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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毒解了,以后他若待你不好,你大可来找我!”
同样的话语,不一样的称呼,却是说给同一个女人,在南宫萧然和独孤辰语落之际,不等袁修月反应过来,便听南宫灏凌底气十足的忍痛咆哮道:“你们两个臭男人,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本以为分离就在眼前,却于霎那之间峰回路转!
南宫灏凌身上的忘情蛊毒……解了!
在经历大悲之后,是极喜,这期间的心理落差,使得袁修月怔怔的站在那里,任两个俊逸出众的人中之龙拥抱着自己,听南宫灏凌气急败坏的厉声咆哮,她轻颤着手臂,缓缓捂住自己的嘴,一点都不矜持的嚎啕大哭起来。
“月儿?!”
“出岫?!”
听到袁修月的哭声,南宫萧然和独孤辰身形皆都一震,连忙松开她,他们紧皱着眉宇,深深凝视着她,却不曾上前劝慰。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有些事情,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一定压抑了太久。
如今一切劫难尽过,她此刻既是在哭,他们所能帮她的,便是任她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让她把心里的苦痛和阴霾,全都化成泪水流出。
见袁修月哭到最后,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不停的抹着眼泪,南宫灏凌眸色微深。
心下不由的涌起阵阵自责,他轻叹一声,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有些虚弱的自藤椅上起身,在袁修月身前缓缓蹲下:“月儿,莫哭,以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升平的后宫,我保证……在这里,你会是我的唯一!”
“凌……”
用力眨着泪眼,袁修月心意一动,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任泪珠浸湿他的肩胛。
俊朗的眉宇,紧紧皱起,南宫灏凌紧咬着牙关,缓缓抬手,有些艰难的抚上袁修月的背脊,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她一直嘤嘤的哭着,他有些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难怪有人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被人欺负了,你们会委屈的哭泣,遇到悲伤的事情,你们会无助的哭泣,遇到高兴的事情,你们会哭的更凶……”
闻言,袁修月不禁扑哧一声,笑开了。
伸手以中指抹去眼角的泪水,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南宫萧然,心中满是对他的感激,她的眼眶不禁又是一热:“那天山雪蚕,世间少有,可你却一次寻到了两只……”
静静的,凝视着她喜极而泣的模样,南宫萧然眸色深沉道:“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当初在北域时,我已然寻到了天山雪蛹,但可惜的是尚未成蚕,便只得暂时留在北域,我本就打算,用它们来与你解毒,但却不敢给你希望,直到前阵子送南岳返京,我才快马加鞭返回北域,将它们带到了宫中。”
“谢谢你,先生……”
虽然,袁修月知道,他救了南宫灏凌的命,便也等于救了自己的命,这份大恩,一句谢谢,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但她在这一刻,却想要跟他说一声谢谢。
真的谢谢!
“月儿……你于我,是命,皇上于我,亦是命,你们安好,我便安好,你今日谈何来谢?”对袁修月展颜一笑,眸色温润闪亮,南宫萧然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独孤辰,语重心长道:“如若你一定要谢,便该谢过岳皇,你有所不知,他也曾派人去过北域去寻找天山雪蚕,而且今日能够让蚕蛹破冰,也全都是他的功劳!”
那两只天山雪蚕,代表着袁修月和南宫灏凌的命,他曾询问过王太医,该如何让雪蚕破冰,但王太医的回答,却是为安全起见,该在极寒之地,等雪蚕破冰。
他怎会不知,这雪蚕破冰极慢,而南宫灏凌在与袁修月渡过毒后,只怕扛不过几天!
但是今日,独孤辰在差雷洛寻到了他,让他反其道而行之,走第二条路一搏!
没人知道,方才那两只雪蚕在吸吮南宫灏凌体内蛊毒时,他的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他生怕,这两只雪蚕,会跟当初王太医的那只一般,尚不曾完成任务,便因破冰之事,而被活活毒死。
但是最后,它们成功了。
是以,今日之事,若袁修月一定要谢,该谢的便应该是独孤辰!
“独孤辰……”
视线微转,看向独孤辰,袁修月轻笑了笑,刚要开口,却听独孤辰爽朗一笑,率先出声道:“离帝是个好皇帝,我今日救他,只为离岳两国日后修好,并不全是为你,你若谢我,我心里倒别扭的很,不如这样……”
转头看向南宫灏凌,独孤辰挑眉提议:“今夜咱们谁都不下山了,就在稷山之上摆酒,让我喝个痛快!”
