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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儿伤的太深,但还有的救。”
百草生皱了皱眉头:“你快去将我的九霄翎云草取来。”
正当月林不知晓百草生在与谁对话时,一道白光划了过去,那是一只百足虫妖,现下还未化形。
“你们还真是幸运,不早不晚刚刚好。”
月林心念:可不是吗?隔壁就是花楼,这地也是奇异,花楼取了个药园的名字,这鬼地方又似个歇脚茶楼的名。
百草生面不改色地做好一切之后懒散的躺在靠椅之上,把玩着玉珠。
“好了,嗯,隐世月族是吧,这次就收你一本百草传,虽说是神棍世家,不过这总该有吧。”
百草生手里没有停歇拿起小本本就落下一笔。
月林:“我族的确有此物,在下谢过圣医了。”
“可以,将这物带来,最近有些遭打击了,吾正好可以从百草录里找点感觉。”
百草生想起那本薄书的第一页就一泪万悲,比起他这枯骨朽木生的医术,他更愿意去完成这入朝为官的得夙愿,好好做个九品芝麻官也是不错的。
可惜,可惜啊!上天赐了他一颗活络的脑袋,却还是忘了往里添把火,让它彻底烧起来。
窗外,一只木鸟跌跌撞撞地飞来,来了就叫嚷着:“府里要来人了,府里要来人了!”
月林立马留下一句,回了去:“还望圣医帮着照顾下吾女,鄙人去去就来。”
“诶,你这老头子!”
“多谢医圣,酬劳会加的!”
“算了算了既然是急事,那就回去吧。”百草生摇晃着座椅,这身颓散的骨头散得不能再散了。
“这百来岁的老怪物还会有女儿,也是稀奇。”
手里端着瓶瓶罐罐,肩上站着一只大肥虫,这家伙也不知吃了什么把自己养的这么肥嫩。当然,这虫子是自己送上门的,百草生可不会去养这么个玩意。
要不是它死皮赖脸地跟着,甩也甩不掉,他百草生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个陪他叹天说地的红颜知己!
既然也跟来了这深山老林里转悠,也没啥姑娘愿意靠近他,百草生索性就散养着,它的饭食自个儿解决。
这地某一处的药草,都是千年以上的存货,这贪嘴的家伙可是大把大把地啃,当然这地就它一虫晓得,精明得很,可是连主人百草生都不说。
要是百草生见了必回追杀这败家的虫子,毕竟这里的药草就连百草生见了都会两眼放光,大呼一声:此乃绝品药草!
本以为世事终会归于平静,却见那暗流涌动,沉沉浮浮终究是不会寂寞。
月府活了起来,四处可见奴仆脸上的欣喜,热热闹闹的有意思极了,想来也是有贵客到来,这月府可是连节日都不愿过的。
月镜音瞧着窗外人来人往,有些好奇,他趴在新屋子的榻上,这冷情的府邸到底还是有了些人气。
“知道吗?夜族的小公子来了,他可是夜……”
“闭嘴!小点声!这夜夫人可是秘密造访别说漏了!小心总管宰了你!”
“哦,哦,哦,多谢大哥提醒了。”
“哎呀,这有什么的。”那人眼角抖抖,手指搓搓,下面的人立马会意交上一袋银两。
“还望大哥照料,小的。”
“你这新来的果然聪明。”
“哎哟,大哥过奖了”
……
月镜音转了个身,悄悄想着:这夜族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月林进了屋子丢下一句话叫:他快些准备好,来前堂。就急匆匆地走了。
一辆深红的马车走在路上,里面坐着两位美人,一大一小,绝代风华的美人眼里带着笑意,而稚嫩小儿的脸庞尽显严肃。
小夜城宵来了,他的母亲告诉他这里有个人是他今后终身相伴的。这时哪能想到这小夜城宵面上竟是带着些老头子那般的古板,绷着一张有些俏皮的脸,听了这话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夜灵翎带着儿子进了屋,就瞧见了一个脸上写满病态的小公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完了完了,找不着路了。”
夜灵翎觉着这孩子的背影有些亲切,瘦瘦的胳膊令人有些心疼,穿的一身薄衣就觉得冷,就连小夜城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娘……”
夜灵翎心一软唤道:
“小家伙,你要去哪里啊?”
