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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母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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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霜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梦璃手办,又想到了江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漫展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漫展的后两天沈清霜没有再去,而是把那工作证给了叶小静和夏芊萤,毕竟她们俩也喜欢漫画,可是这些天沈清霜却总能想起江寒,她觉得一定是中了一种叫“江寒”的毒,肯定是这学期和这家伙接触得太多了。

    正在沈清霜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电话,因为那串数字不常出现,却又深深地刻在了沈清霜的心里。

    “小霜,是妈妈。”来电的正是沈清霜的母亲,郑敏。

    “哦,妈。”一句称呼后,沈清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候的她大部分时间待在父亲的家里,只是偶尔才会和母亲生活几天,再后来,三年的初中住校生活,现在又回到这小城里生活了两年,所以,不管是对父亲,还是对母亲,沈清霜其实都没有那种普通人拥有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近感。

    人们常说血浓于水,父母与子女是不可能分割的。这句话其实没错,可是,子女对于父母的那种依赖感和亲近感却不是“血浓于水”四个字就能产生的。陪伴,才是感情的纽带。然而,沈清霜缺少的正是那份陪伴。

    “小霜,妈妈回来这边几天。”电话的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

    “哦。”沈清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哦”了一声,几秒钟后大脑才理解了刚刚她妈妈的那句话,“你、你现在在我这边?”

    “嗯。今天刚到。”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到酒店了。明天你有时间吗?妈妈想和你吃顿饭。”

    “嗯,有时间。”怎么会没有时间呢?就算有天大的事,沈清霜也不会拒绝和她的妈妈吃饭。她虽与妈妈不亲近,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妈妈对她一直是很温柔的,甚至连骂她一句都不舍得。然而上天总喜欢和人开玩笑,让她的妈妈不能陪着她成长。

    “那好,明天中午妈妈去接你。”

    “好。”

    一通电话,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结束了。可是,此刻沈清霜的心里却不知是何种感觉,是高兴,是激动,还是无措,亦或兼而有之,就连她本人也不清楚。只是,这一晚,从来不会睡不着的她失眠了。

    第二天中午,沈清霜的妈妈开着车接上了沈清霜,而车上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很安静,也不哭闹,只是好奇地看着沈清霜。

    沈清霜知道,这便是那位只见过两次的弟弟了。

    坐在车后的沈清霜,看着后视镜中母亲的样子,她发现妈妈似乎老了一些,好像也有些皱纹了,也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有变化也很正常,她不也长大了吗。而不变的是,她的妈妈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能干的样子,这让沈清霜有些安慰,至少她过得很好。

    “小霜,怎么了?”见身后的两个孩子都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郑敏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

    “松松,怎么不叫姐姐?”郑敏继续开口道,“是不是忘了姐姐了?你不是说想见姐姐吗?”这两孩子实在太安静了,大的文静就算了,小的还不到三岁,怎么也没个小孩的样子。

    “姐姐。”小男孩声音很小,似乎有点害羞,也有点生分,一双大眼睛也不再盯着沈清霜看了。

    “嗯,乖。”沈清霜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对于这个弟弟,沈清霜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毕竟是亲弟弟,而且他还那么小,沈清霜自然会对他好一点,即使她和他从来都没有生活在一起。

    对于沈清霜表现的亲昵,小男孩倒也不拒绝,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吧。

    车停了下来。

    郑敏抱着小男孩,沈清霜也下了车。

    不会吧,在这里吃?这城里大大小小怎么也有上百家餐厅吧,怎么就这么巧选了这里?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沈清霜看了看车停下的位置,又看了看旁边的餐厅——艾丽茶餐厅,不正是江寒他们家的餐厅吗?

    “怎么了,小霜?”郑敏看出了沈清霜的一丝迟疑,“这家餐厅不好吗?我在网上专门查的,评价挺好的,所以订了这家餐厅的位置。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别家。”

    “不用了,就这家吧。这家餐厅挺好的。”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还是希望这家伙今天不在店里吧。毕竟他是除了叶小静和夏芊萤之外,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家庭情况的人。本来江寒是最先知道的,可是程可阳的到来,自然也让叶小静和夏芊萤发现了沈清霜的异样,所以她也只能把家里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她们俩。有时候,有朋友的分担,总比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要好得多。

    不过,这种“分担”绝不包括现在让江寒看到她和她的妈妈还有弟弟出现在这里,因为沈清霜总会觉得这样有点奇怪,江寒似乎知道太多她的事了。

    “那就进去吧。”郑敏的话打断了沈清霜的思绪。

    “嗯,走吧。”

    三人走进了茶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郑敏之前预定的包厢里。

    “请稍等,菜马上就会送过来。”服务员说完便离开了包厢。

    幸好是订了包厢,而且刚刚进来也没见到江寒和江雪,这样应该就不会遇到了吧。沈清霜突然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最多也就是买单的时候见到江寒的妈妈,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能江寒的妈妈都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小霜,在这里读书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其实郑敏自己也清楚,她与女儿相处得不多,关系自然也不像平常的母女那般亲近,这是她身为母亲的过错,所以,面对沈清霜,她只能表现得更加关心,她甚至从来都不要求沈清霜要好好学习什么的,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这种“关心”已经近似溺爱了,可就是溺爱的机会,她也没有多少。因为她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实在太少了,而沈清霜也逐渐长大了,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身为母亲的她以前所做的实在太少,而现在能做的就更少了,只剩下一些言语间的关心。

    “嗯,挺好的。这里的同学都挺好的,人也亲切。而且这里没有大城市的那种喧闹和不安,我很喜欢这里。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我也终于明白了奶奶为什么一直想要回到这里。”

    “你奶奶最后还是……你爷爷还好吧?”说起沈清霜的奶奶,郑敏终究是有愧的,连送她的最后一程她都未能前去,毕竟沈清霜的奶奶生前待她也是极好的,只是她和沈清霜的父亲终究是没有感情,走到了离婚的那一步。

    “嗯,爷爷挺好的。每天浇浇花、种种草的。最近还开始了写作,说是要把和奶奶在一起的一点一滴记录下来。”

    “我本想去见你爷爷的,可是去了我又怕惹他生气,当初和你爸爸离婚,你爷爷是最反对的一个。再加上我今天带着松松……”

    咿呀——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服务员推着菜走了进来,“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