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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结结巴巴:“师……师父放心。”
前几日师父叫他去了,先是教他密密地修习了一些心法,又渡了一些灵力给他,已经够让人惶恐了。
他紧赶慢赶练了好几日,结合师父给的灵力,确实是大涨了修为。
一早上师父又来找他,叫他随着一同去师娘的忆归殿,说是拜完师娘有事情嘱咐于他。
他跟着师父拜完出来,正好碰见无虞,师父就在边上,又不敢说什么。
谁知这时师父突然给他一张纸笺,却是要他下山去置办东西。
下山?开什么玩笑?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从师父嘴里出来。青鱼下巴差点掉了。
无虞踮着脚退到二人边上,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阿爹不是说过,这普渊山上来了就下不去的吗?”
阿爹看她一眼,淡淡道:“你都跑出去两回了,还有脸说这个。”
“我那是偷跑……”
“你也知道你是偷跑!”阿爹脸上表情没甚变化,语气却加重了。
无虞脸上一红,道:“无虞已经认错了,现在是阿爹言而无信。说是不能下山,为何又突然要青鱼下山?”
“那你想如何?”
“青鱼能下得,为何我下不得?”
阿爹看了看她,说道:“你真想下山?”
“我……”无虞一时语塞,她此时倒也不是想下山,只是想求个道理,一时逞了口舌之快。
阿爹出声道:“真想下山,那便同青鱼一块去吧。记得路上小心,采买完毕即刻归来。”
说完,转头飘然而去。
无虞呆立原地,像挥出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原本准备好的撒泼伎俩一个都没用上。
心想阿爹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旁边的青鱼比她还呆。
……
两人得令下山,灵障让路。
无虞在前面闷头走着,青鱼在后面背着背篓,一切仍如百年前一样,一个走得快,一个死命追。
青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得东扭西歪,却见前头师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件器物来,翻身御上,直往下冲。
他赶紧往前追,说道:“师姐,你怎的飞起来了,御的什么神物,也带带我呀。”
无虞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居然可以直接腾空御气?”
青鱼一怔,发现自己确实腾空与师姐平行,这才想起来:“师父说我这些年来修习得好。前阵子还渡些了灵力给我。”
无虞横空就是一掌,拍得他差点吐血。
晃来晃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青鱼苦着脸道:“师姐,你对师父有气,也别撒我头上啊。”
那人已经到了前头去了,说:“快点,再慢就不等你了。”
等青鱼追上去一看,那器物赫然是根烧火棍,被他师姐施法,长了半丈。青鱼噗一声笑出声来,说:“师姐,你不御剑,御根烧火棍子干什么?”
无虞站在一端,说道:“你懂什么,我剑术不好,带把剑在身上不是授人以柄?这棍子既能载人,又能藏在袖中作为偷袭的一件好物。你没听说过奇兵致胜么。说的就是这种神奇的兵器。”
听她这一通胡说八道,青鱼喃喃道:“果然还是我愚钝了……”
“知道你笨,阿爹还派你出来,说说罢,阿爹要你采买什么?”
哪知青鱼往后缩了一缩,道:“师父说等到了山脚下才可拆开书信看的。”
脑袋上登时又挨了一掌,“阿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鱼苦着脸道:“那是自然。”
“当年是谁救你的?”
“师姐。”
“是谁将你带上山的?”
“师姐。”
“那还不拿来?”
“不可!”青鱼顿时捂住胸前衣裳,无虞一见就知道这傻鱼把书信藏在哪里了,伸手就去撕他的衣裳。
青鱼手忙脚乱一阵抵抗,终究是敌不过这个混世魔王,信笺轻易就被她抢了过去,展开来看。
无虞原本以为阿爹要青鱼下山执行什么她不可知道的神秘任务,然而那信笺上确实写着平平无奇的一些东西。
药材不过是黄芩、大黄、青根、当归等常见之物,山上也有。
还有一些寻常香料和粗制工具,山上哪用得着这些?
这份清单,写了跟没写一样。
无虞先是不解,来来回回看了几次,确定自己没看错之时,突然心里一片清明,脚下一顿,转身就要往山上飞去。
这些东西,只唬得住青鱼这个笨蛋罢了。
若是他真的不到山下一直不拿出来,来回必定要费好长时间。
八百多年封山,这么轻易便让两人下山来了。没有古怪,谁都不信,人间那十年不是白混的。
阿爹是故意支使他们下山的。
青鱼跟在她身后,突然被扯着往回赶,一个急转弯登时晕头转向。
却听无虞说道:“笨蛋,待会你就跟在我身后不可出声,我们悄悄回去看看,阿爹为何要将我们骗下山。”
青鱼懵懂不知:“啊?”
一个来回用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暗了。无虞悄悄地隐了身迹,本来还在忧虑怎么通过加固过的灵障而不被阿爹发现,却看到眼前根本任何障碍也无了。
阿爹的灵障居然收了。
无虞心里愈发不安,从棍子上悄声跳下,对青鱼说道:“你去阿爹院落里瞧,我去忆归殿里,咱们分开两头行动。”
“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鱼压低了声音还在问。
无虞轻声道:“阿爹将我们骗下山,你觉得为何会如此?”
青鱼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师父要找新的师娘了?”
无虞眼前一黑,伸手想劈他一个手刀,又觉得劈死他太浪费时间,转身抬脚便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安,泛起了几千个嘀咕。
剩下摸不着头脑的青鱼在背后喊道:“师姐,待会怎么会和?”
第一次见到偷跑回来还如此喧哗的。
无虞回头瞪他一眼,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转头跑向供奉阿娘的小殿。
滚到忆归殿窗下时,无虞见到了灯下的影子,正是阿爹独自负手立在母亲的牌位前面。一袭灰色的衫子,孤影青灯。周围风平浪静,与平时并无不同。
难道普渊山上根本无事发生,是自己多想了?
却听阿爹突然出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