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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皇宫格外的热闹,朝臣欢聚一堂,各怀心思。
顾青禹举杯,他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酒仰头喝下。
他与各国使臣做着简单的寒暄,殷九卿待在未央宫内,坐了许久,她突然将头上的红盖头给掀了下来。
立在一旁的嬷嬷一惊,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这万万使不得,不吉利啊,这红盖头要皇上为您揭开才行的。”
她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嬷嬷,一声沉沉的叹息溢出唇瓣,“你们这宫里规矩还挺多的哈。”
“……”嬷嬷脸上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娘娘说笑了,您是燕京朝的长公主,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规矩。”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嬷嬷:“……”
这个时候,珊瑚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嬷嬷你先出去吧,我会为公主重新盖上的。”
闻言,那嬷嬷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被她随意仍在一侧的红盖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其余的人也被珊瑚打发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之内便只剩下了俩人的存在。
“公子,这是西南朝君主送来的贺礼。”
殷九卿眼睛眨了眨,伸手接过,瞧着呈现在眼前的礼物,她眸子一亮。
“他先前不是不同意么?怎的这会儿又愿意与我合作通商了?”
她记得,先前她只是提了一句,让他首肯一下,让殷家的生意去西南朝发展发展,他当时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还顺便讽刺了她几句。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珊瑚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或许是他现在想通了。”
殷九卿点了点头,“你告诉他,我赚了钱会分他的。”
珊瑚:“……”
珊瑚将手令收了起来,瞧着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的人,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公子,你还是将盖头盖上吧,皇上一会儿便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
“……”珊瑚懵逼的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认真的解释道:“今夜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有所期待也是正常的。”
她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苹果,那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半晌之后,她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瞧着她那笑,珊瑚心口一跳,不等她说话,立即道:“总之公子,你还是把盖头盖上吧,皇上一会儿来了见这番模样会有阴影的。”
说着,她将她的盖头给她盖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殷九卿扫了一眼被她仍在一侧的红盖头,她轻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其拿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盖上,方才出去的嬷嬷又走了进来。
她行了一礼,“娘娘,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她眉头不悦的皱了一下,她这大婚之日的,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她是不是不太好?
即便心中是日了狗的,可她还是压着脾气拖着那一身华丽张扬的凤袍去往了太后寝宫。
相较于宴席上的热闹,这安宁宫倒显得有几分清冷。
她在嬷嬷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太后坐在主位上,见她进来,对着身侧的嬷嬷点了点头。
然后,那嬷嬷便将一叠册子递到了她跟前,“请娘娘阅览。”
她点了点头,随意的拿起一本翻开。
瞧着上面的春宫图,她挑了挑眉,以最快的速度浏览着。
偌大的安宁宫寂静无声,一道道目光复杂的落在她的身上,即便是男子看到这等图也会有些羞赫。
她一女子,竟如此的淡定。
很快的,她便翻完了一本,她往默默手里一扔,“太后,你大半夜的将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
太后眸色沉了沉,“你称呼哀家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斟酌的开口,“美人?”
“……你!”太后被她气的一真气血高涨,一旁的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皇后娘娘,你应当称呼太后为母后。”
闻言,她脸上露出一抹恍悟的神色,“你早说啊,还拐弯抹角的让我看春宫图,这些小儿科的,我早就看……”
她未说完的话在太后的目光之下渐渐的熄灭了下来。
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母后这春宫图真不错,画的栩栩如生。”
太后对她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有些话她还是要交代。
她站起身子,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她跟前,低低的叹息一声。
“哀家知道你与皇上关系非同一般,可他如今是天下人的帝王,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希望不要荒废了礼节。”
殷九卿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见此,她的脸色才好了些许,继续道:“这偌大的后宫也不能只有你一个皇后,过些日子,你还是得为他选些美人来与你一同侍奉。”
“……”殷九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母后放心,我会的。”
为他选美人,做什么春秋大梦。
有什么美人的敌得过她的?