“前……前堂。”
月镜音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说出几个字。
这……不会就是夜族的人吧。
夜灵翎笑着说:“哦?我们也要去前堂,一起?”
月镜音低下了头,慢慢地跟在后边:“嗯。”
这小儿被嫌太慢的夜城宵一把拉住,直直往前堂走去。
夜灵翎隐约间见到了某个身影,顿时眼眶里的泪脱了出来:“月表哥!”
“你来了。”月林有些沧桑,这鬓角也多了几丝白发,“过得还顺心?”
“怎么可能!那家伙又……”夜灵翎面露难色,又释然似的平复了心境。
“镜音,带着城宵下去玩,我有事和她商量。”
“表哥,这是你的孩子?”
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没有作答,也是不受待见。
“是。”
夜城宵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二话不说拉着身如薄纸的月镜音走了。
“你怎的这么对你儿子?”
“男儿就不能惯着!”
这倒吓了夜灵翎一跳:“这是吃了炮仗了吗?如此一惊一乍的。”
“没,只是遥香病了。”
“遥香?”
回眸一处尽是沧海桑田,那一瞬间他呆了立在那里久久没有挪步。
白花晃晃而落,那人病态的姿容竟是于这记忆之中如此模糊。
他来了月府,也认定了这月府里真有这么一个他愿意付出的人。
恍了谁的神?又迷了谁的心?最后还是一道白光将他在这熟悉的容颜之中拉回神来。
……
冰棺上,男子的记忆停留在那里,他满足地弯了眼,落花飞雪之间俏丽佳人如此而已。
心湖泛出了淡淡的忧伤,呃?那又是什么?这万年来,皆为数不尽的悲凉。回忆不过虚妄亦见不到浮云。
风尘的记忆被打开,却是忆起了那潇洒的,肆意的年少轻狂,他们于那晖阳之下嬉戏打闹,白花开了,绿叶盛了。
过往云烟?不过随了那朵幽白而去罢了。
冰晶凝结,如一点星辉,洞里不知何时落下了白絮,一飘一融尽显物是人非。
“呵,我无怨无悔,愿汝笑颜不逝。”
夜城宵飞身而起一股劲力碎去了漫天的霓霜,飘飘悠悠也像是斩断了往昔岁月,如今于此境地记得或是不记得又如何呢?
悲喜交加,无法去回当初,他站立在那儿有些悲凉,五脏六腑疼痛剧烈,而心口更甚。
累了吗?也许吧。
竹音弥存的狐狸洞——
小儿缓缓爬起,
紫竹欢戳了戳狐狸头,“白狐狸可还好?”
白狐狸眼中回了些神采,“紫竹欢。”
“怎的了?”
“吾见到那人了,浑身染血。”
“是你整天叨叨的那位?”紫竹欢歪着脑袋,“那人不在了?”
突地想到了什么紫竹欢立马改口:“她离开那儿了?”
