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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江,雨已下了整整六天,仝茂的心情越来越压抑。女人再次出轨后,他连续五天没合眼,身体暴瘦了十几斤。仝建军夫妇急在心里,但无能为力。
这天,仝茂第一次合上了眼皮,睡眠很浅,淅沥的雨声漫过漆黑的夜,脑中嗡嗡作响……
“我曾经有一段人人羡慕的婚姻,大家心中的模范夫妻,现在已是过往云烟,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日记本里的这段话,始终萦绕在仝茂耳边。周星驰式的电影桥段,对别人是喜剧,对他来说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
早晨醒来,仝茂连忙注册了个“平州征婚论坛”账户,畅想着茂处夫人即将诞生,乐滋滋的。
“早上好。”合租夫妻跟仝茂打招呼。
“早上好,你们上班去啦?”仝茂应了声。
“嗯。”夫妻俩边出门边答道。
女人细声地对她老公嘀咕:“那人呼噜打得真大,害得我一晚没睡。”
洗漱完,早餐都没吃,仝茂一溜烟地蹿到床上,一条一条地翻看心中的女神……
“周蕊,女,23岁,平东县第一中学老师,独生子女,父母国企职工……”
“吴肖肖,女,25岁,自由职业者,家境优渥,父亲是平州塑业高管……”
“好,就她们俩了。”仝茂暗自窃喜。
周末,仝茂如愿见到了第一个相亲对象,女孩当时在学校门口等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短头发,戴个眼镜,一看就是老师的模样。
“你好,你是周蕊吗?”
“嗯,你是童茂吧?”女孩羞涩地问道。
“对,没见光死吧,你真人比照片好看……”仝茂强忍着兴奋之情。
“哪有呀,我就一普通人,你也挺有精神的呀。”
没等仝茂反应过来,女孩就指着学校方向说:“要不去学校逛逛吧,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工作环境。”
“好啊。”
仝茂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喜欢察言观色,根据多年的经验,他断定这个女孩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要不怎么会邀请一起去参观她的工作环境呢?
逛了几圈后,俩小年轻去县里吃了顿饭,并互留了手机号。
当晚回来很晚,仝茂躺在床上,一直等着女孩的信息,这叫欲擒故纵,如果对方没感觉的话,肯定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晚的等待换来的是失望。第二天一早,仝茂主动跟女孩打招呼试探试探,“早安,下次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没想到女孩几秒钟就回了:“当然可以呀,我对你的印象还蛮不错的。”
“我X,原来我们都在打心理战,看谁先联系啊。”仝茂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仝茂再次来到了女孩学校。女孩带她参观了当地两个景点,并跟他聊了好多家里事儿,吃饭时,还叫了一位同事。据女孩后来说,同事是过来给她把关的,防止羊入虎口……
平东是平州市的下辖县,两地相距三十多公里,这也是两位小年轻没最终修成正果的主要原因,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仝茂为此很受伤,发了条说说,“还没谈恋爱就失恋了,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失恋”当晚,又熬了个通宵,这是他每次“遇事儿”的一大良药,肆意地厮杀,感受“爆头”的快感,反正“杀人”又不犯罪……
王慧自从男人离开之后,除了上班,还干了两份兼职。她的目的很简单,努力给女儿营造一个相对优越的物质环境。
女儿来平州上大学,她也跟了过来,在学校旁边一家服装店打工,下课后,闫璐也会过来帮忙。老板看母女生活不易,特别同情,就把店交给她们打理,效益“八二”分账。这是王慧来平州后赚到的人生“第一桶金”。
大三时,闫璐找到了一份工作。由于表现优越,业绩突出,每个月收入都在万元以上,这在十几年前,是相当不错的。
有了存款,女儿也长大了,王慧在平州买了第一套房,虽然是那种“贫民窟”,但好歹是她们娘俩的第一个家。
闫璐经常跟朋友说,人真的不能满足。刚来平洲时,我跟妈妈居无定所,隔三差五搬家,整个人都是飘的,一点安全感都没;后来,一好心人同情我的遭遇,让我们住他的店里,从此以后,不用再搬家了,就想有套自己的房子,有个自己的家;但有了家后,我又想住上带电梯的房子……
是的,闫璐是个“不知足常乐“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单从经济方面考虑,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无可厚非,这是上进。但她放之四海而皆准,尤其感情方面,这就不能简单地说是“不知足常乐”了,而是不安分守己。
搬进新家第一天,王慧饱含深意地对女儿说,你都23岁了,整天飘着,妈妈现在最操心的就是你婚姻问题,成了家妈妈任务才算完成。
闫璐不耐烦地看着王慧:“知道了,天天唠叨,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令闫璐十分诧异的是,母亲跟发了疯似的对她怒吼:“你知道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还跟宣杰搞在一起,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想干嘛?”
闫璐默不作声,心里一直打鼓,“我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看女儿不说话,王慧更加愤怒:“你是想让我去死吗?这个事上次闹得多大?”
闫璐低着头辩解道:“是我先跟他谈的,他对象后来才认识的。”
“你还在这狡辩,有女朋友了,还跟你纠缠不清,是个靠谱男人吗?”
……闫璐还是缄默不言。
“个子矮,长得又丑,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闫璐头都没回,朝卧室走去。“啪”,狠狠地关起房门。
门外传来王慧的怒骂。
“你这是在破坏人家家庭,再这样,我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
仝茂在网吧激情酣战的时候,闫璐因不胜母亲唠叨,也在论坛上发了征婚帖。
此刻,仝茂和闫璐各自的人生轨迹戏剧性地发生了变化。
十几天后,他们走到了一起。
从相识、相知到互为伴侣,这段感情成了双方的“悲喜剧”,持续九年之久,九年光阴于劫,正来源于此。
他们的故事还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