瞧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太后脸色也温和了起来,她将一对玉镯递给了她,。
身为女子,得母仪天下,舞刀弄枪的事情今后还是少做的好,哀家听说,你女红厨艺一样不通?”
“谁放的屁?”她不悦的低吼出声,“顾青禹那俩香囊看到没,他日日挂在寝宫那俩,便是我绣的。”
珊瑚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这大言不惭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俩荷包不是她买的么?
“……你!”没想到说了一个晚上,她却丝毫没有听进去,言行举止丝毫没有一国之后的模样,太后脸色沉了几分。
想要惩罚,却碍于顾青禹忍住了。
她嫌弃的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你记住,你身为皇后便得用心伺候皇上,收起你的小性子,女人,还是得温婉。”
“是。”
“好了,你退下吧。”太后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殷九卿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珊瑚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脸色有些不好,到底没有生气。
俩人来到未央宫,还未进去,便见一女子扶着烂醉如泥的男人入了这未央宫。
她脚步一顿,那妖异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谁?”
卫初和卫黎脚步一顿,僵硬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当看到殷九卿的时候,俩人愣了一下,“娘娘,你此刻不该是在里面么?怎么……”
她面色阴冷的走了过来,双目直视着未央宫内,“那谁?”
卫初和卫黎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解释道:“萧侯爷之女,萧倩倩,因为主子在宴席上喝醉了,她便扶主子回来了。”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们没手么?”
卫初和卫黎头埋的低低的,“各国使臣兴致太高,主子不好脱身,便只得由着美人给扶回来了,这样便没人会再挽留,主子也是为了回来看你。”
殷九卿不在说话,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
而后大步朝着未央宫内走去。
卫黎和卫初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长公主那一笑,阴森森的,许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一般。
顾青禹进未央宫,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唇瓣凉凉的吐出两个字,“下去。”
萧倩倩一愣,随即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臣女给皇上倒杯茶醒醒酒吧。”
“下去。”他的声音重了几分,有呵斥的味道在里面。
萧倩倩没敢逗留,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与殷九卿相遇,她打量着她,见她一身凤冠霞帔,那是皇后才可以穿的凤袍。
虽然疑惑皇后此刻为何不在殿内,反而从殿外出来。
殷九卿妖异的眸子漠然的在她身上扫过,一语不发的往里走去。
萧倩倩回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瞧着这座华丽的宫殿,眼底浮现了一丝欲望。
卫初和卫黎还有珊瑚默默的跟在殷九卿身后。
她来到寝殿门口,瞧着这紧闭的殿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脚踹出。
一声巨响在宁静的夜色里响起,久久的回荡在皇宫的上方,似是有着震慑人心的功效。
三个侍卫当时便僵在了原地,懵逼的看着那一幕。
只见那原本紧闭的宫门晃了两下,轰的一声便倒了下来。
刚刚起身往里间寝殿走去的男人脚步突然一顿。
夜色之下,他缓缓转身,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目光与门口凶神恶煞的人对视。
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某些复杂的情绪,“殷姑娘?”
他似有不解,她为何会在外面,此刻,她不该是在里面等他么?
“我特么没有名字么?”
她虎着一张脸吐出一句,而后大步来到桌边。
在顾青禹的目光之下,她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嫣红的唇瓣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后,就见她手指一松,那茶杯掉落在地,四分五裂开来。
“还喝得动茶呢,靠在美人肩上的时候你不是一副快不行的模样么?”
顾青禹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吃醋了!
迎着她妖异的眸子,他下颚微扬,寡淡的哼出一个音节,“嗯。”
殷九卿:“……”
她一声冷笑,一脚搭在另一只凳子上,“你不是欠收拾?”
寝殿外,几个侍卫紧张的瞧着那一幕,卫黎和卫初都快被急出的病了。
主子这是做什么?
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能不能拿出点气势来。
他便静静的站在那,周身散发出的那天生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风姿,那双清寂的眸子仿若没有焦距的看着别出。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明明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夜晚,可是,门口的四人却感到了风雨欲来的地动山摇。
“呵!”殷九卿微微撩了一把垂落下来的发丝。
她抬眸看着他,那张妖美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平静而又淡雅的微笑。
却在此时,无端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下一秒,她突然揪住了他的衣领,力道很大,直接将男人揪到了自己跟前。
门口的卫初卫黎身子猛地一个酿跄。
气势!气势!主子的气势呢?
