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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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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上天的恩赐,有一天我经过客必隆超市,正好看见她走进去。她的脸现在看上去并怎么好看,走路目空一切,还是显得高深,她的身材还行。

    我跟随她并保持距离,看自己是否还会爱她。她在一二楼拐角的小平台一个美甲处让人美甲。她露着一贯平静的笑,脸上有一股厉气。我在二楼看她足有两分钟,她眯着小眼睛,容貌与那位修甲的女孩比相形见绌,唯有成熟女人的窈窕身材还让人留恋。我已不太喜欢她了,又何必等待呢,我下了楼,决定骑车回家。

    到家后我又想回去找她,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去!难道一辈子都不去弄明白吗?一辈子都歉疚的生活吗?

    我五味杂陈的心往下坠,又一次执意打了她的电话。

    “喂,你是?”她的声音传来,伴有商场的歌。

    “我是清河。”我止住声音颤栗。

    她沉默了,我赶紧说:“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说:“我还有点事。”

    “我想见见你。”我说。

    她说:“我有点事,这儿听不太清楚。”她挂了。

    难道又这样失败,我给她发了消息:我有事找你,在一楼德克士等你。

    随后骑车飞向那家商店。到后我买好饮品坐在餐厅给她打电话。她接了,说:“我刚才去了,见人多又走了。”

    我说:“现在人少了,在最里边一排。”

    她说:“我在书店看书呢,等一会儿。”

    我说:“行。”

    一分钟后,她迈着镇定的步子来了,脸上表情并不轻松。我起身站立恭候她入座。一坐下来,近在咫尺,十二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她说:“十几年了,你还是这样年轻,一点儿没变。”

    我心情沉重,无心答对。隔一会我说:“我向你道歉,由于我的缺点和过错伤害了你。”

    她说:“这都是命,年轻那时不懂事,不要提过去了,没意思。”她又补充道:“其实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什么都没意思吗?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我简直要说我为她活着。

    她并不能理解,说:“为自己活着,自己高兴就好。”

    “你几个孩子?”她问。

    我:“一男一女。”

    她:“你有福,将来有人疼。”

    我急于直奔主题,“其实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你一直没说分手。在我们分手的那天夜里,我的心象被剜走了。现在这把剑还扎在我心上,就是你没告诉我,分手。”

    她心情沉重:“我不想说,就算说了也没用,不分不也分了吗?”

    “十年了,我心里因为想着你而无法去想任何人。前两天刮大风我关窗户夹住了手指,夜里很疼,我想起十年前我送你去学校,你回头跑抓住我的胳膊抓住那切破的手指。”

    她说:“记不得了。”

    我说:“其实在这世上我把你视作一个亲人,胜过父母,在我手疼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

    她说:“怎么又回过去了,说点现在的。”

    我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什么打算?”

    我:“就是理想。”

    她:“不知道,就是教书呗。每天早起跑步打球,我家后院有一球场。”

    “你喜欢上学吗?”我仍然希望她更有前程。

    “喜欢,学校的生活挺好的,只是现在没可能了,工资会停发,还有孩子。”

    “你喜欢看书吗?我可以送你。”

    “我挺挑剔的,不喜欢看的书不看。”

    “你现在好吗?”

    “挺好。”她闭上眼睛。

    她已从乡下调到镇上中学,老师们不少知道我俩的事,想到她面临的环境,我说:“我知道你在我面前很轻松,其实你并不好。”

    “是的,不好。前段时间差点离婚。”

    “为什么?”

    “过不下去呗,真想狠下心来为自己活一次。离婚孩子什么弄,为了孩子凑合着过,这就是命。”

    “命是有的,人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后悔,是我把事情弄砸了。媒人传话产生了很多误会,耽误了你的前程。”我悲伤。

    “我也后悔,我太轻率了,幼稚吧!现在依然如此。时光过去了,没办法。”她有点伤感。

    我继续争取:“让人庆幸的是我们还没到八十岁,到那时一切都晚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作世界上最亲的人。”

    她沉默。

    我转话题:“你孩子准备来县城上吗?”

    “下年打算来,卞主任说可以转校。”

    “卞是谁?”

    “一个网友。”

    她在掩饰,我不相信那么简单。

    “你和他怎么了?”我把话题转到她丈夫身上,我担心。

    “他好生闷气,我也不好劝人,两人常生闷气。”

    她问:“你从哪儿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慧美在我们学校上班一段时间,”我说。

    “我不大和她联系,其实你侄子有我的手机号,也有我的QQ号。”

    她是我侄子的班主任。不过侄子不打联系。

    我想让她离开那个人言可畏的地方。“如果有来县城的机会你愿意吗?”

