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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首,以南岳国力最强,边境最是靠南,是以,南岳的营寨,安扎在巍山南侧,而楚国的营寨,则与离国的营寨,一字排开,分列东西两侧。
只留北侧空暇,是因巍山北巅,高耸入云,其间景色,鸟语花香,而三国峰会的和谈的大帐,便设在此处。
因袁修月的身体有恙,抵达巍山山顶后,她并未下辇,辇车便直往西侧,驶入离国营帐。
自辇车之上,将袁修月抱起,南宫灏凌一路进入中军大帐。
将怀中的人儿,动作轻柔的置于榻上,他轻抚她的发,柔声轻道:“你身子虚,且先歇着!”
“嗯!”
轻应一声,袁修月微微颔首,躺身于榻上。
轻叹一口气,南宫灏凌刚要起身离开,却不期自己袖口一紧。
微垂眸,睇见袁修月扯着自己袖口的手,他视线上扬,满是询问的对上她清澈却又无神的眸。
迎着他的视线,袁修月轻声问道:“你去哪儿?”
闻言,南宫灏凌莞尔一笑,笑容浅淡,却温暖:“今日才二十九,我哪里也不去,只在这里陪着你!”
凝着他唇角的笑,袁修月双眸微眯:“凌……你说我们会幸福么?”
“若是以前的袁修月,一定会与我手,凌……我们一定要幸福!”轻抚袁修月柔美的侧脸,南宫灏凌轻叹一声,垂眸又深看她一眼,见她紧蹙娥眉,垂眸不语,似在沉思什么,他微弯了弯唇,对边上双眸尚有红肿的汀兰吩咐道:“你去膳房,与皇后煮些素粥来!”
“喏!”
微福了福身,汀兰恭身退出大帐。
须臾,姬恒自大帐外进来。
甫一进帐,见袁修月扯着南宫灏凌的袖口,他微垂眼睑,恭身对两人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
抬眸看了姬恒一眼,南宫灏凌便再次低头,将袁修月扯着自己袖口的手拿开,而后轻轻握于掌中。
眉心微皱着,看了南宫灏凌一眼,姬恒轻声禀道:“方才见皇上龙辇到了,岳皇便差人过来,倒是许久未曾见过皇上了,这便要过帐一见!”
闻言,袁修月眉心微蹙。
岳皇独孤江,过去在去往安阳的路上,她曾与他相遇,并以汀兰的身份骗过了他。
而他,则一直视影子为离国皇后!
且,还对影子,有些意思!
思绪至此,她视线微转,看向立于床榻前的影子。
果然,见袁修月看向自己,影子原本镇定平静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自然!
“这次南岳来的,是岳皇么?”没想到岳皇回来,南宫灏凌如此轻喃一声,深知袁修月不只摆过独孤辰一道,也曾骗过独孤江,听了姬恒的禀报,他唇角含笑,薄薄的唇,轻轻勾着:“是位故人,皇后可要见么?”
闻言,袁修月浅淡一笑,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梨涡浅浅:“把帐子放心啊来吧,如此即便我如此面貌见了他,也不会丢了离国的颜面!”
有了她的这句话,南宫灏凌轻笑了笑,亲自起身将榻上的帐子放下,他对姬恒吩咐道:“速去恭迎岳皇!”
时候不长,帐外便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须臾,姬恒自帐外而入,才甫一将帐帘掀起,便见一道玄青色的身影拥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自帐外而入。
如方才一般,袁修月仍旧躺在榻上,只不同的是,此刻榻前的纱帐已然落下,她自帐内看清帐外,但帐外之人却只可模糊糊的辨清她的身影。
一年多不见,当年那个在酒楼相遇的锦衣公子,仍旧俊美如斯,只斜飞如鬓的浓眉,和略显浮夸的眼神,可窥见其平日对女色的热衷。
视线微转,终是落于他身侧的女子身上。
待看清女子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袁修月只觉心下一震,脑中一时嗡嗡作响!
是她!
竟是她!
她的姐姐——袁明月!
她不是已然失身于独孤辰么?
此刻,又怎会偎依在岳皇独孤江的怀中?!
纱帐之中,袁修月既已看到了袁明月,南宫灏凌自然也已得见。
俊挺的眉,微微一蹙,他的视线轻飘飘的在袁明月身上扫过,最终落到岳皇独孤江的身上:“素闻岳皇身侧,从不缺美人,今日却不曾想,你竟然在本皇面前,拥着我离都第一美人!”
闻言,独孤江灿烂一笑,轻嗅了嗅袁明月颈间香甜,见她一脸娇羞,他轻启薄唇:“这美人是孤方才在王兄帐中所得,却不想竟是离都第一美人,让离帝见笑了。”
“哪里哪里!”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直接无视袁明月,南宫灏凌微抬手:“岳皇,请!”
淡淡一下,独孤江便要落座。
但就在他垂眸之际,却在瞥见恭身立于一侧的影子时,微皱了皱眉。
深深的凝了影子一眼,他心下微转,视线缓缓落于榻上,见榻上确实躺卧一人,他轻笑了笑,接过姬恒奉上的茶,轻道:“离帝此行,就不知带了宫里的哪位娘娘?”