闻言,不等南宫灏凌开口,南宫萧然第一个出声附和:“我觉得这个主意好!”
是夜,稷山行宫设宴。
南宫灏凌因为蛊毒方解,在袁修月的要求下,滴酒不沾。
反倒是南宫萧然和独孤辰两人,仿佛在祭奠心中那份也许明天就会放下,也许一生都无法真正放下的感情,喝到酩酊大醉!
夜,已深。
袁修月与南宫灏凌相拥而立,笑容温和的凝望着醉死在桌案上的两人,轻轻叹道:“感情之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再容不得第三人,他们俊雅绝伦,但今日有你,我注定要欠了他们!”
“月儿!”
转头深凝着怀里的袁修月,南宫灏凌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轻吻她的唇:“现在的我,有你,很幸福!”
闻言,袁修月嫣然一笑。
“凌……我们头顶的天……晴了!”
唇角缓缓扬起,袁修月微仰着头,将吻加深,慢慢瞌上双眼。
那一吻,柔情缱倦……
翌日,清晨,南宫灏凌还在睡着。
袁修月便已然悄悄起身。
昨夜,因南宫萧然和独孤辰醉的厉害,她便吩咐姬恒暂时让两人睡在了暖阁里的凉榻上。
站在门外,看着床榻上酣睡正甜的两个美男子,袁修月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绚烂的弧度。
缓步上前,低敛眉目,深凝着凉榻上睡姿不太文雅的两人,她的视线掠过南宫萧然俊朗的五官,又停落在独孤辰的俊脸之上,胸臆之间,不知被什么滋味缓缓溢满,她满足一叹,转身离开暖阁。
就如南宫灏凌所言。
那种滋味,是幸福的滋味吧!
独自一人,乘坐凤辇自稷山一路而下,袁修月首先要去的,便是颜如雪生前所居住的墨菊阁。
昨夜,因忘情蛊毒的阴霾消散,稷山之上,皆都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在酒席上,看着南宫萧然和独孤辰拼酒,她也曾分心去想过自缢而亡的颜如雪,但她的离世的那一点点悲伤,很快便被幸福的喜悦所冲淡。
颜如雪这一辈子,生就皇上宠妃,在离宫之中风光无限。
在过去长达八年的时间里,虽然有过韩妃,有过虞秀致,但她们却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输了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却让她万劫不复!
她死的可怜,却又可恨。
墨菊阁。
因颜妃身前有错,在她身故之后,钟太后便只哀哀一叹,便并未再多问什么,是以,即便主子死了,墨菊阁中,却仍如以往一般,连一分素缟都不曾有过。
只一个翠儿,独自一人跪在她的尸身前,一边垂泪,一边与她烧着冥纸。
凤辇抵达的时候,一早得到消息的汀兰早已等候多时。
由汀兰扶着步下辇车,袁修月一路向里,在墨菊阁的前厅里,终是见到那被素缟蒙覆的一代绝色。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翠儿的脸色,本就苍白憔悴,待见袁修月进来,她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
低眉睇了翠儿一眼,袁修月缓缓抬步,行至颜如雪灵床前。
“皇后娘娘!”
双膝跪行,在袁修月身前仰头,翠儿双眼红肿道:“奴婢知道,颜妃娘娘作恶多端,实在死有余辜,但娘娘现在已然去了啊!”
袁修月眼神微冷,冷冷的瞥了翠儿一眼:“你以为,本宫要一个死人如何?”
翠儿心神一窒,忙垂首让开。
眉心轻蹙着,袁修月轻轻抬手,掀起覆在颜如雪身上的素缟。
入目,是颜如雪那精致的眉眼,只不过现在她的脸,却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只她白皙的脖颈间,一道刺目的淤青,让人不忍多看。
她就那么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的躺着。
凝视着她的眉眼,袁修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往日颜妃那一笑之间,蕴着万种风情的妩媚眼神。
“皇后娘娘……”见袁修月怔在灵床前,一直不曾动过,汀兰上前在扫了颜妃一眼后,小心翼翼道:“颜妃昨日便去了,太后没有吩咐,墨菊阁的奴才们,都在等着娘娘您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