“也许。”
妖潭百余载,人间一日游。
晨曦一到,林子里充满了死寂,这儿的妖大都夜出昼伏,所以白日倒也算安宁。
除个别几只大妖以外,这小妖被这妖潭秘法限制,只可夜出不可昼来。
虽说这片空间名为妖潭,可就是偏偏限制他们这些“单纯可爱”的妖“造福人间”,至于出了这片天地那更是空谈。
妖潭在中心有蛟龙看守,潭池底下有一诡异的符文,那其实便是这妖潭之间的生死符文,亦为妖潭主位大阵,每一笔亦都掩藏着相克之理,明明都是相克的,只得成为一方死阵,可就是这般硬被施法者转为生阵。
生生不息,唯死犹生,只进不出。这布阵者也是煞费苦心,为了困住这么一帮不安分的家伙也是难为了。
至于白狐狸?那是个异数。这狐狸贼的很,也不知道在里边捣鼓了什么,在狐狸洞里破了一到缺口,溜了出去,也怪她是个有本事的,虽说动静小,可这事不一会儿还是传遍了,各路妖魔闻听风声皆二连三地骚扰白狐狸,惹得她半分清静都无。再后来还是被这位的妖力给震怕了,才不敢靠近狐狸洞。
紫竹欢被狐狸叫去赶人,但是他不乐意了,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好,早就不想动弹了。
别的植妖都是吸收日月之精华便可,唯独血脉纯净的他极为挑剔,毕竟本性摆在那儿,喜阴。
本为极阴妖植,生在乱葬岗里的,可就是不喜在那里蹦哒。
那处鬼地方于他而言倒是个栖身的好去处,可这厮偏生嫌弃太过脏乱,鬼哭渗的慌,而附近的鬼林子里绿眼狼也不少,狼嚎声不停歇。于是挑剔的紫竹欢拜访了倒霉的邻居,随后仔细想过一番,决定另寻去处。
现下,白狐狸只好自己拉俩小崽子起来。
“小子,小子,起来了。”莫鸱眯着眼有些酸,还是没有理会翻了个身有又睡去了。
白狐狸半兽的耳朵一立,用力一喊:“你个臭小子,起来了!”
莫鸱还是没醒,这里太香了闻着味就觉得好梦。
倒是这紫竹欢被狐狸这么突然的一嗓子给吓得就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某植妖泪眼惺忪:“白狐狸你在作甚……”
紫竹欢越说越没底气,因为瞧见那狐狸血气上头了。昨晚那位可是一整夜没有变回兽形,丧了一晚,不过今个倒是爆发了。
“谁啊?”一旁的透明小人清醒了,他就见莫鸱躺在地上他旁边还有一个长着狐耳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啊?”
鸢玉有点想哭,这些个陌生面孔又是谁啊?怎么一觉醒来周围的景物就变化的这么大,就像世外仙境一般。
等等,仙境!不会是仙女救的我们!
“白狐狸,动静小点困死了。”紫竹欢打着哈欠,不一会儿就没声了,他昏睡过去。
这边白狐狸嘴角抽抽,这不立马就睡过去了,这孩子怎的还担心吾吵不吵?
“仙女姐姐,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家吗?还有我和莫鸱是你救的吧!也对,这都在你家里了……”
白狐狸觉得这崽子有些闹狐,指着睡得安微的莫鸱微微一笑:“小崽子,帮姐姐一个忙可好?”
“嗯嗯!”这鸢玉点头点的倒是欢快,白狐狸心念小崽子上钩喽!
“把他叫醒来,这孩子睡得太沉了,吾有些担心他就这样一觉不知醒。”
“什么?莫鸱可是早起最勤的,他日上三竿一睡不起怎么可能!”
鸢玉惊呼。
“也是,这凡人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会醒的,怎的和那些个妖兽一般睡得这般死沉,昨个夜里还醒过。
“他一定是病了!”小鸢玉一本正经地说道,还学那些个长胡子老头摸了摸光溜的下巴,倒有几分古板的相似。
“请仙子姐姐救救他。”
白狐狸只好让暂且让这娃留下那么一段时间,毕竟还得看看这莫鸱的状况,还有那个鬼东西怎的就被他给吸收了!
不合理,实在不合理。
“小子,别出了这个屋。”
鸢玉眼里闪着亮点,东摸摸西看看,这厮哪是从皇宫来的,分明是个往县城里撒腿就奔的乡野崽子:“可以可以。”
嘴上倒是应下了,狐狸也就闭了眸靠在柱子边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