男人目光落在那只揪住自己衣领的手上,那寡淡的眸子不起波澜,平静的一如既往。
然后,就见她粗鲁的拽着他一路进了里间的寝殿,反手便将男人推倒在了那张大床上。
珊瑚一脸的平静,似乎这一幕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而卫初和卫黎则被惊得不请,俩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主子,你倒是反抗啊!反抗啊!
你可是青北朝的帝王,被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传出去,被说他了,就是他们都没有脸见人了。
他们在外面急的肝颤,而男人却淡漠的躺在床上,任由衣服从肩膀滑落。
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干什么?”
他迷人的嗓音仿佛是尘封许久的佳酿,清澈醇厚,萦绕在人的耳际,挥之不去。
殷九卿垂眸看着他,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挑,便将他的腰带解开。
男人白壁无暇的面容上透出淡淡绯色,绯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在琉璃灯火的照耀下,此刻,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偏偏是这古井不波的样子让殷九卿眸色深了几分。
他娘前脚让她给他纳美人,他后脚便被美人送了会来。
这也就算了,她气得半死,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动作极度缓慢的将他的腰带抽了出来,顺势将他的手举过头顶用他的腰带捆了起来。
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她嫣然一笑,似是百花齐放,妖冶的如同九命狐妖。
接着,在男人深邃的目光注视下,她微微俯身,唇瓣在他的耳畔低低沉沉的吐出两个字:“干你!”
男人眼波微闪,那黑眸越发的深邃。
他盯望着她,眸子灼热,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卫初和卫黎僵硬的站在殿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锦帛碎裂的声音。
俩人僵硬的对视,俩人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种叫做心如死灰的东西。
房间里,俩人的位置早已调换。
床榻之下,扑散着凌乱的衣袍,带着几分暧昧的味道。
殷九卿一手拽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警惕的盯着上方眸子炙热的男人。
“放手!”她脸色微红,手指并拢,狠狠的抓着身上的衣服。
男人垂眸看着她,他薄唇轻轻抿着,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
将那贴在她身上的衣服剥落,随意的往床上一扔。
殷九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青禹,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知道你此刻的样子么?就像横行霸道欺辱良家妇女的一方恶霸一样,我特么只是个弱女子啊!”
男人静静的看着身下的弱女子去拿一侧的短剑。
在她手即将触碰到之时,他与她十指相扣,俯身压下。
“殷姑娘,今夜可是吃醋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些许暗沉,他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那双认真而深情的凝望着她。
下一秒,寒光闪烁,一声微不可闻的咔擦声传来。
殷九卿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里衣在他的软剑之下化为碎片。
她瞳孔不可置信的缩了一下,震惊的望着他。
似是没想到,这个一眼看上去高洁犹如隐士一般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样一面。
在男人下一步动作之时,她削铁如泥的匕首便抵在了他重要的地方,眸子里噙着三分得意,七分威胁。
“顾公子,你别逼我动粗,我生起气来可是连自己都打的。”
男人淡淡的低头看了一眼那抵在自己脆弱之处的匕首,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淡淡的望着她,不语,眼底的宠溺似是要漫出来一般。
他的一双眼睛里的波光就像是轻浅的湖水,缓缓荡漾而开,一路蔓延到他的瞳仁深处,灵魂深处,让殷九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那声音,似是透着蛊惑一般闯入她的耳膜,轻轻的,淡淡的,有些沙哑。
“殷姑娘,不是要干我么?”
殷九卿:“……”
这特么!