    她说:“愿意,我也想换个环境。”

    我说:“你的QQ号是多少?”

    她说了。

    临别时,我还是觉得她好,世上的女子无人及她,她的一切包括容貌都让我依恋,昔日的时光重现。我目送她离去,心里悲催。她为何差点离婚,难道是因为我们的事她的丈夫知道了。我岂不是个罪人。怎样才能让她幸福?弥补我的过错?我决心帮她实现由乡下到县城的愿望。

    县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袁助是我的同学,他见我来了不免客套一番,得知我来意领我见了宣传部成主任,成主任说,他们正打算从其他单位借调办公室人员,在宣传部锻炼培训,需要参加选拔考试。

    我知道内幕其实是打打杂帮帮忙。可这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高不可攀。他给了我一份招录通知书和报名表。

    我马上把这消息用短信发给她。

    她回:“正在上海旅游,有希望的话明日回。”

    我回:“差不多。”

    第二天下午她打来电话,说“她已回。”

    我说,“明天老地方见。”

    我如约见到了她,仔细打量她的容貌,竟然似无任何瑕疵,我又回到过去了。那种气氛又把我笼罩。

    她欣喜这次机会,离别时说:“谢谢你。”

    对这感谢我非常不习惯,说明我们距离远了。

    她穿的裙子还行,我细看她的腰身,风韵夺人,虽然生了孩子盆骨变宽,反增添了吸引人的绰约轮廓。她步姿流畅舒缓,又矫健坚定,她目无旁顾,含蓄沉静,好似世界只有自己。我接受她,而且产生一种重新拥有她的冲动。我找到了那份久违的渴慕。

    为了把事办好,我请袁同学和成主任吃了顿饭。成主任说,她来报名了,很优秀,是“五、一”劳模,还是三八红旗手,就怕教育局不放。

    先考上再说,我怕她考不好,成暗示考题可能是以科学发展观为主题结合新农村建设写一篇文章。我忙告诉她,并网上查此类资料发给她。她却不以为然,自信到自傲。

    两周后她打电话给我,说她被录用了,可去不成,因为单位不放。关键是今年该进职称,进了职称涨工资好几百,她需要这次机会。我理解她。

    这次欲走反成就了她,她被提拔到她家的那所小学当副校长。

    开学了,高中的工作真的很繁忙。就如一架机器一旦开动就不能停歇。但我仍然挤出时间每天登QQ,看她的过往日志。

    她写的其中一篇

    快乐真的很难

    天气出奇的冷,让人的心也禁不住悲凉起来。人们经常说触景生情,无聊而又恼人的日子在这时候显得更加无聊,不愉快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的烦躁。

    我希望自己作一个快乐的人,当生活的一些悲喜在我周围发生时,我想作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事情往往不是如此。我能作到劝慰别人荣辱不惊,自己却无法作到笑看得失。由此我终于明白人的感情很脆弱,人的思想不能不受外界的影响。

    面对他一连串的犯错,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沟通,可是直面他的错误我又是那么的不能自已……

    我怎么了?我的人生就这样度过?

    原谅自己的错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很难。今天就让我试着原谅他吧……

    其中一篇:

    用爱书写教育的幸福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让我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交流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思索与感动。与祖国其他战线上的英雄比我很平凡,我有的只是一颗真心,一颗扑在农村教育这块沃土上的爱心。多年来正是这颗热爱农村教育的淳朴之心,让我感受到了这样一个特殊的职业所带给我的快乐与幸福。

    参加工作十五年来,我用一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一次次灯光下备课批改作业,一节节幽默丰趣充满学识的课堂,一张张孩子们获得知识后洋溢着满足感的笑脸,诠释了新时期人民教师的全部内涵,更用自己收获的这一份份无形的精神财富铺就了我无悔的人生基石。

    记得刚刚参加工作时那个“傻傻的我”,我每个月仅能从学校领取五百元的代课费,清贫的生活,微薄的收入没有改变我对三尺讲台的挚爱。每一节课,我用自己的倾情演绎着一名教师的光荣,用言传身教感染着他们的心灵,用自己鼓励而又满怀祝福的话语带给孩子们努力学习的动力……几年来,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王”用自己的真诚与爱,感染和熏陶了一届又一届的孩子,他们融洽的与我相处,真诚的与我交流,亲密的与我交换秘密。

