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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瑶将那天在花雨桥买的发簪握在手里,想起那天夜歌捡到发簪时追着她跑了一路的场景。
“噗嗤……”情不自禁,竟然笑出声来。
纳兰若睨着她:“笑什么?”
“我有事先走啦。”说着就往树上轻盈的飘了下来,桃花散落一地。
她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纳兰若早已习惯。
到了夜歌家,翻遍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夜歌的身影,奴才也一个未见。
倚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好半晌,才看见两个小丫头满头大汗从门外匆匆忙忙的冲进来,说着什么再找不到就报官之类的话。
“难道这病书生离家出走了不成?哈哈,真有意思!看在本公主还挺闲的份儿上,就去帮你们找找!”说完便消失。
夜歌一人夜里独自上山,拖着病弱的身子走了整整一宿才来到招摇山山顶。
此山是一座坟山,埋葬了许多从古至今近千年的亡灵。
虽说是坟山,山上的美景可是世间少有,坟头太多,有的没有立碑,连主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大多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
听说招摇山山上总闹鬼,平时压根儿就没有人敢独自上来。
夜歌的娘正是葬在此山上,每年七夕节后一个月便是夜歌娘的忌辰,爹爹从不带他上山,夜歌身体不好,这里阴气太重,又担心他悲伤过度,损耗元气。
想着娘亲已去世多年,夜歌不禁潸然泪下,终于看到母亲的坟头,“噗嗤”一声跪在娘亲的坟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都是孩儿不孝,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这么多年才来看您,都是因为我,娘亲早早便离开了人间,儿子这副身子不争气,许是不久就可以来和您作伴了……娘亲,我和爹爹都很想你,爹爹总是抱着你的画像才能睡着,我们都没有忘记你……”夜歌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这病书生竟然跑到这里来哭坟!”一道亮光落在一棵老树下,夕瑶现出身来。
本想冲着夜歌跑过去,刚迈出腿便收了回来:“这哭相可真是难看。”活了千年,还从未见过男子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啊西巴……恶心!让你哭个够吧。”看见夜歌伸手将挂在嘴边的鼻涕揽去,夕瑶征得瞠目结舌。退回来坐在树底下,又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簪子,不一会儿就睡着在树底下。
浑浑噩噩睡了许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坟头,竟然天黑了,夜歌也不知去了哪里。
夕瑶寻着山路找了下去,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转过身一脚把前面的两颗小石头踢飞出去。
忽听到一声惨叫,是夜歌!
寻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在浓密的树林里。
只见一蛇精盘着谄媚妖娆的身子搭在夜歌身上,夜歌被吓晕,蛇精骚动着上半身,将舌头伸出……
“你这小妖,胆儿挺肥啊!”幸亏夕瑶及时出手,飞过去一掌将蛇妖击倒在地,否则夜歌小命不保。
蛇精站起来晃了晃脑袋,露出邪魅的淫笑,将长尾巴露了出来,一个大摆尾,夜歌就被夹的死死的。
“啧啧啧……你看看你整天骚里骚气的,天天吸年轻男子精气,竟连病书生都不肯放过。”
蛇精眼里似勾魂一般,弯弯嘴角,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看着她妖骚的模样,夕瑶摸摸一手的鸡皮疙瘩,真想一大嘴巴子呼过去。
夕瑶将画扇正对着蛇精鼓鼓囔囔的胸部扔了过去,蛇精疼痛难忍,将夜歌扔了出来。
夕瑶怪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哟,不好意思,扔错地方了,你这么大,打瘪一点儿不在意吧。”
蛇精等着眼睛没在怕的朝她扑过来,夕瑶一闪,将画扇一挥,蛇精就重伤在地,还吐了血。
“哎哟,才一招就打趴下啦,这你也敢出来混?”夕瑶收起画扇,将其别在腰间。
