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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是一只蓝猫,紫色的眼睛,蓝色的皮毛。
皮毛并不是蓝灰色而是真正的蓝色,紫瞳也是真正的紫瞳。
小梦还记得它和小主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小梦吧。”
“喵?”
“因为蓝色是梦的颜色啊。”
小梦已经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过下去的。在它与小主人相遇之前,它的世界是灰白色,没有任何回忆值得留恋。
现在也是。
小主人叫茶小月。小主人的父亲,男主人的名叫万晓。女主人的名字小梦没有印象,只知道在男女主人暧昧时,男主人茶万晓总是叫女主人“红红”。
小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可以回忆起这些不明意义的词汇。事实上,因为现在的悠闲,它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道,更不知道自己成道意味着什么。
小梦也还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女主人将它抱走之前的场景。
女主人忧心忡忡地盯着不谙世事的茶小月,看着她像往常一样撸着小梦的毛,与它嬉戏。对她说:“小月,把猫放下,妈妈有话对你说。”
茶小月乖巧地放下猫,对妈妈说:“好哒~”
小梦也跟着小主人进了房间,但是被妈妈制止了。于是只好在外面玩蜻蜓。
…………
小月和妈妈说了什么小梦不知道,小梦只知道,第二天它还是被强行送走了。
小梦当然没有被直接送到大马路上,它被送往一个亲戚家,然而亲戚家的小孩子不喜欢猫,甚至有虐猫倾向。
那个小孩子的无数次捉弄下,猫咪溜走了。
…………
忆师看完了小梦的记忆,缓缓合上了小梦的眼睛。其实忆师阅读记忆不需要看眼睛,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忆师对于成道者的尊重。
“那么这是一次巧合吗?”在记忆里,忆师观察到两个朦朦胧胧的图像,道名都被遮掩住了,看不清是谁。但忆师推测了其中一个是茶圣。
忆师走在忆之乡的沙漠中。
忆师怀中抱着一只猫,身后跟着林楔,山之灵维持着忆之乡的运转。林楔跟在忆师身后,满脸好奇。
“师父,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真的比镇子大好多啊。”林楔望着一眼看不尽的世界,一脸憧憬。
“别叫我师父。”忆师对他说。“还在忆之乡里面呢,我们连‘大门’都没走到。”
“大门都没到……”林楔不语,突然问,“师父,我听说书人说只要看见大山,就能到达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吗?”
“我们早就穿过大山了,现在是山外。”
“啊嘞?”林楔傻了。“师父,那山呢?”
“谁说一定要看见山才能到山外的?”忆师奇怪的问。随后僵住,好像是我说的来着……
小梦在忆师怀里安静地睡着,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
小梦茫然在地上走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场景骤变。
在一个破旧但温暖的小房子里,小主人正逗弄着猫咪。
之间她一手抓着小鱼干,另一手捂在猫咪头上,不让它吃到小鱼干,小梦感觉很温馨。
之后,小猫咪累了,软软地趴在地上,小主人就放下小鱼干,它干干地嚼着,觉得很享受。
毕竟,这是“茶家”牌小鱼干啊。
小梦看着这份温馨,微笑着。??
突然它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主人不是小梦,猫咪不是小梦,那小梦是谁?
小梦惊慌地抖抖身子,小主人和小猫咪都奇怪地看着“它”。
“爹爹,你怎么了?”茶小月抱起小猫,问道。
我是……男主人?
小梦好像明白了一点茶小月的话。安静了一会,小梦往前走了几步,将小月抱起来,摸了摸她和小猫的头,感觉全世界就在此定格了。它不会再让任何东西抢走它眼前的温馨。
…………
时间迅速推移,小梦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并且学会了代入人类的身份,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主人父亲和女主人丈夫。
安静地生活了许久,没有任何波澜。小梦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
只是有一天,这种温馨被打破了。
男主人得了癌症。
小梦在人类社会生活许久,这才理解之前一直不明白的癌症到底意味着什么。
起初是走着走着就容易摔倒。这很正常,人类没有尾巴,小梦当人的这段时间里也很容易摔跤,只是最近频率高了些。小梦因此没有在意。
于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之后小梦连说话都不大清晰,舌头不协调,走路摇摇晃晃。
妻子建议“茶万晓”去医院检查,“茶万晓”也去了,医生遗憾地将报告单给“他”的妻子看,妻子差点崩溃。
不过妻子还是忍住隐瞒了病情,只是告诉“茶万晓”这是场小病,但比较麻烦,需要在医院里治疗。
“茶万晓”这时就有了预感。
果然,第二天妻子就与“丈夫”商量卖猫的事宜。
“我们家要还房贷,没有闲钱养猫了。”“茶万晓”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成真了。
“别……”听着妻子拙劣的谎言,“茶万晓”挣扎起来,“不要卖它,把它送走也不要卖它。”
“茶万晓”清楚地知道,卖掉小猫比送走小猫更惨。
妻子背过去,擦干眼泪,点点头答应了。
之后的之后,是一片灰暗……
…………
忆师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小梦。
“师父,猫猫怎么了?”林楔问道。
“似乎是,成道者的后遗症?”忆师不太确定。“这样吧,你先回忆镇,我去看看。”
一双手拉住了忆师,林楔恳求道:“不,师父,我要和你一起去!”
忆师看着林楔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了。
忆师将手放在小梦的后脑,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一道蓝色的光门展开,师徒二人走了进去。
…………
暗,寂,冷……仿佛置身与幽暗的丛林之中,你害怕无助。
黑暗中,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瞄着你,你无处躲藏。
蛇鳞摩擦地面划出沙沙的响声,吐信子的声音不断想起,一条毒蛇在周围随时准备捕获它的猎物。
这一切,都像永无止境的宇宙之癌,永恒地折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