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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夷居设计得太人性化,也要人住。屋子是死的,必须要人才能赋予它们生气。
老管家农老头脸上留着烧伤后色泽不匀斑块,看上去很凶,人心却很好。
微尘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吓得往陆西法背后一缩。老头的目光明显受到伤害。
“微尘,别怕!农管家是好人!”他笑着把微尘从她身后推出来,“你别看咱们的农管家没有出过国学习过什么家政管理。但他比英国管家还厉害。只要是关于老屋、关于陆家的故事,他没有不清楚的。”
“真的?”微尘腼腆地问。
“真的。”陆西法朝农老头眨眨眼睛,说道:“下午让农管家和你说道说道,你就全知道了。”
微尘满怀期待,她很想知道,不生男孩不结婚的规矩究竟是陆家的哪位祖先爷爷定下来的!这祸国殃民的臭规矩到现在还在祸害人哩!
看见微尘兴致勃勃,农老头也来了兴致,泡上一杯好茶,领着她在陈列室开始从头到尾痛说家史。
农老头太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说得眉飞色舞,高兴处手舞足蹈,仿佛自己身临奇境。一百年的荣辱兴衰,族谱中冰冷的名字,都变成他嘴里的口若悬河。
直到最后,农老头的手指落向最后一个名字陆泽阳时化成一句长长的叹息。
消逝的年轻生命,总让老人心头一痛。
微尘不好意思,红着脸问出心中的疑问。
农老头饮了口茶,把族谱合上道:“陆家是有这么个老规矩,所以在过去,陆家男丁娶妻和孩子办满月酒是同一天。可能是有些不合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过去若是没有儿子,在乡族中是抬不起头,做不起人。死后不能入祠堂,也不可进祖坟。你问我是哪一位定的规矩,我真不知道。可能也正因为它理亏,所以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农老头把族谱收到松木柜中小心收好。夕阳西下,窗外的光一格一格照在南墙肃穆严正的人脸之上。
微尘回头,最后一眼扫过他们。
一帧一帧的过去定格的黑白照片,一个个穿长马褂、拄文明棍的陆家人,在变幻的风云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历史。
他们是值得骄傲的、也是应该被子孙铭记的人物。
微尘突然好奇地想,不知再过多久,会再有陆氏集团的后继者来。他会像她一样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照片上沉默的人物?
她好像看见,一双魔合罗的小童子手推开这扇沉重的房门,蹦蹦跳跳左右张顾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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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城市的喧嚣,越郡的夜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一些。小镇上的人们依从着古老的节奏,顺应四时的变化。该起起,该睡睡。绝不在不应当的时候做不应当的事。
睡梦之中,陆西法感到一股灼热的热流从头顶汇聚而下。他睁开眼睛,发现微尘正含笑坐在他的床边。
“微尘——”
她像无骨的柳条一样跌入他的怀里,四唇相贴,温柔怡人。
“陆西法,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来,跟我来。”他顺着她的脚步,感受到她掌心的暖意。
“微尘,你带我去哪?”
“你来,就知道了。”
她笑着,洁白的拖地长裙衬得出她婀娜有致的身材,好看的蓬松长发披在肩后。五个多月身孕,脸上一点孕相都没有。
他痴迷地看着她,心想,差一个头顶的花环,微尘就是下凡的仙女。
不,即使没有花环,在他心目中,她也是仙女。
不管她带他去哪,他都愿意跟随。
暗夜里,他听见潺潺的水声越来越近。远远看见,室外的木屋温泉亮着黄莹莹的暖灯。
“这么晚,你不会想去鸳鸯浴吧?”他开玩笑地说。
“如果我想呢?”她笑着回应。
他们在木屋门口脱去鞋子,光脚步入。
木屋里温度很高,温热的湿气黏在身上。不一会儿,两人的额头上皆有小水珠滴落下来。
她笑着摇晃他的胳膊,“你这个傻瓜,怎么把眼睛都闭起来了?”
“我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你——你有没有穿衣服?”
她哈哈大笑,“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他的脸涨得通红,猛力摇头,好似睁开眼睛会亵渎了女神。
“傻瓜!”
微尘抓起他的大手伸到衣襟中。
“陆西法,我是你的——全部都属于你,身体和心灵的每一个部分你都可以占有。”
柔软的凝脂在他掌中滑过,丝丝细滑。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
他的眼皮一跳,瞬间睁开眼睛。
氤氲的热气糊住眼睛,白雾中她踮起脚吻住他的双唇。
芳香的气泽拂面而来,甜美的舌在齿间游移。
“抱我、爱我。”
他的呼吸重滞起来,喷薄的鼻息像要将她淹没。手掌开始用力揉压美好的肉、体。
“微尘……”他快要爆炸,恨不得立即埋入她的身体。
“不好,不好。”她突然退开他的怀抱半许。
“怎么不好?”他的火气被撩到烧起来,她说不好?
微尘眨着眼睛,俏皮地说:“女孩子……太主动,不好、不好。”
他一愣,刚想说:“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就喜欢主动的女孩。”
她却踮起脚尖,调皮地在他耳边说道:“我的少年,这次换你主动可好?”
他舒展眉头,会心一笑。
衣带尽解,罗衫轻褪。年轻的身体像发光的自然体,在袅袅雾气中散发荧光。
爱让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充满好奇、欣喜和期待。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入温泉池中。
她心跳如雷,为即将要来的亲密羞红了脸。池水泛起涟漪,他感受到她和他一样的紧张和对未知的害怕。
“微尘,相信我。我会对你好。”
相信,她当然相信。
他是她赌上后半生幸福,竭力去得到的人。
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他借由水的浮力,腾出一只手把她的秀发拢在手心。
她红着脸,直视他的眼睛。
怜惜、顾盼、深情……
他把她逼到池壁,动作急躁,她的背被坚硬的池壁硌红。因为怕沉没而不得不攀紧他的双肩。
最坚硬的从来不是自然之物,是柔软的身体化成利剑,在她身体驰骋。
因为爱,她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进来,让他得到。
高、潮之处,她夹紧他的腰肢,伏在他的胸前频频喘息。
无力的脚在池水里滑了一下,落到水里猛呛了一口水。
他朗朗发笑,拥抱着可爱的她,吻了一回又一回。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从轻纱绵绵的窗外漏射进来,一点一点洒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地板上有窗纱的阴影,隐隐约约的小格子,缓缓迎风。
他从身后环拥着她,紧窒的怀抱一点空隙都没有。
感觉到她的微动,他亦马上苏醒过来。
交缠的双腿翻过身,把她压在底下。
她潮红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
“你笑什么?”他问。
“还以为你是柳下惠,原来是个色鬼。”
“还不是因为你太甜。”
他把头埋入她的美胸,一室缱绻,被风吹得涟漪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