思?”
顾长寒盯着方菲,“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关于你舅舅的事情,以及他到底,死了没有。”
方菲盯着顾长寒的薄唇,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亲下去,因为她想知道答案。
可是在那一刻,方菲脑海里印出了唐锦兮的脸,她这样做,无异于是背叛他。
背叛唐锦兮,她怎么能做呢?
方菲摇头,“你不告诉我没有关系,我会自己查下去的。”
顾长寒冷笑,“查?你现在才去查,认为还能查得到什么东西?方菲,你能不能别那么傻了,自从跟唐锦兮在一起,你就蠢了很多,连你自己都没发现。”
“顾长寒,在背后诋毁别人,你不觉的很没有品吗?”
方菲发火了,她含怒的一张脸,“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就算了,说多了就招人讨厌了,特别是你当着我的面,说我男朋友的不好。”
“不好还不准说,你护的那么紧?菲菲,一个女人太强势,是会很累的!这句话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
顾长寒凑近方菲的脸,方菲盯着顾长寒的眼睛,“他就算不喜欢你,也没有在背后诋毁过你。”
这就是顾长寒跟唐锦兮的区别。
顾长寒退开,“是吗,那又怎么样。表面上骂和心里面骂,还不是都一样,没有谁比谁高尚。”
顿了一顿,方菲开口:“我记得你是顾家养子的时候,真的很温顺,大概一个人有了钱和权,是真的会变的。”
“你也会变,以前没有入商场的方菲,经常跟我喝酒,聊天,袒露心事。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敢喝醉。”
方菲想起那些旧时的回忆,就像是老照片蒙了尘一样,模糊的无法看清。
许久之后,方菲点头,“大概是都会变得吧,就像是顾俊秋会结婚,顾远会疯,方华会变的跟我为敌,我再也不能毫无防备的醉在你身边。”
唐锦兮坐在后面的缆车里,他视力很好的看见方菲和顾长寒在攀谈,两个人像是很熟悉的旧友人,又像是天作之合的眷侣。
显得他很多余,唐锦兮握拳,如果不是他悬在半空中,他真想现在就冲过去,将他们一把拉开。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聊的那么专注那么认真,还时不时看一下对方的眼睛。
搞的很深情一样。
方菲看着前面的缆车,方华跟方澜不怎么说话,父子俩各看各的。方菲正盯着方华的后背瞧,方华就猛的一个回头。
看清方菲跟顾长寒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微微一愣,而后朝方菲招了招手,指了指顾长寒。
‘什么情况?’他的唇语。
方华还没有说完,方澜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原因是因为方华的乱动导致缆车乱抖了一下,吓了方澜一跳。
方华委屈的摸摸头,准备下车再问方菲,是怎么回事。
方菲看见那副画面,轻轻的笑了笑,她跟一旁的顾长寒开口:“我小舅舅,最后的结果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是死了的话,请你不要告诉我了,如果活着,那就和我说说吧。”
说着,方菲转头,捧着顾长寒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长寒说亲他一口,没说亲哪里一口,方菲钻了一个空子。
缆车后面的唐锦兮看见这一幕,想从缆车椅子上站起来。赵墨惊慌失措的按住唐锦兮,“唐少,冷静,冷静!如果我们从这里跌下去的话,是没有命的。”
说完,赵墨看了一眼脚下的万里高空,他吓得腿软。
唐锦兮这才冷静了下来,他黑着脸,周身气场寒到不能再寒。
他不会看错,是方菲捧着顾长寒的脸,亲了顾长寒的额头。
是方菲主动的。
方菲......
主动!
这一点足够唐锦兮气炸了。
顾长寒额头一点温热,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方菲就已经走了。他的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果香气息,很诱惑人心。
顾长寒满意的一笑,“我不确定是不是活着,但活着的几率还是有的。你舅舅出事的那片火场,背靠着一个河流。也就是说,如果你舅舅逃生的话,是很有可能的。”
方菲的眼中亮起希望之光,随后又很快泯灭,犹如一只蜡烛油尽灯枯。
她摇了摇头,“不太可能。部队那边找到我舅舅的尸体时,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
“对,所以那不一定是你舅舅的尸体。”
方菲眼中都是暗淡,“怎么不是呢,我舅舅手上戴着戒指,那是他新婚的戒指。在那样混乱的战场,他逃命都来不及,怎么会把自己的戒指戴在别人手上,制造一场假死呢?我舅舅他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
顾长寒看着越来越近的缆车降落点,他点头,“对,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去这样做,但如果有人想把他藏起来呢?或者换一种方法,有人想把重伤的俞炎承藏起来,用来威胁......你呢?”
方菲越听越心惊,于是她问顾长寒,“你有证据吗?”
