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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身方才便说过了……此毒无解!”
眸色微冷,却不见一丝情绪掺杂,龙婆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边的嬷嬷:“送皇上出去!”语落,她捞起桌边的拐杖,转身向里,一步一步的向着里屋走去。
“婆婆!”
对于南宫灏凌来说,若龙婆给不了自己答案,他便只能再去找独孤辰,但方才龙婆的神情,明明便是应该知道些什么,却不想跟他明言!
“皇上!”
见南宫灏凌要往里屋追去,嬷嬷蓦地抬手,挡住他的去路。
“嬷嬷,你让开!”
眉心紧皱着,南宫灏凌微一抬手,欲要将嬷嬷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拂去,却见嬷嬷手臂一转,便躲过他的手,重新挡在他身前。
见状,南宫灏凌不禁苦笑了笑。
龙婆年轻时武功高强,她身边之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挡不住他要救袁修月的心。
“皇上!”
转头看了眼已然进到里屋的龙婆,嬷嬷眸色微闪了闪,以只有南宫灏凌的声量说道:“若奴婢是皇上,此刻不会硬闯,只会到外面的风雪之中冻着……”
闻言,南宫灏凌心弦一颤!
微怔片刻后,他眸色震惊的看着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嬷嬷,而后轻拢眉头,不禁欣然一笑!
此时,嬷嬷既是如此说了。
那也就表示,龙婆是真的知道忘情蛊毒的解法!
“多谢嬷嬷了!”
声音放缓,不似方才一般冷冰冰的,南宫灏凌难得对人说谢。
闻言,嬷嬷苦笑了笑:“等到主子将解毒的方法告诉皇上,皇上再决定要不要谢奴婢吧!”
语落之时,见南宫灏凌眉心轻拧,嬷嬷未曾多说什么,径自进了里屋。
……
窗外,天空阴郁,才刚小了些的雪势,再次转急。
站在窗前,龙婆仰望窗外。
看着窗外如棉絮般不停落着的大雪,和那于风雪中凌然而立的身影,龙婆深深叹息一声,有些艰涩的闭上双眼。
“主子!”
看了眼窗外落得满身风雪的南宫灏凌,嬷嬷忍不住出声劝道:“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像极了先帝……”
“嬷嬷!”
倏地睁开双眼,龙婆冷声对嬷嬷说道:“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当真不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么?”
闻言,嬷嬷心下一惊!
“奴婢知错了!”
深凝嬷嬷一眼,龙婆轻叹一声,转身看向窗外的正迎风雪而立的南宫灏凌,神情复杂多变!
夜,很深,很沉。
时间,在渐渐流逝。
一个时辰之后,迎着风雪站在院落里的南宫灏凌,已然冻僵了身子。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在继续坚持着。
“皇上!”
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姬恒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下,披在南宫灏凌身上,急声劝道:“既是龙婆说没办法,您便先回去吧,皇后娘娘还在药园等着皇上呢!”
“姬恒!”
风雪交加下极致的寒冷,冷的南宫灏凌的上牙不停的跟自己的下牙打架,紧皱了皱眉,他转头对姬恒颤声说道:“朕不冷,你先回去吧!”
“皇上!”
一声皇上,唤的痛心疾首,看着南宫灏凌如此遭罪,姬恒眼中不禁老泪纵横!
将手里的油纸伞,抬手塞进南宫灏凌的手里,他踏着厚厚的积雪行至龙婆所在的屋子窗前,大声喊道:“龙婆婆,您是太后的义母,亦是先皇的恩人,奴才本该敬您,护您,但是眼下奴才却忍不住要多说一句,眼下皇上他已然在这大雪之中站了一个多时辰,若长此以往,他即便是铁人也会扛不住啊!”
姬恒语落,屋内静悄悄一片,原本掌着的灯,竟然也熄灭了。
见状,姬恒眸色一黯,转身看向南宫灏凌:“皇上,跟奴才回去吧!”
闻言,南宫灏凌苦涩的抿紧薄唇,咬牙坚持道:“朕今日得不到解毒之法,绝对不会回去!”
大雪纷飞中,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时辰。
就在南宫灏凌哆嗦着身子咬牙坚持之时,原本横横在他面前那道紧闭的门扉,终是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眸色微凉,他作势便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腿脚,早已被冻僵,根本不停自己使唤,更无法成行。
自屋里走出之人,并非龙婆,而是她身边的贴身嬷嬷。
出得门外,嬷嬷以手撑伞,来到南宫灏凌面前,将一张便条递给了南宫灏凌,语气晦涩道:“主子说了,这解毒之法的利弊,已然悉数写明,待皇上看过,若还觉得可行,皇上大可等到皇后娘娘诞下皇嗣后,请贤王妃代为帮忙!”
