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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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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梦杂货店,沐浴在阳光下,暖暖的微风袭来,透过露天走廊,吹进了客厅。厉阳站在青石板走廊上,仰头窥视。光线柔和却不能逼视,眯起双眼,看到了浮云掠影,飞鸣的白鸽盘旋在旧城区,仿佛在寻找旧日的时光。姜尘走进杂货店,迎着露天穹顶的光线,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那张俊朗坚毅的脸上,挂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厉阳的目光投向店里的姜尘,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

    为了等候这个相遇,姜尘足足守望了三百年。

    姜尘的声音激动而又含蓄,对着厉阳说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是吧?”

    转回身,厉阳笑得诚挚,对着姜尘说道:“对,想得非常清楚。我要给过去画上句号,对现在画上逗号,还要给未来画个惊叹号。”

    姜尘走到厉阳对面,伸出手,郑重地道:“入梦世界,只是我们的秘密。为了我的诅咒,也为了你自己的爱人,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紧握的双手,眼神的交流,都在一个拥抱下变得更加紧密。

    告别乐儿,两人走出入梦杂货店。厉阳对姜尘和乐儿倍感好奇,回首翘望,却是看见乐儿站在杂货店门口,凝望姜尘挺拔的背影。在车里,姜尘神情肃穆,闪烁的光斑映在车里,犹如明暗不定的舞台灯。

    厉阳目视前方,询问姜尘:“我们要去哪里?不是入梦世界只需要睡觉吗?弄得这么复杂,有别的原因吗?”

    姜尘开着车,和缓说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只是需要一个轻松愉悦的地方,那里只需要你和我,我不想有人能够打扰我们。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是吗。”

    厉阳显然没有料到姜尘的回答说得这么露骨直接,幸亏车里只有两个人,要不然非得引起别人的鄙视。不过,厉阳稍微整理慌乱的情绪,回首凝视那张儒雅俊秀的脸,调侃说道:“对,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又转回视线,看着风挡玻璃不断逼近后退的高楼。“那个姑娘,是你什么人?她知道你的秘密吗?”

    汽车驶入国内机场高速。姜尘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在酝酿措辞:“不是说了嘛,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太多人知道了,也就不是秘密了。至于你说的姑娘,她是我的女儿叫乐儿,我只想让她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要瞎想,她只是我收养的,为了继承我在这个世界上全部的财产。”

    “可我觉得,乐儿对你并不是父子亲情,相反,对你的依恋倒是显露无疑。”

    “对,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我是妖精,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我不能对人类产生感情,那样,那样只会伤害她。”

    “可你已经在伤害她了。”

    姜尘无法回答,深深叹了口气,对厉阳说道:“享受爱情只会让人变得蠢笨,只有不完美的爱情才能让人成长。数百年来,我见过太多太多,你的爱情,不也是遗憾的吗?”

    厉阳对姜尘的反问毫无防备,五十笑百步之下,尴尬的让厉阳毫无招架之力。姜尘用沉默回答,短暂的交流让两人都在刻意回避敏感的话题,厉阳对林琴儿念念不忘,是对青春的眷恋,还是对纯真暧昧的回味,没有明确的答案。所以,厉阳要在入梦世界寻找答案,为她画上句号。

    姜尘对乐儿,舐犊情深,自己的商业帝国,早已立好遗嘱,只要诅咒解除,自己就能够回到入梦世界,回到自己的族群。落叶归根,是每个人深藏的心结,生活在现实世界,已近七百载,荣归故土是姜尘唯一的执念。

    走进机场贵宾通道,检票扫描身份,都在瞬间完成。厉阳面对贵宾服务,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贵宾候机室,端庄美丽的女服务员提着一个牛皮袋走了进来,走到姜尘身前,躬身请示。

    “姜先生您好!您预定的服装定制已为您设计好了,请您签收!”女服务员露出职业式微笑,递了一张签收单给姜尘。签了字,接过牛皮袋,姜尘颔首客气感谢。

    姜尘把牛皮袋给了厉阳,语调不容置疑:“穿上这个。”

    厉阳诧异地打开牛皮袋,一套商务休闲西装整齐的叠好。

    走进更衣室,窸窸窣窣脱下衣裤。取出西装,穿上淡蓝色衬衫和深卡其色修身西裤,LV金色卡扣皮带扎起衬衫,套上修身西装,走出更衣室。姜尘站在门口,上下审视厉阳精致的商务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样很精神,也更帅气。”拉着厉阳走回候机室,坐在沙发上,语调露出儒雅之外的霸气:“你要适应和我在一起的生活,也要适应我的穿着习惯,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嘛。记住,我们是兄弟,和我在一起,你就是精灵集团的继承人。”

    厉阳惶恐拒绝,姜尘儒雅浅笑:“继承人只是幌子,为了保护乐儿,我只能这样。商场如战场,她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作为男人,我要保护她。”

    女服务员走进贵宾候机室,压低声线,柔和低语:“登机时间到了,请各位按时登机。感谢您的配合,谢谢!”女服务员引领登机贵宾,走进登机通道。

    厉阳和姜尘走在最后,继续还未结束的对话。

    “你愿意为了我,保护乐儿吗?”姜尘言辞恳切走在前面,等候厉阳的回答。

    “简单说来,我就是挡箭牌。虽说很悲催,可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没有回头,姜尘对着前方,衷心的感谢:“谢谢你!我的救世主!”

