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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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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昧荀给宋昕菞递了个眼神,宋三当即便悄悄退出牡丹厅离开瞻园,骑马往庄子上去。

    赵嘉铭等大家逐渐安静下来后才道“太子在瞻园遇刺,只能辛苦大家暂留瞻园,配合刑部调查。”

    诸人当然只能点头同意,各自找地方坐下,缓一缓自己受惊严重的心。

    亭子里的乐声早就停了,乐伎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带走了,不过这些并没人注意到。

    清宁郡主宋曦蕊和十公主阿茗还有唐柔从翠亭合了几首诗出来,就被早候在亭外的西岳带回了阁楼。三人进了阁楼由着侍女们此后净脸洗手,摆点心沏茶,刚坐下侍卫急却稳的喊叫声就传进来了。

    “什么?他喊什么?”阿茗白着脸站起来往窗边扑过去,想要听清楚那人喊的话,夏荷、菡萏张着手紧跟着她。

    唐柔手里的茶杯摔在了桌上转了几圈落到地上碎成了几瓣,脸色由白转青,“阿柔!”曦蕊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唐柔一抖回过神来,阿茗腿一软往下倒去,夏荷往前迎了半步把她搂进怀里。

    曦蕊沉着脸,脑海里过了一遍昨天在瞻园的每一件事,无论大小。太子办这场宴会就是为了遇刺,到目前为止事情肯定还在他的掌握中的。“我大哥和孙小将军一直跟在殿下身边的,他们两都是在战场上拼杀下来的,有他们两在太子必定无碍。”

    “对,肯定无碍。”唐柔手捏着帕子按在心口,这会她心跳得厉害。

    阿茗也跟着点头,只是控制不住眼泪。

    “郡主,二爷出来主持大局了。”早几步窜到窗边的纸鸢,回头跟曦蕊回禀。

    “嗯,继续看着。”拉着阿茗和唐柔的手,柔声安慰道。自己也真真正正的松了那口提着的气。太子真有什么大碍,这会只怕早把那帮士子围起来了,哪里还需要宋二出来说话。太子布的这个局算是成了,后面无论怎么查结果都是四域余孽作祟,皇上必定大怒。然后呢?派谁去剿呢?

    只怕是老爹或者是大哥,朝臣肯定不同意,毕竟宋家已经功至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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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太子的车驾驶进都城门之前,早有人手里举着牌子骑马飞驰在前了,守备在都城城门司的禁军一收到令牌,立刻整装出动清理街面好让太子车驾一路无阻地回宫。

    太子一身是血的被抬进宫门,换了辆宽大的马车速度极快的奔回长乐宫。进了长乐宫门,四个内侍抬着铺了厚厚锦被的春凳出来,接了太子又立刻奔进寝殿。

    常年驻守太医署的张太医已经等在里面了,太子刚落定人就立刻上去查看伤口,把脉开方。皇上的座驾停在长乐宫门外,挥开上来要扶他的魏宫正,自己甩着手走得极快,两三步跨进长乐宫,在皇上之后便是皇后搀着太后身后跟着众妃嫔皇子公主过来。

    张太医和陈太医忙迎出来见礼回话,“陛下,太子殿下性命无碍。”

    “嗯。”得了无碍两个字,皇上就缓了些脚步,“现在怎么样?”

    “殿下腹部受伤,失血过多,现在正昏睡着,老臣和张大人商量着已经开好了药方。好在有张大人随行及时做了急救。”张太医垂手低头着落后皇一步半,落后陈太医半步,听到陈太医的话后,忙冲陈太医躬了躬身子。

    “你们在外面候着。”皇上跨进太子寝殿,挥退了伺候在殿内的所有人。

    内侍宫女鱼贯而出后,皇上弯着身子轻轻掀起被子一角,凑到太子已经包扎好了的肚子上仔仔细细的看,白色的绸布称得那条浸出来的血迹分外刺目。强压下火气,轻轻放回被子,慢慢走出去。

    太后和皇后以及后宫主人都已经到了,挤在寝室外间伸长了脖子像透过门帘看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皇上先走到太后面前报了平安,有让皇后扶着太后进去看看,让其他人各回各宫去,然后叫了跪在殿外的孙行舟和宋晔蕴到书房回话。

    宫里忙而不乱,不过太子遇刺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随着禁军整齐的步伐一起在都城里蔓延开去。

    一得了太子遇刺的消息,皇上连下了数道旨意,封城、戒严、搜查四处......孙孝成兼领的禁军迅速做出反应,二十人一组散尽都城各道小街小巷,城门司严守四方城门。刑部大理寺卿徐行带着手底下最精锐的几个人骑马一路疾行进了瞻园。

