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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陆安远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懒洋洋地接了电话就听见熟悉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妈?”陆安远欣喜地一跃而起。
“小远,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你陈叔叔给你送来了,等会儿记得开门。”
“妈——”陆安远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打断了,“小远,以后别给我打电话,钱我给你打卡里了。”
“嘟——”电话挂断了。
陆安远双眸沉了下去,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一扫,闹钟在地上粉身碎骨。陆安远大口地呼吸着,每当他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的心跳就会加速,并且会出现呼吸困难得状况。他躺在床上,望着陈旧的天花板,内心复杂到了极点。
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陆安远的妈妈年轻彭佳慧的时候是工厂里的厂花,那时候追她的人可多了。陆安远的爸爸陆鹏也是其中之一。陆鹏是个老实人,每天下班就跟在彭佳慧的后面,默默送她回家,无论晴雨。一天雨下得特别大,彭佳慧在公交车上看见陆鹏在后面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样子心就软了,于是就跟陆鹏好上了。
陆鹏家庭不是特别好,准确来说很穷,可是他对彭佳慧特别好,每次发工资都交给彭佳慧。这样的日子清苦却也乐得自在,过了两年,陆鹏升了厂长,也就有钱了。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陆鹏在外面吃喝嫖赌,最后掏空公司锒铛入狱。也就是在这一年,彭佳慧怀上了陆安远。
彭佳慧本来是想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到医院做了彩超以后看见自己肚子里活动的小生命后就执意把他生下来。母子俩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陆鹏年老的母亲每天出去摆摊,对彭佳慧无微不至。
陆安远出生的那一天老太太就去世了。家里亲戚朋友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十分反感,说什么这个孩子就是克星,一来到世界上就把老子送进监狱,让太太归西。
彭佳慧抱着孩子默默流泪,她也后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听身边人劝,她家世清白,相貌出众,也就结了一次婚,但是也是抢手货啊。她又何必过这种穷困潦倒,遭受白眼的日子。
由于受不了街坊邻居的议论,彭佳慧卖了老房子靠着之前的积蓄,在老城区也就是宋相思家最西边安顿了下来。陆安远整个童年时代都是放养的状态。彭佳慧白天在工厂里做工作,晚上回家已经很晚了。她在攒钱,陆安远要上小学里了,市中心小学很烧钱的。
小陆安远在床上眨巴眼看着彭佳慧算着一堆东西,他突然说道:“妈妈,我不想去读那个什么小学,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彭佳慧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连忙擦去泪水,嗔怪道:“傻孩子,知识改变命运。读书了,人就可聪明了。”
小陆安远爬起来抱住彭佳慧,小声地说道:“妈妈,我每天真的好想你。”
彭佳慧摸摸陆安远的小脑袋:“妈妈最爱小远。”
母子快乐地相拥入眠。
陆安远觉得日子过得挺好,他有时候偷偷溜进彭佳慧的工厂。彭佳慧说遇到外国人要躲着,他们会吃小孩子。陆安远格外小心,如果被吃了妈妈会伤心死的。
后来陆安远还是去了市中心小学读书,他每回都考第一。因为彭佳慧特别开心。
到了六年级的时候,彭佳慧往家里带回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男人笔直的西装和这个老旧的家格格不入。彭佳慧有些尴尬,让陆安远去倒水给叔叔喝。
陆安远直接进入房间把门锁死。留下俩人在客厅尴尬地交流着。
陆安远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彭佳慧的初中同学,一直喜欢着彭佳慧,这么多年了,一直单身。直到不久前彭佳慧厂里有个老总前来视察,结果发现是自己初中同学。这个男人得知彭佳慧单身,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不管陆安远怎么反对,彭佳慧最后还是嫁给了那个男人。他们搬出了破旧的房子,住进了小别墅,家里面还有保姆,还有司机,还有好多陆安远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东西和未见过的东西...........
后来陆安远有了一个小弟弟。那个男人虽说一视同仁,但是不是一个爸爸妈妈话说的再好都是扯淡。
陆安远成了这个家庭里的透明人。彭佳慧也不再爱他了,他干脆自暴自弃,在外面不断闯祸引起彭佳慧的注意,却也越发让那个男人反感,说什么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陆安远死心了,干脆搬了出来。他什么也没有了..........
“砰砰砰——”
陆安远皱眉,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打开吗门,司机老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嘻嘻地站在门口。陆安远有种想把所有东西扔下去的冲动,但是念在陈叔叔辛辛苦苦爬了八楼还没有电梯的情况下把东西收下了。
老陈进屋喝了一杯水,陆安远把毛巾递给他搽汗。老陈总是乐呵呵的,俩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老陈才回去。
陆安远打开手机,发现好多条唐芙的未接电话还有短信。陆安远不耐烦地拨了过去,刚接通就传来唐芙哽咽的声音:“小远,我错了,我不该无理取闹,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有,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们......”唐芙越发语无伦次。
“唐芙,我不喜欢你了。”
“你喜欢宋相思对吗?”
“嗯。”
“我就知道是那个小贱人先勾引你的——”
电话被掐断了。
陆安远把唐芙拉黑,把手机关机,又躺在了床上。
唉,女人呐,真是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