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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北海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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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火山口!没文化!”松哥一脸不屑。

    “火山口?没见到火啊?”

    松哥没理老黑,独自朝黑龙潭的方向走去,老黑跟在松哥屁股后面,看着松哥丰腴饱满的屁股随着步伐来回扭动,竟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想用头去拱一下,忽然想起“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句俗语,赶紧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同时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险。

    黑龙潭并不高,顺着火山熔岩流冲击而成的山路,很快他们就到了山顶。

    火山口直径有百来米,周边都是灰黑色有很多小孔的火山岩,起伏不平。岩石缝隙里长满各种热带植物,野菠萝已结满果子,成片的滴水观音花开正旺,深红色的花蕾看起来像极了正在打坐的观音。几棵古老的大叶榕,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已分不清哪些是树干,哪些是树根。火山口水面以上的山壁上悬空挂满了一些蔓藤类不知名植物。

    火山口里面充盈着紫黑色的水,水平如镜,阳光照射下,白色的水汽浮于水面,说不出是仙气还是妖气。水潭上方盘旋着几只翅大如臂的飞鹰。

    松哥心想,亏这个傻缺想得出,这里叫黑龙潭再合适不过了。

    老黑此时躲在松哥屁股后面,摒着气偷偷张望。这时,头上的飞鹰发出一声长鸣,吓得老黑赶紧把头埋在松哥肚子底下。

    松哥不屑地讽刺道:“亏你还是个男人,就这胆量!再说,你只把个头藏起来有毛用,你是典型的人类说的那种‘只顾头不顾腚’,昨晚躲雨也是一个熊样。”

    老黑觉得是有点丢人,赶紧把头又抬起来,刚被飞鹰鸣叫吓出的本能反应促成了老黑与松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松哥的肚皮暖暖的、软软的,好像天鹅绒,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头埋在松哥肚皮底下时老黑感受到了厚厚的安全感。

    为挽回些面子,老黑解释道:“毕竟人家是家畜嘛,野外生存经验少,莫怪莫怪!”说完继续充满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松哥望着这一潭深水,想起了神农架的九大湖,想起了儿时的快乐时光,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小伙伴们,“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松哥突然用人类的语言吟出了李白的这首《赠汪伦》。

    老黑一愣,但立即明白了此刻松哥的心情,前文说过,老黑的第一外语就是人类的汉语,无论是参军打仗还是在沧州主人家讨生活,都是跟人类打交道,对人类的语言、情感、生活习惯甚至诗词歌赋都了如指掌。

    李白的这首诗他当然门儿清,但假装糊涂地也用人类的语言问道:“汪伦是谁?”

    还没等松哥回答,只见黑龙潭水由中心开始掀起一个漩涡,这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大,仿佛要把整潭水甩干,随着漩涡旋转,潭水慢慢升高,形成一个高大的水圈,此时老黑已吓得目瞪狗呆,松哥也已花容失色,两人正不知是逃是留时,漩涡中心突然涌出一个怪物:

    这怪物生着一张面目狰狞的人脸,两只拉长的耳朵上分别缠绕着一条青蛇,青蛇身躯扭动,头高高耸起,不停地吐着舌信子。怪物的身体像只巨鸟,一对黑褐色的双翼展向两方,粗壮生满黑毛的双腿下面附着一双五指叉开好似鹅掌一样的大脚,每只脚下分别踩着一条红褐色大蟒蛇,蟒蛇浮于水漩涡之上。

    此时老黑已经吓尿,正准备拖着松哥往山下跑,突然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粗厚声音用人类的语言吼道:“刚才是谁在说人话?”

    老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难道这怪物竟是个人类,此时老黑倒没那么怕了,觉得是人不是鬼就不怕了,马是人类的朋友,于是充好汉般地往松哥前面一挡,强作镇静地用人类的汉语问道:“你是人吗?”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在骂人。

    怪物用泛着绿光的双眼瞪着老黑说:“我不是人,我是神!”,跟着是一阵狂笑,挂在两耳上的青蛇也跟着摇头晃脑,仿佛在为这怪物打CALL。

    老黑一阵发抖,用肩膀蹭了蹭松哥,向松哥耳语道:“我看他不是神,是个神~经病,咱们赶紧跑吧,它是水里的怪物,不一定能上岸追咱们,我喊一二三,就一起转身跑吧,一、二~”

    “你丫闭嘴!”老黑“三”还没喊出来就被松哥阻断,松哥往前走了一大步,虎虎生威地望着那怪物的双眼,以不卑不亢抢的语调,用人类的语言大声地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禺疆?”

    这时轮到那怪物大吃一惊了,它把头低下来,凑到岸边,上下打量着松哥,“你一个区区幼虎,何以会讲人言,又怎识得本尊名号?速速如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尊无理。”

    老黑以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看松哥又看看那怪物,插嘴道:“哎呦,原来你们认识啊,有话好好说,有话~”

    “你闭嘴!”松哥和那怪物同时打断老黑道。

    松哥丝毫没被那怪物的淫威所摄,仍淡然道:“大名鼎鼎的北海之神禺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老黑现在已没那么怕了,但对松哥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成了松哥的脑残粉,但又暗笑松哥跟自己混得也会拍马屁了,没办法,为了保命,不会拍也得硬拍啊。

    “哈哈哈,你这个娃娃倒会讲实话,普天之下无人可敌得了我禺疆的不周之风,连天帝都要来求我帮忙,你说我本事大不大?哈哈哈!”

    老黑心想,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光人、动物喜欢别人拍马屁,连妖魔鬼怪、神仙老儿也喜欢别人奉承啊,我老黑今天算是开眼了。

    “对!对!对!”松哥继续灌汤道:“这个故事我知道,说是东方有一片茫茫大海,名叫归虚。归虚中有五座仙岛分别叫做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这些海岛方圆三万里,高三万里,山顶的平地也有九千里之大,山和山之间相距七万里,互为邻居。岛上住着的都是神仙,他们常在海岛间飞来飞去。但海岛常随波浪沉浮漂流,天帝怕海岛漂流到西方极远的地方,众仙就没有住的地方了,于是便让您去想办法。您发挥奇思妙想,派来十五只神龟,托举顶负着海岛不使它漂流。神龟们还分成三拨,定期换班,真是顶天而立地,神奇之极。这创意,绝对可以拿年度最佳创意奖,不对,是世纪最佳创意奖!太帅了!”

    老黑此时一边佩服松哥的博学多才,一边开始为她脸红,变得可真快,对我一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模样,对这个怪物服服帖帖还尽显谄媚,不过看在为活命的份儿上,算了,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