    忘不了刚生完儿子后忙前忙后那个劳累的我。儿子刚满月,我就投入了紧张而又忙碌的教学工作。两个班的课,每周至少二十节课,一百多本作文,还有学校团支部的事,这一切逼得我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白天工作之余要忙家务,照顾儿子,我就把批改作业的任务放在晚上作,每天十点以前从没有休息过。即便如此,我从来没有因为孩子,因为忙耽误过学生一节课,也从来没有因为忙而漏批过一篇作文。儿子童年的印象不是在妈妈怀里撒娇,不是被妈妈拉着手玩,而是妈妈永远也忙不完的工作。儿子病了,在医院里挂吊水的时候,我在上课,儿子哭了,脸上挂着泪水的时候,我在上课,儿子累了,想睡了,该去哄他的妈妈还在还在备课……儿子瘦了,我也瘦了。可是,看到学生一双双求知的眼睛,听到他们进步的消息,看到他们取得可喜的成绩,我所收获的快乐与幸福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

    初任学校教导主任二十多岁的我。为了提高学校的教学质量,我和其他领导根据学校的实际情况,严格制定并带头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吃苦在前,率先垂范,每天坚持早到校,晚离校,其他男教师一样,坚持严格的值班制度,吃住在校,勇挑重担。为了挺高升学率,我没有放弃任何努力。为了迎接毕业生的体育加试,每天早晨坚持带领学生跑步;为了迎接理化生加试,每周组织师生实验;为了降低学生的流失率,星期天经常带领老师家访。

    我的努力与付出,得到了同事的认可,领导的好评,我先后当选县“五、一”劳模,被评委市骨干教师,县“三八红旗手”,又被任命为小学校长。

    我感受到了坚持,坚持带来的快乐、奉献带来的幸福、清贫生活背后的富有。我看到了爱,用无私诠释付出,用人格描绘辉煌,用青春托起明天!

    我选择了这个职业,是因为爱,也一定会用自己的青春与年华为这个职业增辉添彩,同样,也是因为爱!

    ……

    我开始用QQ传送我的关心。她住镇上,往返工作的小学每天十几里,我提示她注意交通安全。入秋起风了,我提示她身体别受寒了。常问的是心情好吗?工作顺利吗?累不累?

    有个夜里我梦见她了,聊天时我告诉她。

    “昨晚我梦见你了。”

    “什么?”

    “梦见你一个人在月光下走,心情不好,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后来呢?”

    “后来你就飘忽不见了。我想见见你。”

    “好吧。”

    那天星期,我和她聊。

    “今天有空吗?”

    “我不想出去,有风,太干。”

    “我请你吃野餐。”

    “不。行啊。”

    十一点多,我打她电话。她说:“今天不行,上街买菜呢。”我很失望。她说:“下午吧。”我开始为下午的野餐准备,面包果酱罐头红酒和席地的毯子。

    秋天已经过去,斑黄的叶子没几个挂在树梢。风也凉了。我在约定的街上耐心等了她四十分钟。见她下了公交车,旁若无人的向前,这种深沉而高雅的气质继续对我保持诱惑。走路挺美,一下来她就显得与众不同。

    她向南我也向南。我不便靠近她,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时都可能有熟人碰到。她虽然近视,但仿佛感觉我一定跟着她。我不得不打破这僵局,骑电车向她靠拢,近她身边说,“坐车一起行吧?”她说,“不慌,我要为儿子买棉袄?”

    经过十几年前我们经常来的眼镜店,那时我也这样陪在她身边,昔日的光景重现,让人置身梦境,异常惬意。人是物是,情是景是,可惜因都已有家庭,无形的距离,羁绊着让我不能靠近。她与店主交谈自然和顺,淡定平静,这是她与其她女孩子不同的地方。修好后,我付了钱,她没有拒绝,像从前一样。出了店门我们开始商量上哪儿去。我建议上城湖。她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态,紧绷着嘴唇,目视远方,若有所思。

    “不是说好到野外坐坐吗?”我也沉默。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立着。过了一会她说:“李竹说有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啦!”这不是好事,我担心她,就不再坚持。我们继续向前走,走进一家发卡店,并没买。我担心继续和她一起会被熟人看到就作出决定。

    双方站定,继续沉默。我说:“烟柳湖熟人太多,人多嘴杂,我买的东西你收着。”她一件件看了并收下。

    各奔东西,我走了几步终觉尚未尽情,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就回去找她。她并没有走远。对我又出现她身边,她没有任何询问,好像知道我会回来或者根本就没感觉我离开。在大世界商城一个摊位如同包间一样小,我随她挤进去。我俩离的很近,她选发髻束环时,我心里产生一种揽她的想法,可忍住了,时过境迁,现在已不是从前。挑好后我付了钱,我问:“接着上哪?”

    她说:“同学打电话等我。”

    我们就此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