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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墨成漫不经心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对安垣缓缓道,
“知道啊。”
“并非南羽人。”
北墨成补充道,却又言尽于此。
“你害怕吗,若有一日他国攻陷了北昌都城。”
“大将军在此,我怎会怕。”
殿上之人笑意浓浓,让人分不清他是昏庸还是对安垣的信任。
“时过多年,你我竟依旧如当年般直言直语,毫无芥蒂....”
“嗯,不好吗。”
安垣望着北墨成生出几缕白发的双鬓,声音有些哑,
“好。”
内侍突然从偏殿传道,
“陛下,安世子来了。”
北墨成随即又对安垣,
“你儿子来了。”
“我先走了,淑仪之事便让丞相慢慢琢磨吧。”
“等等。”北墨成叫住步如飞剑的安垣,快言道,
“还有十日便是阿烟的生辰,你寻个法子让淑仪之事快快过去吧,我还要大办宴席呢。”
“好。”安垣爽快的应了,言闭之时人已经不见踪影。
安亦寻一席烟黄的柳云锦在殿内出现,他瞧了眼身后空荡的大殿,而后对北墨成行礼道,
“陛下。”
“寻儿不必多礼。”
内侍也退了出去,他关上恢弘的殿门,论是飞过的苍蝇蚊子也听不见二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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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宫的北千烟,趁着沁水给她去小厨房拿饭的功夫,又死性不改地跑去了后院。
后院槐树的枝干与宫顶的瓦砖相依相绕,粗壮的紫萝藤贴着墙面缠了大半个后院。
要爬上去可不容易,北千烟站在树下抬眼望去愣是看不见树冠到底在何处,唯有沿着盘枝交错的树干再花上一个半时辰才能爬上宫顶。
早上还未在顶上躺多久便被安亦寻抓了个现行,如今可要乘清闲好好享受下宫顶的‘春光’。
北千烟这么想着,便撸起袖子,迈出了步伐。
冬日白空中的太阳刚开始还暖暖的挂在天上,一个时辰过去俨然已经在渐渐西落,待她将要爬上宫顶之时,太阳已经完完全全的落在了西山。
北千烟伸手去抓连着墙头的树藤,墙的另一边却忽地冒出个人形。
“啊——”
眼看她的身子便要落下去,对边的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稳定身形,还来不及发怒,见到眼前人的容貌先惊诧出了声。
“南宫姐姐!”
南宫璇抱着两个酒坛子,一身轻便的衣装,明媚若娇。
“阿烟,今日正是来找你的,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南宫璇是南阳侯之女,与北千烟在宫宴上相识,常常会给她带来民间的新奇玩意,例如话本之类的。
“我说你,每次都不走正门,偏偏喜欢和我抢这面墙。”
北千烟嘟嘟嘴,在南宫璇眼里煞是可爱。
“你是不知道,你这紫月宫可不是凡人想进就进得来的。”
南宫璇话里有话,可北千烟压根听不懂。
“凡人进不来,难不成你我都是仙人?”
“算了算了,今日不与你计较。”
北千烟的目光落向南宫璇手中的两个大酒坛。
“这里面装的莫不是...酒?”
“傻丫头,酒坛子里装的不是酒还能是什么。”
南宫璇把两个坛子撬开,霎时间,纯浓的酒香四溢。
“我跟你讲,我今日可是真的太高兴了,我看你这宫顶风景不错,今日我们便在此一醉方休!”
她拉着北千烟在宽敞的地方坐下,将酒递来一坛,还未多言,便率先对着坛口一闷而下。
“阿烟怎么不喝。”她转头关心道。
北千烟白眼一翻,吐出两个字。
“粗俗。”
南宫璇清‘呵’一声,从怀中掏出个酒杯。
“你这丫头,你们家安世子还真把你教得越发清雅起来了。”
北千烟实在没想到她居然会随身带着个酒杯子,只好悻悻的接过。
“南宫姐姐到底是为了何事,竟如此高兴。”
一想到这儿,南宫璇又激奋起来。
“我跟你说,我家府邸后院的那只狐狸精终于死了!”
“后院,狐狸精?”北千烟抿了几口酒,眉头紧皱着。
“就是那个什么在皇城门口被刺杀的淑仪夫人,她原是我父亲的小妾,这些年来仗着自己救过国丈,没少欺压我母亲。”
说到这儿,南宫璇显得有些辛酸起来。
“我母亲向来是个脾性好的,从来不反抗,我就算是去跟父亲告状,父亲也只会教训我是不务正业。这么多年,母亲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竟活生生地被她逼出一身毛病来。”
“国丈......”北千烟喃喃道。
“你说的国丈莫不是我那个丞相外公?”
“不然,还有谁。”
“陛下此生妃嫔无数,却唯你母亲楼氏一个皇后。楼丞相在朝中权势滔天,陛下却一直视而不见,大致是觉得亏欠了早逝的楼皇后吧。”
母后啊.....
北千烟对母亲的记忆极少,如大海中虚无缥缈的浮尘,遥远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