就在她愣神之时,男人忽然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殷九卿眉头微皱,在唇瓣相贴之时逞强的调戏了他一下。
顾青禹一怔,那双深邃如枯井的黑眸微微颤动了一下,幽深的眼晴映着迷离的烛光,有什么就要压抑不住了。
他看着她唇瓣上的血色迅速散开,那双淡漠的眸底微微暗沉。
他拿过方才随意扔到一侧的腰带,学着殷九卿方才的模样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在她错愕的神情之下将她的双手牢牢地捆绑起来,固定在床头。
“顾……顾青禹……”
他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俯下身子,手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双肩,额头以一种极度缓慢的速度抵上了他她的额头,
他凑近她的耳侧,低低的吐出靡靡之音,“殷姑娘,我也是。”
他的嗓音如春雨洗涤后般干净清咧,却带着丝丝的低沉和暗哑。
“……”是什么,他无非是在回答她方才那一句有些流氓的话。
殷九卿使劲挣了一下,丝毫未挣开。
他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唇瓣呢喃着吐出三个字,“殷姑娘……”
红烛摇曳,她发出一声浅浅的低吟,与他一同沉沦。
……
漪澜殿。
此刻天色还很早,顾青阳便已经起来了。
暮秋神色异样的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公主,池公子出宫了。”
闻言,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怎么去的?”
“他偷了公主的手令。”
顾青阳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他若喜欢宫外,便让他住宫外吧,这宫中,终究不太适合他。”
暮秋叹息一声,“可是,他现在卖身楚馆了。”
“……”顾青阳喝茶的动作一顿,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起波澜。
半晌之后,她将茶盏放了下来,淡淡的吐出一句,“若是那是他喜欢的,便由他去吧。”
“可是公主,池公子这分明是在跟您赌气呢。”暮秋语气里透着丝丝无奈。
“随他。”顾青阳冷漠的吐出两个字,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路终归是他自己选的,旁人干涉不了。”
暮秋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隐忍了许久,一句话,她还是没忍住的说了出来。
“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顾青阳抬眸看了她一眼,“但说无妨。”
暮秋握住佩剑的手紧了紧,“当初皇后专制,公主为了保护弄月公子让他承受了许多伤害,如今,皇后薨逝,弄月公子的危险没了,公主便对他不理不睬,未免也让人寒心了些。”
顾青阳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那株盛放的兰花。
半晌之后,她才叹息一声,“暮秋,你什么时候也会怜悯他人了?”
闻言,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他与弄月公子同样称呼公主一声妻主,实在不该厚此薄彼。”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青阳,见她脸上并未出现震怒的预兆,她才道:“皇上登基,权掌天下,若公主开口,将他们一并娶了也不是不可。”
“荒唐!”顾青阳沉沉的吐出两个字,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本宫不想再听到。”
暮秋不解的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公主近日心情似乎有些暴躁。
极容易生气。
“你没事便退下吧。”
吐出一句,她抬脚便朝着寝殿里间走去。
暮秋叹息一声,估计,是昨夜弄月公子又半夜潜入公主的房间了。
顾青阳来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男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此刻,他静静的躺在那,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怜惜。
她在床榻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拂过他的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全身便总是冰冰凉凉的。
睡梦中,他似是不安的动了一下,将身上的被子踢开了些许,露出了身上纵横交错的吻痕。
想到这些日子的疯狂,顾青阳脸上闪过一抹细微的尴尬。
她俯下身子,将他的被子重新盖上。
刚准备离开,那手便被男人握住。
“妻主趁着弄月睡着偷摸?”
“……”顾青阳抿了抿唇瓣,“弄月,你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老毛病了?”
“我已经宣了御医,马上就到了。”
闻言,弄月脸色闪过一抹细微的不自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御医便在宫婢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
他行了一礼,便安心给弄月把脉,半晌之后,他摇了摇头,“回禀公主,这弄月公子的倒不是有什么病,只是……”
他复杂的看向弄月,“公子以前是否受过伤,而且没有医治过?”
