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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功成身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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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年大可十八年。

    皇帝顾成业打压太子结党,将太子顾振盛软禁东宫,对第三子顾默笙委以信任。

    将一道“将王诛”的密旨交给三皇子顾默笙,并许诺如果可以将四大将王削掉,便立其为储君。

    得到父亲亲口许诺,顾墨笙喜极而泣,借过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道的秘旨,便开始了自己的宏图大业。

    大可以五行河为界,分为东西两部,四大将王中除了野王撒可在东部寒带,其余三王皆在西。

    乐州王曹二狗在西北。

    廊州王宁不恨在正西。

    云州王独孤龙山在西南。

    以乐州旱灾为契机,三皇子顾默生被任命为西部通州使,空降乐州督办赈灾。

    顾默生谋士刘南之提出以东赈西的方案,主张东部一州帮西部一县,条件是被帮助的县未来十年交与对口州管理。

    曹二狗没读过书,是个粗人,但凭借多年阅历也能闻到这方案背后的屎味,他大骂皇帝,拒绝朝廷帮助赈灾,在部下的怂恿下,将顾默生等人赶出乐州,称帝造反。

    不到两个月,顾默笙便带兵将粮草不足的曹二狗围困在不归山,而曹二狗连月向其他三王发数封求助信。

    野王回信责备曹二狗不仁不义,廊州王只说帮忙却不见行动,而四人中的大哥独孤龙山只字未回,连个屁都没有。

    曹二狗兵败带着儿子曹罢逃到廊州王处,顾默笙屯兵西野,派人给廊州王去信,陈诉厉害,静等廊州王取舍。

    宁不恨才智不输圣祖帝,当年也是一念选择错失帝位,扶持了顾襄登基。

    虽意难平,如今到底力量悬殊,且错失机会,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但若是他们四将王联手,特别是得到独孤龙山和云州军的帮助,那这江山要姓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宁不恨知如此,顾成业也知,而独孤龙山比旁人更加了解自己和云州的分量。

    早在年轻时,独孤龙山便断了子孙后代承袭的念想,为了避免纷争,独孤龙山不纳妾不求子,膝下只有一女独孤云离。

    按照独孤龙山的想法,在他身后,女儿独孤云离嫁作他人妇,云州自然就归了朝廷。

    可独孤龙山想法一直无法跟其他三个兄弟说出,三年前在宁不恨诞辰上,独孤龙山稍稍提议,便被曹二狗一口否决。

    独孤龙山知道,如今他们四兄弟每个人的背后都背负着成千上万人的利益。

    而他只能要求自己做到无愧于心。

    此时玉岩很快便带着人马追击曹智。

    于此同时独孤三叔的老六声称不能给玉岩这样的机会,要带着人去阻挡玉岩抓人。

    独孤三叔太知道他家老六的心思,他虚笑一声,同意了。还给张罗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并且让老五老八跟着一起去。

    这两支队伍从天亮走到天黑,也没抓住一个曹家军的人,反倒是兴师动众,生怕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先引起一阵围观。

    云州城外,宁鸣解开镣锁,和卫迟快马加鞭,连夜朝云州与廊州相连的云山赶去。

    云山地势平坦,既不能做天险,也不是兵家必争之地。

    除了春来游玩,文人墨客喜欢,就是山上还有一寺庙可以求姻缘。

    宁鸣为何来此,就是因为云州五虎将驻扎的边城唯独把这里漏了,他几乎可以肯定,曹家军一定会从这里入云州。

    宁鸣后知后觉,到达云山,被风一吹,恍然大悟,原来曹家父子逃入廊州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从廊州经过云山进入云州。

    可叹他爹听信曹二狗一面之词,还当曹二狗是从前跟在自己身后,没脑子没心眼的莽夫。

    然而宁鸣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昨天晚上曹智偷袭成功之后,曹家军已经顺着云山进入云州杜村,并在一天之内将杜村屠杀干净,驻扎在此做下一步计划。

    吊孝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独孤云离穿着孝衣跪在灵前,一边烧纸,一边面无表情的不断鞠躬回礼。

    在她接到卫迟部下送来的宁鸣写的信,便换上盔甲,穿在孝衣内,等待天黑与右将军汇合。

    对于玉华夫人的告示她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她也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任人宰割的境地。

    整整一下午她都在心里一遍一遍温习独孤龙山教给她的骑射之要。可萦绕在她心头的却是关于云山的另一段记忆。

    三年前春天,独孤龙山带着女儿和手下五位大将同游云山,交给五大将其一叫高寒的,一个锦盒。

    他说在他死后,让高寒带着这个锦盒进京面圣,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五大将都必须听从朝廷和皇帝的安排。

    独孤云离并不知道锦盒里放着什么,只是猜想可能是与云州军有关的东西。

    从三皇子顾默笙来到左部,赈灾,发动对乐州的讨伐之战,独孤云离对于他们四家异姓将王的处境越来越担心。

    几乎每一天她都在关注顾默笙和乐州的动向,也知道顾默笙未追穷寇,给了曹氏逃生的机会。

    而对于廊州他更是给足了耐心,屯兵西野,不退不攻。

    不止是廊州王,顾默笙和皇帝也在等云州的表态。

    独孤云离又想起这个锦盒来,她估摸此时的高寒已经收到独孤龙山被杀的消息,那么接下来不出意外,锦盒会到达皇帝手中。

    独孤云离此时已经知道,锦盒里的秘密才是决定着云州接下来祸福的关键。

    这一下午过的分外漫长,独孤云离想了许多往事。

    大部分都关于外公和父亲。

    入夜后,独孤云离离开灵堂回屋休息,她坐在正门对着的椅子上,屁股坐在椅子的边沿,门外一有风吹草动她便精神起来。

    小丫头将床头高几的烛台点上后,又端来一碗安神汤。独孤云离摆手让小丫头端下去,自己提起桌上的一壶冷茶连喝了三杯。

    “小姐,该出发了。”窗子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开口独孤云离便活了过来。

    她起身脱掉身上的孝衣,走到床头吹灭了蜡烛,抱起放在角落里的头盔,借着月光踏上了自己选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