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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异常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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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神野祠——

    大雨倾盆,神野祠的牌匾被斩为两段,血水从玄女石像的眼角流下,院子里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花野跪坐在地朝天嘶吼,她的膝上躺着一人,头靠在花野的肚子上,面带微笑,安详且平静。

    几个时辰前——

    阿野从舞台后方乐者演奏的墙楼上轻轻跃下,提起裙摆,扯掉帮助营造在半空飞舞假象的丝线,月光的映衬下,阿野看上去滑溜溜的,其实能实现火焰缠身而不自焚,全靠阿野身上这件光滑的防火衣,这防火衣的材料是阿野十五岁那年凭借记忆,重金招人从不咸山找来的,之后再琢磨制衣方法,制成之后将方法传授于不咸山下的一户农人,农人现在已变成靠制防火衣闻名江湖的商人。

    防火衣用的是生长在不咸山上天池旁边的冰蚕吐的丝制成,这冰蚕在冬春交替之际时吐丝,防火衣的丝必须从未出蛹状态的蚕蛹上采集,这采集之道非常讲究,忽略一些细节,采丝人就会白费时间,但这冰蚕丝只是第一步,成衣还需天池里的一种鱼类——纳冰,纳冰鱼的皮和冰蚕丝结合才能制成这轻薄贴身的防火衣,每一件防火衣的成衣上架都能在江湖上激起不小的水花,防火衣一年顶多制成两件,不咸山天池的细微变化都能导致冰蚕休眠不吐丝,有时候连续好多年都制不成一件成衣,成衣因此变得非常珍贵,不过智慧的采丝农们就会转战天池,捕捞纳冰,纳冰鱼的鱼皮是制衣的关键之一,但是纳冰鱼最珍贵的是鱼油,从纳冰鱼身上提炼出来的纳冰油制成蜡烛,比相同体积的其他材料制成的蜡烛要燃烧的更加持久,备受王公贵族的青睐,当然,价格也不菲,提炼过程也是相当复杂。

    “呼,累死我了,还好没出什么纰漏,也不知这秦惠王到场了没有。”阿野现在正在赶往神野祠,跟花涟约好献舞结束在那里汇合,不过献舞前酒被她偷走喝掉了,到了那里肯定少不了花涟的一通教训,不过问题不大,表演还是很成功的,“只是后面这些个跟屁虫怎么甩掉?”本来凭借阿野的轻功,可以很快甩开这些“追求者”,但是阿野今天实在太累了,翻下舞台之后就一直悠悠走着,偶尔还停下来休息休息,当然休息是次要,主要是想弄清楚大概有多少人在跟着她,看样子人还不少。

    阿野已经墨迹了一个时辰了,先是绕着花街走了一圈,跟踪者们也只是跟着她并没有主动攻击,阿野又走回在花街花楼当花魁住的房间里,洗漱一通之后,假装入睡,只听得窗外轻微的飞檐走壁声音以及捅窗户纸的声音,后来又听到一声落水声,阿野瞬间迷惑,咋还落水了?待一片寂静之后,阿野起身假装喝水,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推开窗,装作睡不着欣赏月色的样子打量着四周,周围悄无声音,已经看不见任何黑影,于是阿野关上窗,离开屋子,从花楼暗门溜了出去。

    此时距离阿野和花涟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阿野急匆匆的使用轻功往神野祠飞去,不料神野祠,血流成河,而花涟奄奄一息地躺在院子里。

    “阿涟!阿涟!”阿野跪坐在地,扶起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花涟,哭喊着他的名字。

    花涟勉强睁开眼睛,冲着阿野扯了扯嘴角笑着回应她:“还……没死……呢……”

    “呜……阿涟,我带你去找巫上工,他肯定能救你。”阿野哽咽着。

    “让我……休息一会儿吧……阿野。”花涟摇了摇头,“我……刚刚还在想……要是能见你……最后一眼……就死而无憾了……”

    “别讲了,你别讲了,这不是最后一眼,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说过你不说谎的。”阿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阿野……别哭……善恶终有报……不能再给你做饭了……真的很对不起……”花涟费力地抬起手擦掉阿野脸颊上的泪痕,“能和你组合……是我这辈子最开心……”还没说完,花涟抬起的手臂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上半身瘫在阿野的怀里,没了气息。

    “阿涟——”阿野哭喊着朝天嘶吼,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哭到没有力气的她,抱着花涟抚摸着他的脸庞,“为什么?阿朦姐走了,你也走了,为什么我永远保护不到我喜欢的人?都是因为我,我要是早一点来,我要是……”还没说完,阿野便晕倒在花涟的身上。

    ——天界·天韧住处——

    天韧看见花野献舞的场景时整个就是震惊状,这个跟天心一模一样长相的人居然有此等造诣,幻术、舞艺、轻功都是正常人类难以企及的水准,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存在于人间20年的女子,这让天韧愈加感觉这个花野非比寻常。

    “你们快来看这个。”天韧招呼西王母和轩辕过来看花野献舞的幻境。

    “这是哪一段?”西王母走过来问道。

    “秦惠王登基那一天的幻境。”天韧回答说。

    “哟,那不是天心已经在玩的时候吗?”轩辕也走了过来。

    “是啊,她还在里面献舞了呢。”天韧调侃道。

    “嗯?”轩辕一听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天韧身边。

    “喏,你看这个‘火妖’。”天韧双手交叉在胸前,用眼神示意轩辕。

    轩辕看见一个漂浮在半空的火人,火焰像是能操纵了一般,一会儿像蛇,一会儿变成飘带,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变化,火焰又变成一双翅膀,这翅膀跟天界神兽朱雀的翅膀非常相似,最后火焰崇尚云霄变成一只火凤凰和一条火龙。