闻言,南宫灏凌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微微一闪,伸手接过姬恒递来的热茶,他掀起盖子,而后轻掀纱帐,将之送到了袁修月唇边:“唯本皇的皇后和颜妃两人!”
纱帐内,看着眼前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启唇,只轻抿了一口,便道:“烫的!”
闻声,独孤江身形不由一僵!
这声音,虽不熟悉,却也不陌生,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
“烫吗?”
声音轻柔细腻,南宫灏凌丝毫不在意岳皇在场,径自江茶盏端回,而后仔细吹过,才再次送了进去。
见南宫灏凌做到如此,袁明月眸底,不禁浮上深深的妒意。
在她身边,独孤江江南宫灏凌温柔体贴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禁眸底精光闪闪:“此刻在这帐中的,莫非便是……”
那个……让他王兄恨不得掐死的女人!
“是本皇的皇后!”
温润一笑,毫无遗漏的瞥见袁明月微变的脸色,南宫灏凌轻声叹道:“她身子本就娇贵,加之这数十日一路奔波,眼下身子不济,便暂时不与岳皇相见了。”
闻言,终是得到肯定的答案,独孤辰眸色微变了变,脸上却仍是挂着一脸浅笑:“孤只是闲来无事,听闻离帝到了,便想着过来瞧瞧,此刻既是离后身子不适,孤也就不便久留了!”
“也好!”
轻点了点头,南宫灏凌江手里的茶盏递给袁修月,而后自榻前起身。
这厢,见独孤江要走,袁明月眸色微深的凝了帐内一眼,便也要跟上,但就在她即将出得大帐时,却听袁修月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姐姐,几个月不见,此刻,既是来了,便与本宫叙叙旧吧!”
闻声,袁明月脚步一滞!
而,在她身侧正紧拥着她的独孤江,则是眉心一抿,回头看向南宫灏凌。
见状,南宫灏凌浅显一笑道:“不瞒岳皇,你怀里这位美人儿,实则是皇后的胞姐。”
闻言,独孤辰拥着袁明月的手臂微僵!
脸上的笑,再次变得灿烂起来,他眸光微闪的睇了袁明月一眼,而后在她耳边轻道:“既是姐妹,美人儿便先在这里多留片刻,孤去与我那王兄要了你!”
闻言,袁明月心下一喜,脸上自浮上一抹笑意:“妾身谢过皇上!”
轻笑着,捏了捏袁明月的脸,视线却不着痕迹的自影子身上扫过,独孤江唇角边缓缓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终是抬步离去!
独孤江离去之后,南宫灏凌便只轻蔑袁明月一眼,直与袁修月说,先去处理公务,便暂时离开大帐,容她们姐妹二人叙旧!
大帐内,姐妹二人,隔着纱帐,两两相望,却是心境各不相同。
看着帐外过去曾不可一世的袁明月,想着她跟了独孤辰,却有勾引独孤江,袁修月不禁唇角轻勾,无奈轻叹道:“过去,我印象中的姐姐,一直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却不想而今的你,竟沦落到出卖色相了么?”
“我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谁所赐?”黛眉轻挑着,想到南宫灏凌方才对袁修月的好,袁明月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深吸口气,她隐去眸底颜色,不禁冷然一笑:“我与妹妹,从无旧情可叙,妹妹留下我,可是要如过去一般,对我落井下石吗?”
听了袁明月的话,袁修月不禁苦涩一笑。
“我不是你!”
见袁明月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袁修月本就微黯的眸,再次深邃继续,轻轻一叹,她浅浅淡淡道:“我留下你,只是要与你知道,父亲现下被削去了爵位,已是一无所有,而你的母亲,而今应该也过的不错!”
闻言,袁明月的神情微怔,终是变了脸色!
疾步上前,却被影子伸臂当下,她声音轻颤,哆嗦着启唇:“你把我娘亲怎么样了?”
“现在的你,倒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苦涩轻语,袁修月低眉喃道:“你放心,她如今还活着,比起我娘亲的死,和我所受过的一切,她如今只是兴起罢了……我与你提她,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恨我!”
“袁修月!”
忍不住尖叫咆哮,袁明月娇颜狰狞:“你竟连父亲都不顾了,简直狼心狗肺!”
“大胆!”
袁明月此声一出,便见影子早前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蓦地一抬,紧接着便见他手掌起落,啪的一声,径自打在她如花一般美丽的脸上。
“你……”
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又惊又惧的望着身前的影子。
对她,她并不陌生!
自然也知,她身手高强!
“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本宫的名字?他又哪里算得上我的父亲?”并未因影子的举动而露出一抹异色,袁修月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却透出几分威严!
想到他父亲的身份,她冷然一笑,随即轻撩纱帐,目光清冷的看向袁明月,淡淡说道:“你想要跟着岳王,我便准你跟了岳王,日后你在南岳,我在离国,你我姐妹只怕终身都不会再见,我之所以留你,无非是想要与你最后说一句,人的脸,树的皮,你已然错的太多,莫要再背负上水性杨花这四个字,最后让世人所鄙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