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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本以为自己可以当一只游手好闲的兔子,只要整天假装卖乖,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她完全没想到玉兔的天职是捣药?!而且不仅要磨药,还要跑腿。
“兔儿,这些药材捣好了之后便送去瑶宫,另外一批送去日宫。”女佩拍拍凌月的脑袋,语气依旧温婉。
凌月真是无奈,猛然甩了甩身子。
如果凌月还是魔尊,谁敢使唤她送药?!
如果她还是魔尊,此时的她一定是斜躺在自己的貂皮宝座上喝酒嗑瓜子,身旁还围绕着无数赏心悦目的美男魔。
而现在呢?这一切都是拜那条死呆鱼所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凌月知道得先从小呆鱼的日常起居开始。
虽然每天往日宫送药材能够让她有理由去探慧日的行踪,但她不明白日宫怎么整天都需要药材。
凌月准备好药材准备出发,耳边却传来月宫仙娥的悄声议论。
“你听说了吗?白虎大神失踪了!星象显示他也陨落了!”
“啊?白虎大神?!怎会无缘无故陨落呢?!”
“你还记得当年玄武大神也是这样吗?后来才查清楚玄武的陨落跟那魔尊凌月有关!”
“难道又是凌月干的?!”
“正是!他们说凌月魔魂不散,回来复仇的!”
“咦!想想就好可怕!听说前魔尊还会吸食人和小仙的魂魄,还好她离开了天族,不是我们的师姐!太残忍了!”
凌月一边听着竟然眉开眼笑起来,想不到她有如此威名,把那群小仙娥吓得不轻。
不过她既没有杀玄武大神也没有吸食过人的魂魄,如果有机会她倒真想试试。
凌月只是觉得这天族四方天神中两个都陨落了,日后天族恐怕要大乱了。
凌月以最快的速度将药送去其他宫后,便直奔日宫。
这一次她是带着药前来的,正好又碰到了那个纨绔的弟子,可惜他死不悔改,这一次又挡了她的道。
“死兔子,你这药都送完了,怎么还不走啊?”
凌月睨了他一眼:“死毛孩,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呵,你再不走,我就把你再丢进火盆!烤死你!”想不到这小孩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凌月只是想留下来钻进小呆鱼的沧澜殿查探情况,既然这小孩不让他进,她就更要闯了。
“好啊,有本事你就拦住你姑奶奶!”
弟子又没听懂,只看见玉兔的小嘴瘪了瘪。
这回,凌月左窜右窜,仗着身量小,从各种各样的洞内钻过去,然而那蠢弟子还追着她到处转。
简直愚不可及!
后来,那弟子自然是被卡在狗洞里动弹不得。
“死兔子!你去沧澜殿做什么!师父在修行,不许打扰!”
小呆鱼在修行?还不许打扰?
几千年前可没有这种规矩!
当年她凌月小霸王来日宫找慧日时,从不管他是否在修行,只是硬闯,接着再把专心修行的慧日强行拉出去玩。
进入沧澜殿后,凌月发现慧日的住处一如既往的整洁素净,唯有那白玉鎏金的椅子稍显大气。
只是碧玉桌上竟然摆着残茶?
香炉倒是依旧不尘不染,整个沧澜殿却没有慧日的影子。
走进后院,空中银星点点,正中央悬浮着无数枯萎的槐花,凌月不知道这小呆鱼留着这些枯草做什么。
“兔儿。”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吓得凌月一个哆嗦,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坏事。
慧日走到她身边,云淡风轻瞧了那堆花草一眼:“兔儿来这做什么?”
凌月的兔耳朵轻轻怼着他的锦袍,晶亮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小呆鱼,你为什么留着这些草药?”
也不知慧日能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他只是清浅一笑,转向那些草药,云袖轻拂间散发出金闪闪的星光。
接着,那些枯萎的槐花奇迹般地恢复了颜色,复活了!
