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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容秉正,你连本小姐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懂,有什么资格当这财务总管?”
容倚晴既然决心要站在师父这一边,行事再也没了顾忌。
容秉正侧目,“好呀,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兄长,你敢朝我甩脸子?”
这话说出来,容倚晴当即翻脸,“你算哪门子的兄长?我容倚晴这辈子能称我兄长的只有一人,你算哪根葱?还敢在我面前拿乔?”
这下容秉正里子面子都没了。气的手指发抖,而后阴沉一笑。
“好呀,大小姐厉害,不认我这个兄长,那好,我做的一切都是听从家主,大小姐,小院长,你们要发作也要找对人吧?”
“是家主对你这个院长不满,也是家主纵容我等在画院嚣张跋扈,有本事,你去找家主,我倒要看看,你敢吗?”
容倚晴大怒,“敢将脏水泼我爹身上?”
要说师徒,容倚晴有一点和昭云很像,那就是想揍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忍着。
身为容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可没有嫡系怕旁支的道理。
容倚晴迈出三步,冷不防将容秉正踹倒,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手,没等人反应过来,那鞭子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想挑拨离间,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当众打人,嗯,这很符合放牛村村民对她的印象。
要说秋八娘她们第一次见容大小姐,就是在昭云的婚礼上。
手持长鞭的容小姐,刁蛮任性的劲儿,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今日来时还讶异这千金小姐改了脾气,这回看,哪里是改了,感情是小老虎暂时把爪子藏起来了。
容敬业吓得在那哭起来,“姑姑,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呜呜,敬业好怕,呜呜呜。”
容倚晴是存心要教训这货,手下丝毫不留情,仗着有长鞭在手,又是家主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容秉正只有吃亏的份儿。
厚土和青草看的目瞪口呆,心底再三告诫自己,惹谁都不要惹这位容大师姐。
气急了,她会拿鞭子抽人的!
“够了。”
昭云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倚晴,敲响明心钟,召开院会。”
明心钟?
院会?
容倚晴讪讪的收了长鞭,狠狠瞪了容秉正一眼,乖巧道,“是,师父。”
明心钟是重巍画院的召集钟,往往只会在有大事的时候才会敲响。
比如十二画师入重巍时就敲响过一次。
明心钟一响,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事,都得在一刻钟内聚集,否则,便是违逆院规,以驱逐论处。
而院会,也唯有院长走马上任的时候才召开过一次。
召开院会,重巍画院背后的大股东也会出现。
这才多久,又要……
别看容倚晴打人的时候理直气壮,这会儿那些心气全被师父清凉的眼神灭掉。
怎么看都觉得师父在憋大招啊。
……
钟鸣三声,响彻画院。
魏明织从绘画中惊醒,当即扔了画笔,往门外走去。
宁菲菲正眯着眼偷尝新出炉的糕点,钟声一响只觉得一噎,丫鬟送上茶水,喝下去才觉得活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明心钟怎么响了?”
与此同时,穆风从画心阁走出。
其余十一位画师纷纷抬起头,面上惊疑的朝着烟柳画堂走去。
钟声一响,消息传到魏容宁三家。
轿夫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这是咋的了,家主忙不迭的往画院赶,出了什么火急火燎的事了?
重巍画院自开办以来,给三大家族带来的好处数不胜数,名声,利益,包括人脉,都比以往有了拓展。
这是一个全新的发展方向。
说不清三家到底是谁最先动的手,后来就心知肚明的在画院瓜分利益。
名利驱使下,让他们忘了那位院长的本事,也让他们忘了当初定好的协议。
如今钟声一响,可谓是在他们心里敲响了警钟。
容家主若有心事的坐在软轿,恍然想起今儿个敬业那小子被叫家长的事儿。
这被叫家长,和明心钟响,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
……
一刻钟后。
烟柳画堂外聚满了人。
既然是召开院会,那就得公开、公正,让画院的每个人都清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家的家主高高在上,乍一看威风竟压过了重巍院长。
这等诡异的气氛让人心里忐忑,尤其是身为画院财务总管的容秉正还被揍成了猪头,而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去看站在地上的厚土和青草,众人心里一咯噔,这学生打架,怎么就上升到敲明心钟,开院会的高度了?
昭云一身素白的袍子,眉眼端庄,隐约透着凛然威严。
“前日收到有人举报财务总管贪墨,采办以次充好,私吞画院经费,明织,速去雅阁彻查。”
魏明织一怔,不是小孩子打架,是为了容秉正贪墨的事儿?
容家主胡子一颤,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不能去!不能去!”
容秉正狗急跳墙就要把魏明织撞翻,还未碰到人,高位之上的魏家主直接冷哼,“拿下他!”
四名壮汉用绳子将容秉正绑了,嘴上塞了棉布,只见他支支吾吾的在那手臂乱舞。
容家主面上无光,心里拿不准小院长要做什么。
是要扳倒一个容秉正,还是要将容家踢出局?
这……不好说啊。
容倚晴心思复杂的看了她爹一眼,最后沉沉一叹。
算了,这事儿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了。
三大家族在画院搞的那些小动作她也不是不知,就连魏明织和宁菲菲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但没有人主动跳出来反自己的家族。
她们能耀武扬威,全是靠了有家族做靠山,但这种两面不是人的感觉,还真让人惆怅啊。
师父会怎么想?
又会怎么做?
到底还教不教她真本事?
出了这事,她会不会也跟着逐出门墙啊?
魏明织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摞账本,身后跟着抬箱子的两人。
昭云看了容秉正一眼,“把箱子打开。”
容秉正无声的低下头在,功败垂成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真金白银映入人的眼帘,这个财务总管的胃口还真是大啊。
众人哗然。
昭云眼里盛着笑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逼我用手段来肃清这些污秽,那就不美了。”
她笑了笑,轻声道,“容家主,你说是吗?”
“重巍画院不欢迎内讧,但若有人觉得我这个院长不够格,尽管来说,阴谋阳谋索性都使出来,我没什么好怕的。”
昭云干脆起身,“当初兴办画院,为的是一荣俱荣,如今你们生了异心,不妨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是刀子是利剑,我都接着。”
“一把年纪了,心里有什么都说出来,免得成了心事。”“……今日就让诸位都看一看,这个院长,我有没有资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