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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又要了一年一日的过新年云梦的时日都是靠着杏林居的弟子推算的,以天十干,地十二支计算。
今日乃是除夕,便是各个居主都要张灯结彩,说来这一天最热闹的还是桃源津,他们总会有各式各样的游戏和习俗玩法,还会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以前我常陪师傅去听听他们所见所闻,师傅总是从他们的话里去找一些师叔的蛛丝马迹。
可现在,我对外面是一边儿兴趣也没有了,我闲来无趣,便负手在各处走动,这路边都挂满了灯笼,一时间整个云梦灯火通明,颇有繁华的味道。
我正愣神,却有身穿归鹫服的姑娘走到我的面前,细细打量了我一眼,眨了两下眼颇为礼貌道:“你好,你一定是桃源津的客人吧,朔梦林是万万不能去的,这龟虽寿山上也不得去。”
我忙准备解释,看守龟虽寿的巡逻弟子却给我出来解围,先是向着我叫了一声师姐,然后跟她们解释道:“她是谈掌门的弟子,只是你们平时没见过罢了。”
“莫非您就是居主常常提起的那位沐师姐?”其中一个姑娘提问道。
我愣了一下,疑惑道:“是那个居主?为何会常常提到我?”
“师姐,我们是汤池。”带头的姑娘道:“我们居主常说你轻功了得,还会什么按摩活筋法,推拿除淤法两门神功,可厉害呢。”
我被这几句话一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轻功了得倒是不假,我那按摩活筋法、推拿除淤法那不过是在汤池糊弄小姑娘杜撰出来的,不过就是简单的推拿按摩一下,趁机调解调解情调,对着姑娘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罢了,没想到谈幼心一字不差的告诉她管理的师妹们了,这下可还了得?
“啊,师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呀?”其中一个女子伸出玉手探了一下我的额头,嘀咕道:“也没发热的症状,怎么脸那么红?”
我回过神来,眼珠转了两圈,忙解释道:“这两门神功呢,其实是用来让人神清气爽,能够叫人心旷神怡的!不仅如此,还能美容养颜,强身健体,除去病痛呢。”
“真的真的?那师姐能不能教教我们?”带头的弟子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这,等我下次去汤池,在教你们吧。你们应该有事做吧?快去忙吧,耽搁了正事就不好了!”
“对啊姐妹们,我们还得把这剪纸送到汤池呢。那师姐记得来哦。”她们运起轻功,足尖点水,轻盈的跳过水面,朝着汤池方向去了。
我也告别了守园弟子,独自来到桥上,望着水面,我打小就在云梦,从没记得自己的父母,恐怕我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被送到云梦的吧。因此五六岁时的除夕我都是和谈妙言还有叶澜过的,六岁以后便只有我和谈妙言两人,这四年来便是物是人非,只剩自己一人了。
“樱子,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个温婉优雅却又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来去祖师,她容貌不过二三十年华,身着黑白相间道长袍,悬挂青丝白玉怀素灯,一袭白发楚楚动人,面容姣好身姿高挑,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四十有余。
“师叔祖。”我连忙肃然起敬,道:“我这在这里赏花呢。”
“大冬天的哪儿有什么花?怕不是烧糊涂了?来,跟师叔祖去微澜居。”来去祖师牵着我的手朝着微澜居走去。
其实我这几年是从未到过微澜居的,是不敢,那儿有太多师傅的影子,她生活起居都在那里,又何尝不会触景生情。我愧疚,谈妙言与我而言不仅仅是我的师傅,她也是一手将我拉扯大的啊,简直就是我的再生母亲,我宁愿我受那毒镖贯穿之痛,一命呜呼。
我又怎能瞒得过这清荷引梦的来去祖师呢?她牵着我朝着微澜居走去,谈、叶两代掌门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又何尝不心疼呢?
我走到微澜居,我就是扶着师傅回到这里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的,她手坠地的那一刻,师叔终于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然师傅终究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师姐,这个字念什么?
音同虚,华胥,梦境之国,那里无忧无虑,所想所愿即可实现。
师姐,你骗人!
这是我触到昏倒在大殿上的师叔的额头时在我心里形成的对话。然自那以后,我便再没能听人心境,更别提引梦了。我终日习的便是轻功,在这就是门浅薄的指法,梦动千湖。
想着想着,我便被来去祖师牵到了微澜居,我仿佛看到了师傅在台上研习医术,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微澜居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云梦弟子都聚集到了这儿,自然每年都是这样的,各居弟子都会聚集在此,领取掌门的礼物。谈幼心、叶止、苏解语皆是一愣,叶澜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即又迅速的恢复平静,师姐妹们原本还在叽叽喳喳,一见到我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有的张着嘴惊诧的看着我,有的似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被这样的景象吓得不敢出声。
“师叔,樱子,过来这边坐。”叶澜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儿的寂静。
“见过掌门。”我忙行礼道。
来去祖师不用行礼,只言语道:“谢掌门。”
这时候师姐妹们才开始重新嘀咕起来,来去祖师出声道:“怎么样?多少年没来过这儿了?”
“师叔祖,这儿一点也没变。”我答道:“应该有四年没来这里了。”
“傻孩子。”来去祖师笑着摇了摇头。
谈幼心却凑过来,先对着来去祖师行了礼,又问我:“多少年没在微澜居碰上你了,想当年我们还在这儿玩捉迷藏,撞到了杏林居主人李芜师叔祖呢。”
李芜已经逝世八年,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我一年也见不得她几次,只有在像清明节、除夕春节这样的大日子里,才能够见到她。不曾想已经八年了,她的墓碑是埃着风师祖的,生离死别,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