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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惊魂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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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彻天际,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使在场的同学们一度失控,大家都发了疯一样地往外冲去。孙盟离门最近,第一个跑出门去。然而,他前脚刚跨出门槛,一只冒着黑气,指甲长得不像话的手,闪电般从门外伸进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的后面是一条干瘦如枯枝的手臂,紧接着是一张又皱又黑,好像枯树皮一样的脸,嵌在上面的一双眼血红一片,连眼珠和眼白都分不清。最下面那张勉强能称之为嘴的洞一张一合:“桀桀桀……好多年轻的血液,开动啦,开动啦!”声音刺耳难听,就像无数野兽在用爪子划玻璃一样。

    孙盟整个身子被提了起来,双脚无助地在半空中乱蹬,不一会儿,便两眼一翻,四肢无力地垂下。怪人把他随手一丢,孙盟整个身体撞在墙上,“嘭”地一声,摔成了一地的碎块儿。

    一时间,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不敢再出声,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BS10,你在这里做什么?主人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太过招摇,你是想违抗命令不成?”忽然,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怪人的背后。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光线昏暗的缘故,男子的脸虽然长得俊美,却惨白得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血色。最诡异的是,这个人明明是个大男人,却用口红把嘴唇涂得血红血红。

    “还不快滚回去!”美男子厉声呵斥道。

    怪人似乎很怕美男子,话音刚落,他就像只见到猫的老鼠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美男子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眼神冰冷得令人胆寒:“既然被你们看到了,那就……”

    说着,男子缓缓张开那两瓣烈焰红唇,露出一对奇长的獠牙,双眼的瞳孔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同学们一看到那双妖异的眼睛,顿时就感到浑身僵硬,明明站着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一个个像雕塑一样立在哪里。

    想逃,动不了,想喊救命,却张不开嘴,真的就像一群砧板上的鱼肉。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男子一步步逼近。

    一辆公交车驶入了学校附近的车站。

    “小妹妹,现在已经黑天了,你一个人走夜路千万要小心,最近这一带可不太平。”

    公交车司机是一位面相和蔼的胖阿姨,车上只有诗雨一位乘客。司机看诗雨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好的,阿姨,谢谢您!”甜美的声音,听得胖阿姨心中一片柔软。

    公交车停留了几分钟后便继续往前开去,站牌的旁边多出了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长相甜美的女孩。

    诗雨一下车,就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一分钟后,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诗雨只好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软件,照着之前那个人发过来的定位找过去。刚才乘车来的时候,打了好几通电话姐姐都不接,会不会出事了?少女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奔向了那条街道,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进入定位上显示的街道,诗雨傻眼了:这是什么地方?鬼街吗?

    本该灯火通明的街道黑咕隆咚的,连路灯都没有,正确地说,所有的路灯都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两边的楼房千疮百孔,犹如两列被白蚁侵蚀过的积木,楼房的窗户破败不堪,犹如无数张被打掉牙齿的兽口,几张兽口的嘴边上还垂着几条苍白的手臂。人行道、马路上零零散散躺着几个人,有的大睁着眼睛仰面朝天,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的靠坐在墙角低,脑袋无力地垂在胸前。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腹部没有一丝起伏的动静。

    “哎呦!痛!”诗雨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赤裸裸地提醒着她这不是做梦。那自己是误入了哪个M国恐怖大片的拍摄现场了不成?可这里明明是华国啊!不对不对!诗雨狠狠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冒傻气的时候!得赶快找到姐姐。

    定了定神,诗雨抬脚往里走去。

    这里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稍不留神还会踩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娇弱的女孩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一边留意着街道两边的招牌,心里默念着那家酒店的名字。

    突然,黑暗的小巷里蹿出一个黑影,拦住了诗雨的去路。

    “啊!”诗雨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借着月光,诗雨清楚地看到,在自己面前的虽然是个像人一样的东西,但它身形枯瘦,皮肤干瘪又布满深深的皱纹,就像枯树皮一样,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具会动的干尸。不等诗雨反应过来,怪物怪笑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女孩扑了过来。女孩尖叫一声,绝望地捂住眼睛,完全忘记了逃跑。

    “对不起姐姐,小雨要先走一步了!”

    “扑通”,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诗雨壮着胆子透过指缝,往外偷看。那个怪物不见了,只有一具无头干尸趴在自己的脚下,月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干尸身上。

    再一抬头,只见一个大约二十出头,长相俊美的黑衣男子,正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立在怪物尸体的身后。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有点类似日本武士刀的武器,但懂行的人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那不是什么武士刀,而是武士刀的原型——唐刀。

    男子把刀一挥,甩掉上面的黑色液体,一个漂亮的收刀式,把刀收回刀鞘。

    “你没事吧!”男子朝女孩伸出手,女孩愣愣地把手搭在男子的手上,男子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吧!”