弄月不曾说话,而顾青阳却突然明白了。
御医摇了摇头,“臣只能以灵芝,天山雪莲,千年人生为弄月公子补身子,不可间断。”
顾青阳还想说什么,头却突然传来一阵晕眩。
御医看着她,行了一礼,“臣为公主把脉。”
她点了点头,在宫婢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御医指尖轻轻的搭在她的脉搏,反复几次之后他猛地跪了下去,“公主,您这是……喜脉!”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公主还为成亲,如今却有了身孕。
难免她不会为了保密这消息将她杀了灭口。
顾青阳目光与弄月对视,在各自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惊喜。
下一刻,就见男人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妻主,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听见声音,御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刚好看到俩人甜蜜相拥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御医是茫然的。
此事,与皇家而言可是一桩丑闻,可看公主如今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
这个时候,顾青阳仿佛才注意到御医一般。
没有想象中灭口,她只是吩咐道:“去向说明此事。”
御医一愣,虽然不解,却也只好告退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下了俩人。
弄月手掌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腹部,眼底带着一抹惊奇,一抹兴奋。
他说,“妻主,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顾青阳点了点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陪孩子一起长大。”
男人点了点头。
他不敢死,他甚至是怕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那些年的摧残已经千疮百孔了。
可是为了妻主,为了孩子,他一定会努力吃药,好好的坚持下去,与妻主一同将孩子养大。
……
太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气的病倒了。
顾青禹一道圣旨为俩人赐婚,将弄月封为了驸马,名正言顺的与顾青阳在一起。
并在宫外赐了公主府,给了俩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顾青阳怀孕的事情也人尽皆知,成亲的那天,无人登门贺喜,所有的朝臣皆是命家仆送去贺礼,敷衍至极。
俩人到底没有在意。
于他们而言,只要有彼此在,便一切都好。
公主府内,相较于几天之前的那场盛世的帝后婚礼,不知道冷清了多少。
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往里送了许许多多的贺礼,是皇上和皇后亲自送来的。
顾青禹牵着殷九卿一走进公主府。
顾青阳怔怔的看着俩人,似是没想到,还有人会来恭贺。
毕竟,她未成婚便有了身孕,此事,令皇家蒙羞。
她目光落在殷九卿身上,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与她对视,“我以为你不会来。”
俩人曾经并未发生过任何愉快的事儿,而以她那记仇的性子,又怎会来恭贺她。
殷九卿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
“陪顾公子来的。”
顾青阳那张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出先了一抹暖意,没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
皇上皇后亲自恭贺青阳公主大婚的消息突然传开,原本清清冷冷的公主府立即涌入了许许多多的朝臣。
短短的功夫,便热闹了起来,仿佛先前的清冷只是幻觉一般。
殷九卿看着这一幕,啧啧的发出一声感叹,“顾公子,你看看你这些虚伪的大臣,真是碍眼得很。”
顾青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满堂的宾客也渐渐的散了。
俩人手牵着手一并往公主府外走去。
似是想到什么,殷九卿脚步一顿,“对了,太后让我给你选美人来着。”
闻言,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有一抹浅浅的笑意闪过。
“朕最近身子有些虚,恐怕只能应付你了。”
殷九卿虎着脸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殷九卿转身,一眼便看见了身后的裴纪,他身边有美貌的夫人,还牵着一个孩子。
见她的目光看了过来,那女人微微服身,巧笑嫣然,“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随意的摆了摆手,“别净整这些没用的。”
她早就听过自家夫君所说过皇后娘娘的事迹,今日见到,方觉得她果然与平常女子不太一样。
裴纪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皇上,娘娘,臣……”
“嗯。”不等裴纪把话说完,男人便低低的哼出一个音节,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嫌弃。
“你还有事?”男人声音清冷,带着些许不耐。
裴纪一怔,他算是看出来了。
皇上这是在嫌弃他,觉得他打扰了他与皇后娘娘。
突然觉得有些受伤。
他还想寒暄两句,就见俩人手牵手走远了。
隔着一段距离,他听见殷九卿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这些年轻人,吃饱了没事干就想生个孩子养着。”
男人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宽慰道:“我们不急,养你也是一样的。”
殷九卿双眸直视着前方,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嫣红的唇瓣轻轻吐出一句。
“而我就比较牛逼了,我吃不饱。”
顾青禹:“……”
男人抿了抿唇瓣,明智的没有去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