    都城花柳巷那排秦楼楚馆后面的条挨挨挤挤建满了小院门户的暗巷,以及东城域内外下九流聚集的那片区域是禁军重点搜查的对象。这几个地方是来往帝国九域的贩夫走卒、各方游侠们的聚集之地。

    西城域一间院内种了棵石榴树的院子里,三个汉子正围坐在一方小木桌边喝酒,突然石榴树动了几下,一个下巴尖锐眼睛极大瘦成猴的汉子从树上滑下来,窜到三人身边,“有兵马。”

    三人手一顿,坐下首的一字眉男人激动得脸涨红,“这是,成了?”太子死了才全城戒严四处搜拿凶犯的吧。

    坐上首的殷实人家打扮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碗,“丧钟没响。”男人眉头皱起,脸色很不好看。今天送进瞻园的二十三个人全打水漂了,这一番闹下来,都城十几年的经营起码要去大半!

    一字眉男人那喜色全僵在脸上,眼珠转向还在吃饭的庄稼汉。今天瞻园里的刺客全是这个人从南边带过来的,他这会怎么还吃得下去饭?

    庄稼汉吃完了碗里的饭,接过瘦猴递上来的汤,咕咕一口喝了,抬手来回抹掉嘴上的油,两只手交握着搓掉手上的油,“输咯。”说了这么两个字庄稼汉撑着膝盖站起来,进了屋。“猴儿表再上树老。杨老板儿,黄述是在你楼里头死滴,小四儿还着人家抓起去咯。这件事就到你这点为止。”

    殷实人家打扮的杨怀仁脸色黑得想锅底,周身气场一边,浓烈的杀气立刻铺满小院,“你没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还连累小四,现在坏了事要我来顶缸?”提到小四,杀气更盛了几分。

    一字眉坐直了身子,看看停下脚步的庄稼汉,又看看杨怀仁,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这会儿是推卸扯皮的时候吗?”

    杨怀仁理了理袖口,语调生硬的安排道“先想想办法把盘查应付过去吧,暂时不要四处走动以免暴露。等那位贵人传了话,再看。”

    三人还没有收拾好情绪,就有人来砸门喊话了,“禁军办事速速开门!”

    庄稼汉一屁股蹲在门坎上,冲瘦猴点了头,瘦猴这才窜过去开了门,一脸的贱笑地让进四个武装齐全的官兵。这会他扮演的是哑巴,没办法官话不好,一出口就是南方口音。

    为首的军爷推开他,领着三个禁军进门,“请见谅,差事在身。”军爷冲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杨怀仁推了下拳。

    杨怀仁同样推拳出去,“您请便。”

    不过就算没有他这句话,那三个禁军也已经登堂入室了

    “府上女眷外出了吗?”军爷绕着院子踱起步来,好似随口一问。

    杨怀仁伸手划拉了一圈院里的人,笑道“我老家两位兄弟带媳妇来都城见识,这不我媳妇就带着两位弟妹和我闺女出城,到福安寺里吃素斋去了。”

    “三位看起来不太像嘛,是亲兄弟啊?”军爷从挪了个地方继续蹲的庄稼汉看到搭着手垂在身前就没直起过腰的一字眉,再看向眼袋都快垂到嘴上了的杨怀仁。

    “不是,同村兄弟,一块长大的。”

    “哪个村,从哪道门什么时候进的城......”军爷从怀里掏出本子和笔,拿笔在舌头上蘸了下开始在本子上记那条街什么巷第几户几口人、几男几女,多少在家,不在家的做什么去了,后面还有好几条,记得详细无比。

    “......军爷,这是怎么了?”杨怀仁往军爷手边伸了伸脖子,问道。

    军爷手一翻掩上本子,眉毛一竖喝到“关你什么事!”见三个兄弟出来,相互点了个头,那三人先出了院门。

    “军爷辛苦,请军爷喝酒,军爷莫推辞。”杨怀仁从腰间扯下钱袋子,急步跟上军爷扯住他,把钱袋子塞进他手里,几句话抚平了军爷的眉头。

    军爷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展演一笑说道“今天太子浑身血透的抬回宫里,说是遇刺了。皇上发了大脾气,全城搜查嫌犯。哎,能搜出什么?不过是泄泄火罢了。近几日都城戒严,你们都不要乱跑,明天还有人要来查。”军爷拿了杨怀仁的钱,话就碎起来了,临了交代一句后,出门继续搜查下一家去了。

    瘦猴关上门,四人脸上都是一个字愁。他们说什么那人记什么,不用看也知道本子上都是些什么,最后那句明天还会有人来查,算是把这座宅子的人数固死了,明天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少了都是异常。

    “这下不用扯皮了。”一字眉坐回椅子里,这话说得实在气闷。

    庄稼汉冷哼一声,起来回屋了。要想离开这座宅子他办法多得是,只是还没见到那位贵人,就是还没有完成主上交代的事。事没做完之前,他还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