    “危险!”诗雨激灵一下,涣散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对了!姐姐,姐姐有危险!求求你,带我一起去,我要去找姐姐。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好不好?”诗雨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指向几步开外一个印着“碧峰大酒店”字眼的招牌道:“你看,就在那里,我姐姐就在那里。”

    男子还想劝几句,忽然感觉到,女孩攥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手一直颤抖个不停。低头一看,一双美目含泪,女孩却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这个样子落在男子眼中,真的比梨花带雨还要让人心疼。

    “好吧!”男子心一软,“你可要跟紧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是!”女孩甜甜一笑,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抽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碧峰大酒店隔壁的KTV里。

    “慢着!”一道声音从美男子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贵族礼服,同样一脸惨白的美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都裹在黑斗蓬里的家伙。燕尾服男子连忙收起獠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里克特,在出发之前,就先让这些小老鼠,陪我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遵命,我的主人!”里克特朝贵气美男深施一礼。

    “卡尔,尽快赶上来。”话音一落,斗篷人便消失在包间里。

    卡尔往沙发上一坐,很是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一脸兴味地看向瑟瑟发抖的学生们:“别紧张,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们能让我满意的话,我说不定能放过你们呦!”男子说着,朝人群里招了招手。

    “啊!”人群里响起一个女生的尖叫声,紧接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生“唰”的一下从人群里飞了出来,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卡尔脚下。竟是赵珊珊。

    卡尔用脚挑起赵珊珊的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那张被恐惧扭曲的脸:“想活命吗?”

    赵珊珊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点头,两行清泪奔涌而出。

    梨花带雨的模样,显然没能勾起卡尔的同情心,他淡淡地收回脚,看都不看赵珊珊一眼就继续道:“现在你说出一个名字,如果一会儿那个人死在我手里,那你就可以回去了。”

    赵珊珊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个人名脱口而出:“双紫灵。”

    “双紫灵。”卡尔重复了一遍,“很好听的一个名字,谁帮我指一下?”

    “就是她。”大家循声望去,指着双紫灵的,果然是欧阳欣。

    卡尔一招手,双紫灵的身体遂犹如提线木偶一样,飞到了他身前。卡尔让胖丫头悬浮在自己面前,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着,就像在打量一个玩具。“肉乎乎的,很好吃的样子,不过要是苗条一点的话,肯定是个美人。不如,我帮你塑塑型,先把多余的脂肪都烧掉怎么样?”卡尔说着,苍白的指尖上慢慢浮现出一簇幽蓝色的火苗,乍一看,就像一根诡异的蜡烛。

    此时的双紫灵只感觉浑身无力,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就连舌头也好像冻僵了一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能动。胸膛里那颗火热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跳动着,藏在衣服下面的胸口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火红色的图案。

    忽然,卡尔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指尖上的火苗“呼”的一下不见了。他伸出利爪“刺啦”一下划开双紫灵胸前的衣服。同学们尖叫一声,捂住双眼,不敢再看下去。一个月白色的水滴型吊坠从衣领里掉了出来,“碍事!”卡尔一把扯下吊坠,随手丢在一边。

    “好呀!”看到少女胸前的图案,卡尔的神情变得兴奋起来。“里克特,把她带回去,小心一点别弄伤了。”里克特一伸手接住双紫灵,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至于你。”卡尔看向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赵珊珊,“虽然我要感谢你,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不过,我身为贵族,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呦!”话音一落,赵珊珊的身体整个炸开,五脏六腑、鲜血、碎肉溅了众人一身。

    “呕……”在场的都是城里长大的学生,别说杀人,连杀鸡的场面都没见过,全都东倒西歪吐成了一片。卡尔不禁皱了皱眉,一屋子的呕吐物散发的异味,就是收垃圾的工人都受不了,何况像他这样有洁癖的家伙。“人类真是肮脏,BS10,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之前被赶出去的那个干尸一样的怪物,恭恭敬敬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桀桀桀……年轻的血液,美味……”怪物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生,伸出血红的舌头,在女生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年轻女孩的血,最美味了!”

    “不!救命,谁来救救我……”女孩朝身后的同学们伸出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无助,还有一丝绝望。她乞求着,乞求有人能来拉她一把,把她从这个可怕的怪物手中拉出去。被她看到的学生们纷纷后退,生怕离得太近,下一个就是自己。

    怪物张开枯树洞一样的嘴,露出上下两对尖利的獠牙,一口咬住女孩的脖子。女孩抽搐了几下,四肢便无力地垂了下来,就像先前的服务生和孙盟一样,被怪物随意地一丢,摔成了一地的碎块。怪物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就好像刚吃完饭在擦嘴一样。

    卡尔扫了一眼,很是随意道:“里克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