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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依去了教室。她带着伤走进了教室,同学们都带着猜测的眼光看着她。班主任也在这时来到了教室的门口,他一边看向教室一边和电话里的人说话,“是的,她在教室,我知道……”夏小小想,一定是在和林依的妈妈打电话。
林依把钥匙还给了小小,说了一句“我要出去玩”就走了,留下一堆猜测的声音。“我看林依应该是骑车摔伤了,摔得还挺惨。”“我怎么觉得她是被什么东西打了。”……被同学问起时,夏小小什么也没说。倒是班主任,大大方方地告诉大家,林依是被妈妈打了。
当天晚上,林依住在了夏小小家。夏小小,程云儿和林依就在那栋出租房的天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喝着冰可乐,畅聊着人生。
程云儿说:“林依,你太任性了,太孩子气了,这么大了还能跟妈妈打起来。”夏小小也跟着附和,“是啊,我很喜欢你的个性,但有时也要收着些性子。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林依喝了一口可乐,不以为然地说:“很多人跟我说过,‘你这样的性子以后出了社会是要吃亏的’。可我就这个性,改不了,就算要吃亏,那也是以后的事。如果一定要经历,我宁愿接受生活给我的教训,也不想一开始就被别人的话给吓倒。”
林依个性如此,夏小小和程云儿也不好多说。她们转移了话题,聊到了学习。林依说:“我觉得现在我们的结果好像已经注定了。我们三个,上不了211大学,却一定能上一本,卡在这个中间,挺无奈的。”“是啊,不过高三还是挺重要的,经历过人生才会完美吧!”程云儿说。
夏小小沉默了一会儿,说:“自从理综合卷后,我才知道时间有多么不够用。看着物理化学分数,我才明白,高中的成绩,没有最低,只有更低!”林依举起可乐,说:“让理综去死吧!我们要有自己的人生。”夏小小和程云儿也举起可乐,和林依碰杯,“为我们以后的人生干杯!”
林依终究没有重读高二。她的年龄还小,可以再读一年。可她害怕融入新的班级,去高二,周围人会怎么看她呢?她们问起她留级原因时她又该怎么说呢?她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她不得不留在这个班级。
又一次换位,林依主动要求老师把她跟夏小小排在一起,她们又成了同桌。夏小小啃着理综的五三,经历着每周一次的理综测试,看着那怎么都提高不了的分数发愁。林依却时不时逃课,作业不交,测试也有时交白卷。心情好的时候,林依也会认真做题,认真学习。夏小小刷了很多题,每刷完一套题都不愿意对答案;林依虽然做题不多,却会把她做的每个题目都弄懂。很明显,林依的方法更有效,更正确,所以即使夏小小每天勤勤恳恳,看似在教室里努力了一天,她的成绩还是比不上林依。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林依很感兴趣的事,学校来了一位美术老师,准备在各班招生,以后走艺考道路。林依听了老师的宣讲,回来跟夏小小说:“老师说只要她的文化成绩维持在这个水平,再跟着他学一段时间的画,以后说不定可以考上清华大学!”林依心动了,她要去学。
林依的成绩是可以上一本的,老师当然不希望她走这条道路。她苦口婆心地跟林依说了各种弊端,林依就是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要学画画。老师没办法,叫来了林依的家长。吃完饭的时候,林依的父亲来了学校。
他们就站在教室外。林依看见她父亲也没什么好脸色,她知道父亲来的用意。父亲也开门见山地说:“刘老师说了,你成绩还可以,最好就不要学习那个画画,凭你现在的成绩就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为什么不学?我现在的成绩也考不了985和211,通过画画的话就有可能考上,你也知道,我以后想当一名设计师,这样我就离这个目标很近了。”她转过头去,看了看教室,同学们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刷题,做那些题目有什么用?应付考试吗?一天天的,简直是在虚度光阴!
父亲又接着说:“依依啊,我跟你们老师聊过了,这个可能是会让你们上个不错的大学,以后呢?你们这种非专业学校出来的艺术生怎么找工作?他们择人时肯定会选择美院的学生的。”依依也毫不示弱地说,“只要我够优秀,还怕找不到工作吗?我就是要学,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依依父亲看她那个样子,松口让她去学几天,依依就兴高采烈地背着画板去了画室。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没有了依依的身影,某些课上,林依也不在。原以为林依学了画画后会开心一些,可小小却是经常听见林依抱怨说:“现在才知道我画的画有多丑,我旁边的小哥哥画画可好看了。”可林依还是很高兴,在其他人要上课的时候,在其他人要写作业时,她能够悠闲的背着画板,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小小在教室里艰难学习着,时不时做一两套课外卷子,再不停地向大佬们请教。真羡慕那些理科好的天才们,在他们那里一切都那么的容易。小小常在晚自习休息的空档去操场,她在那个时候碰见了不少正在跑步的高三生。可能是临近高考,压力大了,需要跑步来调节吧。她听见他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快点考完吧,考完就解放了。”
就在大家以为依依要走上艺术生这条道时,依依突然决定不学了,她又成为了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上课时昏昏欲睡,休息时不停地做着作业。
小小很疑惑,“依依,你为什么不学了?”依依停下手中的笔,一本正经地对小小说:“因为我发现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很讽刺吧,因为喜欢画画,我执意要学,跟老班闹,跟父母闹,最后却又自己放弃了。”
小小看了看林依,一会儿才说,“你如果觉得画画不开心,放弃了也挺好的。”
“小小,你知道吗,我可能觉得天赋更重要些吧。学画画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了天赋,我也丧失了走下去的要勇气。其实现在想想,我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过这么枯燥的学习生活而已。”林依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所以小小,咱们以后一起加油吧!”
小小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是啊,她自己都觉得天赋很重要,像她,就是没有别人那么聪明的脑袋,可是,有多少人有天赋呢?她无奈地摇摇头,又接着写着作业。
天气越来越凉爽了,操场中央的那棵大树的叶子也快落完了。高三学子在一套套模拟题中苦苦挣扎,迷失了自我。
小小和林依依旧坐在那里,班主任依然关心着林依,林依仍然像孩子般任性,一切都没有变。她们也在无可奈何地做着林依眼中浪费青春的事。林依再也没有碰过画板,像以前一样,她会仔细地翻阅那些时尚杂志,想象着米兰的时装秀,还有,心中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