    “绝了!这是谁的角色?能查到吗?”轩辕惊讶中带着一丝敬佩。

    “能,是颛顼角色库里的。”天韧摸着下巴说道。

    “啊?颛顼啊,我跟他熟啊,这游戏还是我带他玩的呢!我这就把他找来。”轩辕兴奋地说道。

    “是要找他来,但是角色虽然在他库里,并没有被启用的迹象,这花野似乎一直都是有意识的自己在行动,顺带着周边的人的生命轨迹都没有按游戏设定好的走向进行。”天韧陷入沉思。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西王母疑惑地问道,“都是随机的生命轨迹,按照你设计的机制,应该什么可能都有才对。”

    “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花野这个人找到了神农设置在天池的冰蚕,就算是天神也没几个知道冰蚕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她居然找到了,匪夷所思。”天韧跟西王母解释说道。

    “这么一说,确实奇怪。”西王母盯着幻境里的“火妖”皱紧了眉头,“而且,她跟天心真的越来越像了,不,已经一模一样了。”

    “那这肯定就是天心了!天心居然进到游戏里了!太不可思议了!”轩辕开心地朝着天韧说道。

    “还不能确定,一切都有巧合。”天韧太害怕最后发现这并不是天心的那种失望感觉了,他宁可不承认这就是天心。

    “天韧,我们现在只能假设这就是天心,然后朝着神识能够进到‘人间’这一可能性找线索,无论是不是巧合我们现在最需要证明的是能不能靠神识进入人间,如果能,这有很大可能就是天心,如果不能,那这就是巧合。”西王母看着天韧认真地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害怕失败了。”天韧叹了一口气,环在胸前的双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那我们去神石柱那边看看吧。”

    “不叫颛顼了?”轩辕看着天韧。

    “先跟我们去神石柱那里吧,有些事要跟你讲。”天韧拉着轩辕和西王母瞬移到神石柱前。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轩辕端详着眼前的神石柱,看了看天韧问道。

    “我在神石柱发现了一股不属于天界的气味。”天韧摸着天心暗淡的神石说道,“就在天心的神石上。”

    “天韧,你是天狗吗?这都能嗅到?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奇怪气味?”轩辕凑近天心的神石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

    “毛病!”天韧一巴掌拍在轩辕的后脑勺上,“我还用用鼻子闻吗?”

    “痛……”轩辕摸着后脑手委屈巴巴地瞪着天韧,“也是,你跟神石柱跟亲兄弟似的,比跟天心还亲,神石柱有什么异样你肯定都知道。但是,你下手也太重了……”轩辕小声嘀咕着。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气味?有什么方向吗?”西王母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既不是天神的,也不是神兽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气味。”天韧耸耸肩。

    “神农培养出的的新品种?”轩辕提出疑问。

    “不可能,神农培育出新品种的话肯定会上报,况且就算是神农培育出的新品种,肯定也是利用天界已有的生物,气味十有六七是相似的,但是这个不一样。”天韧否决轩辕的想法。

    “那会不会是什么失败品?神农没有注意,然后在天界很长时间没被发现,吸收法力变异了?”西王母脑洞大开。

    “元君,你的想法有时候真的挺清奇的。”天韧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发出感叹。

    “我就随便说说……”西王母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

    “神农要是知道你说他造出了失败品,指不定又要气得闭关不理人了。”天韧摸了摸西王母的头,“可长点心吧,元君。”

    “……”西王母头低的更低了,脸颊通红。

    “那这气味怎么办?我也嗅不到啊。”轩辕看着天韧问道。

    “我跟你们共享下我的感觉。”说着天韧通过神石柱把自己的嗅觉记忆分享给轩辕和西王母。

    “嗯……”轩辕皱着眉头,西王母也皱着眉头,两人一齐吐槽道:“好难闻的气味啊!”

    “哈哈哈哈哈,奇怪而且诡异的味道,是不是?”天韧奸计得逞似的笑了起来。

    “你故意的!你也不提醒下我们做个心理准备!”轩辕生气地看着天韧。

    “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天韧打着哈哈。

    “要不直接告诉众神吧,让大家一起帮忙找找这个气味线索。”西王母皱着眉头提出建议。

    “也行,只是要找个由头,不能告诉他们这气味出现在神石柱上。”天韧快速思索着,“就说是在轩辕家大门上发现的吧?”天韧贱贱地看着轩辕。

    “又是我?天哥放过我。”轩辕可怜巴巴地看着天韧。

    “轩辕,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了……”天韧也可怜巴巴地看着轩辕。

    “……”轩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个样子好恶心。”

    “臭小子!”天韧又一掌拍在轩辕的后脑勺上。

    “既然如此,那先这样,就等这气味有眉目了。”西王母冲轩辕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先回瑶池看看,然后再来找你们。”

    “行,那你先回去吧,顺便好好休息一会儿。”天韧冲西王母点点头,“走吧,轩辕老弟,我们继续?”天韧挑眉看着轩辕。

    “工具人也不过如此吧,唉。”轩辕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天哥,天心就指望我找回来了。”

    “你还真是……脸大!”天韧搭着轩辕的肩膀,俩天神回到了天韧的住处,“对了,颛顼!”天韧死死盯着轩辕。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找,你去你那里等着。”说完轩辕就消失不见了。

    “真是个可靠的朋友啊。”天韧摸着下巴微微点头,“天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我们可都在努力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