顾长寒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个猜测。”
方菲苦笑,“这是个很好的猜测,但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侥幸。这就像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不是谎言,是一个极其有可能的猜测。我就问你,DNA检测做了没有,和尸体?”
“没有。”
“那就是了,两边都是不确定性。菲菲,你舅舅很有可能还活着。如果真相真如我所说的话,那么唯一会有动机这么做的,只有陈媛了。你可以选择等,等陈媛把这个消息放出来,伤害你,然后你在跟她做交易。你也可以选择,选择跟我合作,我帮你一起查下去。”
方菲偏头,盯着顾长寒看,“合作的前提是,嫁给你?”
顾长寒点头,不可置否。
方菲却拒绝,“恕我没有办法答应,我没有办法去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最好的,我希望,爱情也是。”
“菲菲,你还是那么不懂事。我劝过你了,橄榄枝也给你了,你现在回头,还不会输的那么惨,真的。唐锦兮没什么好的,你跟她也玩过了,感情的这种事情,哪会因为爱情而天长地久,只有合适,最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会天长地久。其他的,都是假的,爱情在好,也会有腻的那一天。”
缆车到站,方菲下车,“那就等我腻了的那一天,再说这些吧。而且,我也不会输。”
方菲等唐锦兮下缆车,她去牵他的手。
她依偎在唐锦兮身边,就要走过顾长寒的时候,顾长寒却抓住了方菲的手。
“唐锦兮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方菲,他帮到你半分了吗,上次你遭遇刺杀,还有这次你舅舅的事情,都是我给你提供的线索。唐锦兮他做了什么?他就会赖在你的身边,依靠着你往上爬。孰是孰非,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偏偏就是你瞎。”
方菲偏头,她倾城一笑,用力掰开顾长寒的手,“对啊,我就是瞎,我瞎我乐意。”
方菲挽着唐锦兮朝前走,
顾长寒握拳,“你会后悔的,方菲,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会让你......
后悔的。
方菲跟唐锦兮走出去,方澜跟方华站在外面,好似等了有一会了。
方华指着方菲身边的唐锦兮,“我刚才看你跟顾长寒坐一个缆车,怎么出来的时候,又是跟唐锦兮一起出来的。我眼花了?”
顾长寒从方菲身边走过,他揽着方华的脖子,跟他勾肩搭背:“你没烟花,你瞎,天下第一瞎!”
话虽是跟方华说的,但是顾长寒的视线却定在方菲的脸上。
含沙射影。
方华却嚷嚷,他拿手肘撞了一下顾长寒的肚子,“你说谁呢,你才瞎!”
顾长寒盯着方菲,听完方华的话,他点点头,“我也瞎,我们都瞎。”
他眼瞎才会看上方菲,而且经年不忘。
犯贱还眼瞎。
“大过年的说什么瞎不瞎的,接下来去哪玩,方华说去蹦极。我老了玩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去?”
方澜话落,拎东西的老管家开口笑,“董事长,您哪里老了。您年轻着呢,就算不去玩,咱们也去看看,见识见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个玩法。”
“还不老,这两年越发力不从心。成吧,菲菲你去玩吗,去的话我就过去看看。”
“那去看看。”
方菲都发话了,一行人搭上观光车朝蹦极的景点去玩。
观光车上,唐锦兮跟方菲坐在后排,面朝外面的那一排。
方菲靠在唐锦兮的肩膀上,她抓着他的衬衫,时不时跟唐锦兮说两句话,什么你看那边,那颗树,这风吹得有点冷。
诸如此类的没有营养的话,唐锦兮不说话,抿着菲薄的唇。
方菲摇了摇唐锦兮,她好似撒娇的问他: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一路上都不和书我说话。”
方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一个祈求主人抚摸的小猫咪。唐锦兮的眸光暗了暗,他盯着方菲的眼睛,喉结微动。
按压住自己想摸在她脑袋顶上的手,唐锦兮凑近方菲的耳边,和她咬耳朵:“我觉得顾长寒说的很对,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没帮到你,反而给你添麻烦。”
唐锦兮握住方菲葱白的手,他垂眸,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他又开口,嗓音失落,“菲菲,我可能真的不合适和你在一起。”
方菲枕在唐锦兮的肩膀上,她问唐锦兮,“那你要和我分手吗?”
唐锦兮看着方菲,他很认真的问,“那你呢,你想和我分手吗?”
方菲挑眉,唐锦兮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
“如果我和你分手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跟我说的?”
唐锦兮沉默了一会,嗓音沾染了几分哀伤,“我会努力变得更好,我会比顾长寒成功,我希望你愿意给我时间,而不是跟我分手。”
方菲偷偷抿唇笑了,其实唐锦兮哪有那么的伟大,他还不是舍不得放手。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要说了。”
唐锦兮揉着方菲白皙细嫩的手背,“可是顾长寒...”