随即指着夜歌:“这是我的人,告诉山里的同类,以后要是再敢冒犯,我保准灭你全家,区区两百年小妖,今天就暂且收你修为,不取你性命!”说着,夕瑶就将蛇精化为一条小白蛇灰溜溜的溜走了。
夕瑶托起夜歌来到一片平地,手指一挥,便将面前的一堆柴火点燃。
夜歌全身已经湿透,全是那好色蛇妖的口水,叫人难闻的想吐。
“这病书生,胆子小还敢一个人上山,关键长得还嫩,真不怕妖精把你给吃咯……”说着夕瑶就伸手要将夜歌的上衣解下来。
刚解开两扣子,夜歌白皙的胸脯就露出一半展现在她面前,随手一摸:“想不到这病书生竟然还有几块腹肌!”一时欢愉,克制不住自己,似笑非笑。
一时间各种想入非非,朝着夜歌微微发白的脸上凑了过去,口水快要流出来。
“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位韩国欧巴……完了完了,这温文儒雅的小脸儿,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好想吃上一口哦……”夕瑶情不自禁的突然感到全身发热。
“打住,打住打住,你是九重天六公主,是这世间身份最最尊贵的天族,怎么能这么经不起诱惑,夕瑶,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做着自我安慰的心里建设,身体却很诚实的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要说这四海八荒,唯独这病书生和纳兰若是夕瑶最爱吃的颜,可是纳兰若同她认识千年,早已变成知己,没了心跳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夜歌,她总忍不住想靠近他,总想着用个什么歪法子逗一逗他。
第一次贴在男人的身体上,零距离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呼出的平稳气息,手还不老实的将其环住,心里那个美滋滋啊:“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还是头一回这样放荡,嘻嘻嘻……”
柴火烧的红红彤彤,映着蓝天,两人都熟睡过去。
一大早醒来,夜歌略微动了动眼睛,发现胸口被什么东西压得难受,又疼又喘不过气来。
睁眼一看,一女子躺在他的胸上,慌的一批,立马把女子推开:“啊!你是谁,怎能这样不知廉耻的睡在男子身上!”
夕瑶滚了出去,半拉着身体:“你推我干嘛,哎哟,我的老腰啊,你懂不懂知恩图报啊!”
“夕瑶?是你!”刚想发飙,看清女子是夕瑶后,立马转变过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昨夜好像……”夜歌敲敲脑袋:“我好像见鬼了。”
“哪有什么鬼,昨夜看你昏迷不醒,我才救你的,还全身发冷,我是为了帮你取暖才同你睡的。”夕瑶一边抱怨一边将掉落的画扇拾起来。
夜歌脑海里浮想联翩:“昨夜明明看到一个妖娆魅惑的女子朝我扑来,怎的一转眼竟变成夕瑶?难道又是自己凭空想象?”一想到这夜歌就手心冒汗,细思极恐。
夜歌慌神,立刻走到夕瑶面前,举起双手恭恭敬敬:“小生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夕瑶见状,声音变得楚楚可怜:“人家只不过是想救你一命罢了,没想到你还紧紧的搂着我就不松手……”
夜歌慌得原地打转,忽然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双手立刻抱住:“我的衣服呢!”
夕瑶指了指身旁的火堆:“不是在这嘛,昨夜看你身上湿,就替你烤干了。”
“啊?多谢姑娘。”夜歌慌忙拿上衣服,躲去大树底下将其穿上。
夜歌出生世家,对女孩子名节看的极其重要,如今还与人家缠绕在一起睡了一夜,真想一头撞死在这树上。
莫不是自己魔怔了,不然怎会作出这等卑鄙之事。羞愧了半晌,躲在树后面迟迟不肯出来。
晃眼一看,夕瑶站在河边发呆。
夜歌慌神,将手中长衫一扔:“姑娘切不可犯傻!”冲着河边就跑了过去。
夕瑶朝河中间走去。
夜歌顾不上自己不能沾寒水的习惯,朝着河里跑了进去:“姑娘不可犯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姑娘觉得委屈,我娶你便是!”于是一把抱住夕瑶,想要将她救上岸。
“额……”他试了两下,这体重比预想的要重许多。
夕瑶双手叉腰,打着口哨站在河中央,悠闲的等着他给自己来个公主抱。
实在抱不起来,只有扛了。
夜歌好不容易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其抗在肩上,朝岸边走去。
夕瑶一脸愤怒,低拉着脑袋胡乱敲打着夜歌:“粗暴,直男!”
