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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话里有所指,张德民估计是刚才李铭话里的那些人!之所以说给自己听,张德民觉得老人不仅仅是牢骚?可自己现在就是想管,也不能明着伸手,得换个方式,手伸得太长不是好事。
到了陈四新家里,桌上已摆上了几道菜。在陈仕雍家见到的那个老妪也在,正帮着收拾屋子。
“这是我老伴!”陈仕雍老人指着那位老妪的背影说道。
张德民微笑着点了点头。
“德民……”陈大爷拉着张德民要让他坐上席,张德民死活不干,坚决把位置让给陈大爷。
洛平农村吃饭很讲究,特别是请客的时候,上席一定是留给德高望重的人,就算你是再大的官也只能坐次席。
“大爷,您要再推,我可只能站着吃了!”张德民扶着老人的胳膊笑道。
老人见张德民执意不肯,只好坐了下来,但拉着张德民坐在自己身边。
“农村没啥招待的,就是一些自家地里长的、灶台上熏的。”陈大爷笑道。
“大爷,这些可都是稀缺的东西,绿色食品啊,城里啊现在很难吃到!”张德民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这时郑毅和帮子走进屋里,两人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
“支书,这些都是他给的钱。”帮子将手里的袋子提了提说道。
“你这个没用的玩意儿,怎么让……”陈四新绿着眼睛看着帮子。
张德民起身过来拍着陈四新的肩膀,“四新,我们今天过来看陈大爷,就是亲戚都不能空着手?何况我们也不是外人嘛!”张德民笑道。
陈四新嘿嘿笑了一下,“张书记,您看搞得我们多不好意思!”
“吃饭去吧,我呀,饿得都快眼冒金花了。”张德民说完过去坐了下来。
陈大爷因为年纪大了,只能少量饮酒,这个叫李铭的村主任的酒量,张德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海量,一斤酒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再张德民事先说了,下午回去还有一个会,再加上陈大爷在哪儿坐镇,李铭他们才没有死缠着张德民几个喝酒,但也喝得够呛。
“大爷,明天就是新年,我敬你一杯,祝你健康长寿!”张德民起身端着酒杯看着陈大爷,“以前我们的工作做得很不够,今后我们一定会做好!”
陈仕雍老人看着张德民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张德民碰了一下……
“德民……”放下酒杯后,老人捋了捋胡须,“你说我们要怎样才能避免走回头路甚至走到歧路上去?”
避免走回头路和走歧路?张德民有些惊讶,一个身居村野的老人居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张德民不由看了看老人,老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陈大爷,我觉得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必须以制度作为约束,也就是所有权力行为必须限制在法治的范围内,当权力失去了约束就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那十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张德民想了想才说道。
自从出任县委常委特别是担任县委政法委书记之后,张德民也在有意识地检点着自己的言行,不能说的坚决不说,就像骆歆华说的慎言慎行,否则就会受到暗中盯着自己的人的攻杵。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光是知道不会用有啥用?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因为言行不检点而招来横祸!
张德民刚才的话只是从制度的角度来阐述的,这也符合时下政治形势的趋势,没有出格。
“恩。”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创业难,守成更难!一个组织在创建之初靠铁的纪律而逆取江山,但等到取了江山之后,就忘乎所以,将当初的承诺弃之脑后,变成和被它推翻的一样了!”
老人的话里透出朴素的哲学思想,但张德民却没法接话。
“大爷,魏嘎子村有这么一大片桃林、梨子树林,完全具备观赏的价值,可以发展旅游业,让那些城里的人来这儿旅游,也才不枉费你当初的一片苦心啊!”过了一会儿,张德民才笑着说道,说完后转头看着陈四新,“四新,你们不仅要保护好这些资源,还可以种植一些其他的经济作物,比如葡萄、枇杷等既能观赏又能带来经济收益的作物,把魏嘎子村打造成咱们洛平的水果基地、旅游观光基地!”