方菲伸手,压住唐锦兮的唇,“等会我和你说。”
到了蹦极的地方,方菲是不玩的,唐锦兮也不玩,只有顾长寒跟方华报了名。
等顾长寒和方华走向蹦极台的时候,方菲才开口跟唐锦兮解释为什么。
“你别看顾长寒好像很厉害,好似什么都可以帮我查到。但是唐锦兮,你有没有想过,我在那样的位置,凭我的本事都查不到的事情,为什么顾长寒可以?因为他比我厉害吗?”
方菲摇头,又说:“不是的,因为顾长寒跟陈媛很熟,或者说,他们之间是有合作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合作,但我觉得一定很危险。顾长寒之所以会知道那么多,是因为他是‘贼船’上的人。我嫁给他,不就是等于上了贼船,就算如他所说,他护我周全...那也一定是剥夺了我的全部以后。你看顾长寒好似很好,很合适我,但其实不是的。如果他真的很合适我,方澜早就逼婚了,何必等到今日。”
唐锦兮听完方菲的话,朝方澜那边看了一眼。
他想起今天早晨方澜替他打的圆场,好似是如此。如果方菲真的跟顾长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方澜应该要向着顾长寒,而不是帮他打圆场。
由此可见,顾长寒并不那么讨喜。
方菲拍了拍唐锦兮的肩膀,她眸光淡淡的盯着从蹦极抬上蹦下去的方华,听着方华那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她微笑,“所以啊,不要去怀疑你自己,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唐锦兮点点头,“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缆车上亲顾长寒吗?“
方菲语噎了一下,而后她纠正唐锦兮,“什么亲顾长寒,我就是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唐锦兮偏头,凌冽如刀的目光,“所以?如何解释。”
方菲挠了挠头发,她:“.......”
不知道怎么说,呵呵呵,有点尴尬。
方菲没有想到唐锦兮还看见了,她装模做样的转移话题,“哎呀,你看,顾长寒要跳了。”
顾长寒站在蹦极台边缘,他张开双臂,跳下去的时候大喊了一声:“方菲,我爱你!”
足够大声,回音传回来,足足有十几声。
不少围在蹦极台边的女孩子,三五城区你的议论着:
“好帅啊,有专情,谁是冯飞啊?怎么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名字,嘤嘤嘤,果然现在帅气的小哥哥都有男朋友了,好失望啊。”
“我知道谁是冯飞,就是那个跟他一起上蹦极台的那个,瘦瘦高高的那个男孩子,颜值也逆天啊。我猜啊,一定是...小受...”
“原来他叫冯飞啊,我还好喜欢他呢,可惜了...”
“这都不算什么好吗,你们看那边,那边那个才是极品,可惜有女朋友了。”
“......”
议论声滔滔不绝,方菲扶额,为什么她的名字被这些人听成冯飞了?怎么了,她还改姓了是吗?
还是说,顾长寒那个家伙的普通话这么不标准了?
唐锦兮抿唇,“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是交易,顾长寒跟我说了我舅舅的事情,交易的条件是我亲他一口。他没规定我亲哪里,我就亲嘴唇了。”
“你还挺聪明。”
唐锦兮扯过方菲的手腕,朝售票处去,方菲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你要蹦极啊,唐锦兮我跟你拼命啊,我不玩命,你别拉着我。我不玩那个!”
“和我在一起,不玩一次命怎么行呢?”
唐锦兮把方菲的手夹在腰间,任凭方菲怎么挣扎他都不松。
他走到队伍最前面,问一个男生,“我可以插队吗?”
他气势摄人,那男生点了点头,“可...可以吧。”
唐锦兮把黑卡拍在台子上,“两张票。”
方菲承认他那个动作很漂亮,但她...她...不蹦极。
珍爱生命,远离蹦极......
唐锦兮拿了票收了卡,拉着方菲就要往台子上去,方菲抱着柱子死活不肯走。
隔了一会,方菲灵光一闪,“唐锦兮我还有伤。”
唐锦兮抿唇,“你的伤早就好了。”
“没,没好!医生说,说我要修养半年到一年,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特别是蹦极!”
方菲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三遍。
唐锦兮牵着方菲的手,他思考了一下,点头,“好,那你等我。”
唐锦兮一个人拿着两张票就上去了蹦极台,他上去的时候刚好遇见顾长寒和脚步虚浮的方华下来,唐锦兮跟顾长寒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狠狠撞了一下彼此的肩膀。
随后不动声色的往相反的方向走,方华缩了缩肩膀,光听声音都很疼了,何况两个当事人。
那肩膀还不歹撞肿!
方华摇了摇头,情敌啊,劲敌。
顾长寒走到方菲面前,“喜欢吗?”
方菲偏头,“你知道吗,别人都以为你喊的是冯飞,而认为冯飞是你身边的方华。她们说你们俩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