闻言,南宫灏凌早已冻僵的手,微微蜷缩,将手里的便条攥的极紧。
轻颤着唇,他哑声对嬷嬷说道:“朕再次多谢嬷嬷!”
“皇上不必谢奴婢!”
淡淡出声,嬷嬷笑的无奈而又苦涩:“主子不告诉皇上解毒之法,是为了皇上好,以天下大局为重,但奴婢只是一个普通人,目光短浅,只顾的跟皇后娘娘亲近,这才会与皇上想法子。”
其实,她也知道,此时自己的做法,并不合适宜。
但是,过去一年之中,袁修月带给她主子的欢笑太多了,她舍不得她遭遇厄难!
“嬷嬷?”
听了嬷嬷的话,眉头紧皱着,南宫灏凌抬手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便条,心中忽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知道皇上的身子此刻一定冻僵了,便吩咐奴婢请皇上暂时到西厢暖阁取暖,待身子好些,再回去皇后哪里!”如是,将龙婆的话一一转述,嬷嬷轻叹一声,对南宫灏凌轻福了福身,便又转身回屋。
西厢暖阁中,炭火烧的正炙。
在冰天雪地里冻的久了,南宫灏凌甫一进入暖阁,便因暖阁中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而鼻子发痒,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
“皇上!”
姬恒见状,连忙行至一边,提了炭炉上的热水壶,与南宫灏凌倒了杯热水。
南宫灏凌忍不住轻抖了下身子,却并未去接姬恒递来的热水。
微垂眼睑,他快速打开自己手里的便条。
片刻之后,待他看过便条上的内容,不禁唇角轻勾,却是凄然一笑!
此刻,他才总算明白,方才嬷嬷所说的话,到底是何用意了。
凝着南宫灏凌凄然的笑容,姬恒心头狂跳,忙要凑近查看便条上的内容。
但,尚不等看清什么,南宫灏凌便倏地收手,将便条揉进自己的手掌之中,不容他再多看分毫。
“皇上!”
“皇上!”
就在姬恒张口欲要相问之时,暗云略有些焦急的声音竟在门外响起。
眉头蓦地一皱,南宫灏凌看了姬恒一眼。
姬恒会意,连忙上前将房门打开,并出声询问着风尘仆仆,一身寒凉的暗云:“暗云,你不是该在阜都么?此刻怎会这聚仙楼中!”
“皇上!”
不曾回答姬恒的问题,暗云大步上前,径自推开姬恒尚未打开的半山房门,快步行至南宫灏凌面前。
因暗云的忽然而入,屋内的油灯极具晃动。
紧皱的眉宇,一直不曾舒展,南宫灏凌抬眸看了眼暗云。
“皇上!”
面色冷沉,暗云紧皱着眉头说道:“阜都有变!”
闻言,南宫灏凌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可是宁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是!”
暗云深凝着南宫灏凌,因连夜赶路而微红的脸色中,竟然透着一丝青灰之色:“属下离开阜都之时,宁王殿下与大元帅的密信便已然断了,不只如此,属下还听说,宁王殿下年后二月将在安氏一族的军营之中举行大婚!”
闻言,南宫灏凌的脸色冷然一变,却又极快便恢复原来的冷峻之色。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朕今日才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这下热闹了……”清冷一笑,伸手端起姬恒方才倒的热水,他浅啜一口,却不曾去分辨那水中暖意,便再次开口问道:“他要娶谁?”
“他……”
“婆婆——婆婆——”
暗云的话,尚未出口,便听汀兰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心下一惊,南宫灏凌握着杯盏的手轻轻一抖,有几滴热水滴在自己的轻裘之上。
汀兰一直在袁修月身边守着,此刻她如此焦急万分唤着龙婆,莫非是袁修月出事了?
想到某种可能,南宫灏凌将杯盏直接甩在地上,快步出了暖阁。
此刻,汀兰已然进了龙婆的房间。
不曾多想,他快步跟上,却在进屋之时,听汀兰颤声讲道:“皇后娘娘醒了之后,便说要等皇上回去再睡,可就奴婢倒茶的工夫,她便腹痛难忍,娘娘说她只怕是要生了,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七个多月,奴婢怕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