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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渊生来是皇子,长在深宫里,见到的女人,大多都是像自己的母妃那样,柔弱不能自理的,后来他长大成年,父皇要赏赐给他的女人,也都是带了病态的娇柔,她们连哭起来都是柔声细语,像是江南梅雨季,下的一场薄雾般,旁人都以为那样的女子,便是最美的,可是他只觉得恶心,所以那些女人们,他统统都不想要。
永远忘不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小皇子,一个即将下雨的午后,他正独自在皇宫的寝殿中,伏案研究一支白玉九连环的时候,父皇就在此刻匆匆带了人推门而入,抓住他的手就走,他吃惊,问道:“父皇,你要带儿臣去干什么?”
“干什么?看这世间最有意思的。”小小的他,看到父皇那张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却带了些许癫狂的神色,一点都不似往日的威严冷静,而父皇的手心里,一直不停的有冰凉的汗水浸出来,将他的小手也变得濡湿,那黏腻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试图想要挣脱开父皇的手。
不料父皇停下脚步,俯身就给了他一耳光,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和你那没用的,”父皇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骂出来:“和你那没用的母亲一样。”
一耳光打的他脸颊火烧一般的痛,于是他不敢再反抗,只能任由父皇再次拉起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向着母妃的迦蓝殿走去。
迦蓝殿四周,种满了合欢树,那是母妃最喜欢的花,父皇于是便命人将合欢树围拢着寝殿而种,合欢花开的季节,老远就能闻到那淡淡的香甜味儿。
不过今天的迦蓝殿,不像往日那般,被父皇派了许多的侍卫把守,殿门口,只有一个东张西望的宫女玉娘,玉娘是母妃的陪嫁,平日里待他是最好的,可这次看到他和父皇走来,玉娘却不像往日那般笑吟吟的迎上来,而是慌慌张张向殿内跑去。
“拦住那个贱婢,送去尚方院打死。”父皇阴着脸下令,身后的随从太监们,就七手八脚的将玉娘又从母妃的殿中扯了出来。
“小皇子殿下,您救救您的母亲吧。”玉娘被拉走的时候,似乎也并不害怕被打死,只是向他哀嚎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六岁的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任由父皇将自己拉进母妃的寝殿中。此刻,他隐约听见寝殿那,由层层帷帐掩映的床榻上,有动物般的喘息声传来,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父皇。
而父皇发红的眼睛里,带了杀意,俯身推了推他,低声说道:“去,渊儿,掀开那帷帐,你母妃在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他不敢,他看出父皇脸上那抹疯狂的神情,怯怯的不敢上前,父皇见状,又是俯下身死命拧着他的脸颊,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去,不然朕就砍了你。”
他怕被砍了头,也怕被父皇拧烂了脸颊,也不敢哭,父皇又松开他的脸颊后,又推了他一把,说道:“渊儿,你听话,你听父皇的话,父皇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未来,西唐万里江山,便都是你的,快,去拉开那帷帐。”
父皇的表情,他怕,于是就小心的迈着步子,向着母妃的床榻走去,那细不可闻的呻吟声,仍旧在继续,终于来到帷帐前,他用力抓住一角,刷的一下就都扯开来。
待帷帐被打开,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平日里温柔娇弱的母妃,正和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抱在一起,而且,他吃惊的看到,那抱着母妃的男人,正是平日里待自己极好的三皇叔,看到他后,也一下愣怔在那里。
突然,一道轰鸣的炸雷声从天空中响起,带来的闪电照亮了迦蓝殿,床榻上的母妃看到他,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记将三皇叔推到一旁,这时候,父皇拍着手也走到床榻旁,用一种怪异的,有悲愤也有兴奋的语调说道:“好啊,抓住你了吧,你个贱人,抓住你了啊。”
说完,又拉着他的手,指着母妃和三皇叔说道:“渊儿,看到了么?女人都是贱人,她们天生水性杨花,天生都会骗人,你不要相信女人,相信女人便会落的和你父皇一样的下场。”
这一幕,留在他记忆里许久,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和三皇叔,听说她被父皇关进了冷宫里,三皇叔被贬为庶民,流放到了西南边陲,而他,从那天开始,就不再是个孩子了。
“王爷,那您觉得妾身这主意可好?”身边一袭粉蓝纱衣的胡雨柔,看他一直望向酷日下受刑的女子,软软地话语,想要将他思绪拉回来,
李临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美人那张娇媚的面孔,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杀意,脸上却依旧是冷冷地说:“好。”
“那您觉得妾身可当赏?”
“你想要何赏赐?”他再次看看向烈日下的女子,似乎是在轻轻晃动了下脑袋。
“王爷,金银之物,妾身不要,只是一样,从皇上将妾身赐给王爷您,您都不曾碰妾身一下,而妾身心中所念也不过是王爷您的怜惜罢了。”说着,胡雨柔也不顾四下还有旁人,向着李临渊的怀中靠了过去。
而此刻的李临渊,却突然起身,冲着颜漠说道:“随本王各处看看。”
胡雨柔扑了个空,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待起身时候,却又是一副巧笑倩兮的表情,就像是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