慧日将那些槐花落于凌月的背上,低头瞧着她:“这些槐花确实能做药引,玉兔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凌月惊愕了许久,她竟然忘记了慧日神珠能够起死回生,而且这项能力整个天族只有小呆鱼拥有。
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呆鱼可以复活她呢?
不过凌月自顾自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千年前他毫不留情地将她一剑毙命,千年后他更不可能耗费灵力来复活她。
走到沧澜殿门口时,凌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死呆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复活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之后的几日,凌月还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留在日宫。
女佩和嫦娥都觉得奇怪,玉兔是迷恋上日宫了?
她把慧日什么时候用餐,喝茶,修炼的时间弄得一清二楚。
她这只小兔子在日宫窜来窜去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这正是她下药的大好时机。
又一日,凌月爬到慧日的桌上,打算把提前准备好的药粉洒落到茶饮中。
“死呆鱼心细得很,若是使用通天眼看出了水里的端倪怎么办?”凌月自言自语还一边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凌月找准了茶渍的位置,以慧日平时喝茶的位置,把药粉沾染在杯壁上!
这药粉无色无味,慧日喝茶的时候最多往杯中茶水看一眼,一般很难注意到杯壁的。
正当凌月乐呵着自己的小伎俩时,那纨绔弟子又出现在了门口。
“死兔子!你又在我师父屋里做什么?”
真是冤家路窄,凌月甩了甩兔耳朵,一脸冷漠,示意那竹竿似的弟子赶紧滚。
“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死兔子?!看你那滴溜溜的小眼睛,你肯定想图谋不轨对吧?”
凌月微眯着眼睛,这死弟子存心跟他过意不去是吧?
凌月歪了歪脑袋,抬一只脚,定在空中,满目真诚和乖巧。
那弟子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月藏住笑意,趁那弟子没反应过来,立即从他另一只点地的脚旁边窜了出去,还不忘咬住他的衣带。
可怜的弟子学不会金鸡独立,重心不稳。他侧身一摔,狼狈不堪,摔了个狗啃泥,连门牙都掉了。
那弟子捂住满嘴的腥咸,破口大骂:“死兔子!你,你给我回来!让我逮住你,你不得好死!”
凌月回到月宫时,笑得都快岔气了,这已经算很仁慈了,想当年她小霸王把那些弟子扯成秃头也是常有的事。
“兔儿,你怎么啦?怎么这么开心?”女佩见玉兔神清气爽的,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开心,感觉找回了我自己。”
女佩听不懂玉兔在说什么,只是眉眼弯弯,轻轻抚了抚她的兔毛。
看着这样的女佩,凌月也忍不住夸她:“你可真是温婉贤淑啊,想必当年师父心中最合适的月神人选就是你。”
更何况女佩这个月神当得一点月神架子都没有,就像个小仙娥。
凌月看着女佩一双澄澈的翦水秋瞳,竟有些出神,怎么会有人生得如此纯净呢?
可惜天道有轮回,傍晚,女佩一脸焦急地前来,慌慌忙忙的,打断了凌月的美梦。
“兔儿,快送些药去日宫,再晚一些怕是要出大事了。”
凌月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女佩已经将药递到她手上了。
“快去吧兔儿。”
凌月摇着兔耳朵:“这么慌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下的那药对慧日来说无非就是点吸噬灵力,女佩怎能慌乱到如此地步。
女佩似乎能看明白凌月心中的疑问,她眨了眨眼:“日神的弟子竹封今日不知怎得摔了一跤,外加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竹封?小毛孩?
凌月能保证那药对慧日没什么大伤害,对这弟子来说就不一定了,但那杯茶怎么到小毛孩肚子里去就不得而知了。
事有蹊跷,凌月本是不想救的,后来忽然觉得卖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这次弟子不得不承认,玉兔凌月就是他的大恩人,否则他真的魂归西天了。
只是,凌月总觉得慧日查清楚幕后黑手是谁了。
清晨她去日宫时,慧日立在沧澜殿门口,专门恭候她一般。
他那幽蓝的眸子泛着淡漠与疏离,不太像是看着一只兔子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