    飞机翱翔高空,穿透云层,飞离蓉城。

    飞机缓缓下降,轮胎落地,抵达魔都。

    走出机场贵宾通道,等候多时的林肯商务轿车打开门,厉阳跟着姜尘局促地钻进车里。汽车驶离机场,上了机场高速。厉阳紧张惶恐,司机和副驾上的两个黑衣人让他莫名紧张,他只能正襟危坐,深怕黑衣人会对他猝然发难。坐在旁边的姜尘仿佛换了一个人,表情冷峻逼人,冷冰冰地翻看副驾递给他的平板电脑。

    到了精灵庄园,姜尘把平板电脑交给副驾的黑衣人,简短冰冷的说道:“沿海地区那块,必须要政府明确是商业用地还是住宅用地,只有确定了土地性质,才能确定投资金额。对了,那块地旁边的小山,也要一并划归进来,只要满足这个条件,其它的条款可以适当放宽。”下了车,姜尘还在强调:“这个项目跟紧点,我要在这周看到一个合作意向书,只要能够签字,我可以多追加五亿美金的投入。”

    两个黑衣人驾车离开,姜尘领着厉阳,走进精灵庄园。

    庄园呈月牙弧形,弧形中央,荷花池犹如月牙缺口,圆圆的镶嵌呼应。晶莹剔透的露水在荷叶上晃动,一阵风吹来,露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滴坠落。远眺凝视,镂花铁门打开,数名园艺师傅修剪沿路的垂丝海棠。站在三层白墙黑瓦的别墅前,一股灵性与秀气让厉阳惊叹不已。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一如温柔女子一般恬静温婉,走进大厅,古典中式装修的复古气息扑面而来,可仔细环视,却能看到现代的装饰手法巧妙融合其中,亦古亦今的空间氛围,让整个建筑儒雅灵动。

    整个空间,中式和现代结合,动静皆宜,让人情不自禁放下浮夸,享受宁静。或许,恰是姜尘的体贴入微。厉阳走着姜尘,走进卧室,室内空间设计以天青色为主色调,营造氤氲江南的意趣。

    “休息一下,吃过晚餐,我们再开始吧。”姜尘恬静少语,惜字如金。

    等到姜尘离开,厉阳才算如释重负。姜尘淡淡的上位者气息,让他极度的不适应,躺倒在床上,闻着淡雅的芬芳,让他短暂的陷入沉睡。须臾片刻,可能十多分钟,房门敲响,门外的女管家轻柔地呼喊。

    “厉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请您出来用饭!”

    梦中的厉阳恍然惊醒,迷糊地起身开门,尴尬地歉意应允,随着女管家领路,走进了餐厅。餐桌之上,一枝小叶红枫夺人眼球。红枫叶下,一圈美食摆放其中,令人垂涎欲滴。白斩鸡、鹅肝酱片、虾子大乌参、四鲜白菜墩、口蘑锅巴汤,一道道精致美食,让厉阳惊诧不已。心中暗暗感叹,土豪的生活真他妈奢侈,一顿饭吃掉一个月工资,真是不公平啊!

    坐在餐桌前,却是不见姜尘。厉阳诧异询问,女管家笑道:“姜先生是素食主义者,这些菜是先生专门吩咐做的,说是让你尝尝当地的美食,让你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习惯。”厉阳恍然后觉,只能克制的一个人用餐。

    一枝红枫,于瓶花之间体会江南雅韵。一桌美食,于餐盘之间品尝风味人间。

    厉阳饱饱的吃了一顿,又在女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书房。书房之于国人,是最能容纳天地的场所。挥毫泼墨,尽显车马喧嚣,静心领悟,又能在笔锋抑扬顿挫之间,感悟山水风姿。两个人的秘密,正好能够在书房,完成最后的谈判。

    “准备好了,确定现在开始。”

    “对,已经迫不及待。”

    “好!取下你的雪玉,脱下上衣,让心脏和雪玉紧紧贴合。”

    厉阳一一照做,姜尘取出五彩瓷瓶,一滴香水滴在雪玉上,慢慢融入进去。五彩霞光闪烁,笼罩了整个书房。只是光晕褪去,厉阳盯着姜尘,仿佛在告诉他,怎么还在这里。

    姜尘扶额无语,对着厉阳说道:“记得给你说过,只能够熟睡才能进入入梦世界,既然现在你没法熟睡,只能我帮你一把啦。”姜尘手指点在厉阳额头,绿色光点一闪即逝,厉阳眼睑垂下,沉沉睡去。霎时之间,五彩霞光再次闪现,氤氲环绕,笼罩厉阳,直到雪玉融入厉阳的心脏。

    姜尘替厉阳盖好薄毯,对着睡去的厉阳浅浅说道。

    “我的救世主,入梦世界开启,我的诅咒,拜托你啦!”姜尘走出书房,拉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