“德民,我可没你说的那样的眼光。”老人摇着头挥了挥手。
“虽是无心之举,却成就了魏嘎子村光明的未来。”张德民看着老人笑了起来。
“张书记,等明年我们这儿桃花开了,我们到时专门请您过来赏花。”陈四新笑道。
张德民想了想,“也别等桃花开的时候,等元旦后约好专家后,我和他们一起过来!”张德民的想法是到时再叫上林晓峰,看看能不能开发魏嘎子村的旅游资源。
“专家?”陈四新不解地看着张德民。
“四新,我刚才跟德民说了去年果树挂果的事,他说翻了年请专家来帮我们看看。”陈仕雍老人微笑着说道。
“张书记,我们这儿虽然种了一些桃树、梨子树,但以前没有这样大规模的种植经验,去年挂果的时候很不理想,前几天我在山上看着这些果树,发老愁了,担心又像去年那样……”这位汉子说到这里眼里有些湿润,“张书记,您能帮我们请来专家,啥话我也不说了,这杯酒我干了!”说完脖子一仰干完杯里的酒。
这顿饭直吃到下午两点半才结束。饭后,张德民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陈四新等人一直送到村口汽车边上。
“张书记,那个山药灵芝粥非常好吃,我还吃了三碗呢。”段馨儿侧身看着后座的张德民笑道。
“是啊。”张德民一般酒后都不吃饭,也吃了两碗,“你没听陈大爷说,现在的这个灵芝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灵芝得大山里面才有!”
“张书记,您说的那个药膳店是不是洛城的那家?”段馨儿头偏着头看着张德民。
张德民点了点头,“等我从深市回来后去找找他们店的老板,我想应该可以的。”
“张书记,您要去深市?”段馨儿有些惊讶。
“深市旅展的黎董事长想和我聊聊,顺便我也想去拜访一下马董事长。”
“是啊。”段馨儿看着张德民,“那个茶什么芬这么久了也没消息,张书记,您觉得马董事长会投资吗?”段馨儿说完自己都摇了摇头。
“好事多磨吧!”张德民淡淡地笑了笑,“企业在选择投资项目的时候,肯定会经过多方评估,他们除了对股东负责外,还要对跟着企业的员工负责,当然往大了说,是对社会负责!”
“什么时候我们的干部才具有这种境界!”段馨儿盯着窗外,“我记得以前在读书的时候,老师说,生活在资本主义世界的那些人,他们的日子水深火热,结果国门一打开,我们才发觉根本不是那回事,完全是在说我们自己。”段馨儿转头看了一眼张德民,“接触了这些资本家之后,我才知道,这些资本家不像以前说的那样,盘剥工人诈取剩余价值,他们是相当人性的,而且非常的有责任心,不像我们!”
“段区长,怎么你现在也跟愤青似的了?”张德民斜了段馨儿一眼。
张德民的话仿佛提醒了段馨儿,因为车上不只她和张德民,还有郑毅、丁军,虽然这两人不会说啥,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在下属面前牢骚满腹总归是不太好!
“我哪能和愤青们比啊,我充其量只能是偶尔客串吧!”段馨儿笑了笑,“对了,您刚才说黎董事长那边没定下来,那个向总他们呢?”
段馨儿说的向总是珠市旅游总公司的向怀明,年中向怀明到西葫芦乡时也曾表示要投资西葫芦先的旅游资源开发,但直到现在也没动静。
“这些人也真是的,你不愿意投嘛,也说一下吧,就这么拖着,让别人眼巴巴盼着,什么人啊?”段馨儿没好气地说道。
张德民能够理解段馨儿等人的心情,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说啥!如果要有其他投资者,张德民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眼巴巴等着盼着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德民看着窗外没有接段馨儿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接?
到了县里,张德民让丁军把段馨儿送回土门,然后去了施跃东的办公室。
“中午喝酒了?”施跃东看着张德民。
“这不去处理高速公路阻拦,开工的事嘛,魏嘎子村的人非得留着吃了饭才能走。”张德民摆着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你就不能轻点吗?”施跃东乜了一眼林卫国,“事情咋样?”
“跃东。”张德民靠在桌上,“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有这么好的百姓,他们啊……”张德民摆了摆手,“我明天要去深市,一是引水渠的事,二是茶叶的事要和对方具体谈谈,不能这么耗着。”
“德民,如果谈崩了呢?”施跃东看着张德民。
“谈崩了不要紧,元月8号沪市经贸团来洛东,我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企业合作。”张德民看了一眼施跃东,“这是双方资源上的合作,如果企业有难处,我们也没法强求,再说也是强求不来的!我想总会有一些有眼光的企业能够看到洛平发展的潜力,愿意和我们合作!”
“德民,这事我不懂,也参与不了,但我要说的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施跃东说得非常真诚,也确实,施跃东不同于以前这个位置上的郑平和吕华这些在官场中浸淫很久的人,起码来说,在施跃东身上还保留着一些质朴和对人的真诚,当然也不是说吕华就没有这些了,或许他们更隐晦些吧!
张德民和施跃东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吴学志办公室。
在吴学志办公室,张德民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着重谈了一下深市之行的情况。
对于张德民的工作,吴学志没有说什么,只是侧面叮嘱了一下政法委那边的工作要加强并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