“姑娘,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但生命可贵,你也不能丢弃自己的性命呐。”夜歌不管不顾的将其扛上岸,再轻缓的将夕瑶放下。
“谁说我要自杀,我在捉鱼!”夕瑶无奈的冲着他大喊。
“嗯?”夜歌很是诧异。
“待了这么久,你肚子不饿啊?你看看你,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小生不是故意的……”
夕瑶一甩手:“哎呀,好了好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娶我吗?娶吧!”夕瑶一脸惨状,精致的发型变得胡乱不堪。
“啊?”夜歌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姑娘家竟如此着急嫁人,没有一点儿矜持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一丁点儿羞涩之意。
夕瑶见夜歌犹豫,生气的向前迈了一步:“后悔了?”
“我……”夜歌哑口无言,朝后退了几步。
夕瑶步步紧逼,直接把他逼退到树边,突然抬起右手搭在树上,凝望着夜歌那双羞涩难耐的眼睛。
“见过墙咚、床咚、椅子咚,没想到本公主今天亲自上演了树咚,哈哈哈……”夕瑶心里乐开了花儿。
夜歌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突然间涨得通红,完完全全避开夕瑶的眼睛,看着天空。
“喂,难道我不美吗?”
夜歌使劲儿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看我?”夕瑶想把他的头掰过来,但他始终不肯与自己对视。
夜歌结结巴巴:“你、你、你很好看。”说完就想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惊慌失措中,从夕瑶手底下钻了出来,他从未和女子挨得如此之近,搞的小鹿乱撞。
一路上夕瑶都围在夜歌身边叽叽歪歪、歪歪叽叽。未走多久,就看见山中有一行人举着火把赶过来,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少爷,少爷,你在哪?少爷……”
原来是府中的家丁来寻夜歌了。
“我在这!”夜歌探着身子向他们招手。
等到家丁来到身边,夜歌回头一看,发现夕瑶却不见了踪影。
“少爷,可找着您了,全府都快急疯了。”一领头家丁喘着粗气跑到夜歌身边,还拿了一件长衫及时给夜歌披上。
“你们刚才可看见一年轻貌美的女子?”
“少爷,这大晚上的哪有什么年轻貌美的女子,难道……”家丁一听,打了个冷颤,山头风大,更是让大家伙儿顿时毛骨悚然。
“少爷,老爷还在家等着您呢,快走吧……”
“真的有……”
“少爷,您要是再不走,我们可得儿炸毛了,这黑灯瞎火的……”大家拉扯着夜歌,一行人匆匆下了山。
原来,夕瑶看见夜歌被家里人找到,安心的退到他身后,一个幻术便早早来到夜歌家里。
坐在夜歌的厢房,翻看着他写的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夕瑶莫名觉得好笑,这病书生竟然把这句话写了满满一页纸,字迹倒是写得清秀工整。
走到夜歌的床榻边坐着,瞥见枕头底下藏着一张纸宣。
夕瑶将其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栩栩如生,化着精致的妆容,两湾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抹朱唇,纤细的手指正在弹奏琵琶。
“想必这就是夜歌的母亲……”仔细端详半晌,听到门外面有人说话,才立刻将纸宣折起来,放回枕头底下。
夕瑶溜到庭院中,这若大的庭院看起来很是熟悉,像是早就见过似的,可这庭院中的古树却又比原来见到的那棵大了许多。
“好像就是这个位置没有错啊。”
夕瑶张开双手,丈量着正对着夜歌窗外的这棵古树,又四处摸了摸,好像就是一颗普通的树,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的那棵,上面镶了一把钥匙,正是当时碰了那把钥匙,才稀里糊涂的跑到天上,当起了九重天的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