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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命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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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峭壁的风云变幻目前还没有引起艾泽拉斯所有文明的注意,但伴随着时间的发酵,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下一个将所有文明都卷入风暴中的大事件。

    但这也是个机会...

    任何的混乱都像是一把梯子,能给那些故步自封的家伙们提供进入另一个境界的机会,前提是,他们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艾露恩已经告诉了我你和她所有的计划,我觉得你们的计划的可执行性非常高,我决定加入其中。”

    一个带着灰色兜帽,用宽大的披风将躯体死死遮盖起来的神秘家伙站在大领主泰瑞昂身边,他眺望着下方正在被黯刃士兵们一点一点清理开的奥达曼遗迹,这个遗迹自从数年前因为穴居人的原因崩塌之后,就成为了整个东部大陆最危险的地方。

    联邦政府则数次组织军队前来试图围剿地下的穴居人,但数次尝试都失败了。

    那些破封而出的穴居人在奥达曼地下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穴居人王国,它们的数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但黯刃军团的此次出动,却并非是为了剿灭此地的穴居人。

    在大领主眼中,这些丑陋的生命是联邦的麻烦,如果联邦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么这个文明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但泰瑞昂,我有个疑问。”

    那个神秘的兜帽人轻声问到:

    “在你对于艾泽拉斯未来命运的规划中,凡人文明,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你会把这些羸弱的生命,也送到对抗混乱与毁灭阵营的战争中吗?”

    “不,我不会!”

    大领主拄着神龙迷雾之杖,在那白色的经幡随风飘动之间,他平静的说:

    “选择权就在他们手中,他们现在还不明白,但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在这场已经开始的,横跨数个维度的宏大战争中,每一个人都是战士,每一个文明,每个人都要拼尽一切为自己而战,否则就只能如无名小卒一样被轻易杀死。”

    “我不会强迫他们加入战争,但我相信,他们最终会自己收拾行装,磨亮刀剑,加入战争...我已经给了他们需要的力量,一切都是为了那终末之战。”

    大领主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死亡领主格洛库什从奥达曼的遗迹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盔甲布满了穴居人的鲜血和碎肉,他走上前,将一颗暗淡的钻石核心递给了泰瑞昂,后者接在手中,放在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枚暗淡的思维核心闪耀着一抹稍显混乱的光芒。

    这是另一颗思维核心,属于泰坦守护者的独特灵魂,在数年前,布莱恩.铜须在泰瑞昂的“诱导”下,鲁莽的踏入奥达曼遗迹,唤醒了正义守护者提尔的副官艾隆纳亚,又和提尔的另一位副官大打出手,艾隆纳亚以为她击败了已经陷入混乱的同伴,她以为自己的同伴彻底从那痛苦中解脱了。

    然而,并没有!

    泰瑞昂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这思维核心中的那个混乱灵魂的虚弱,他将那核心扔给身边的神秘人,然后带着自己的士兵们转身离开:

    “岩石塑造之人,次级守护者阿扎达斯的思维核心已经到你手里了,莱。”

    “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很遗憾,你的另一位兄弟,正直的提尔的灵魂已经灰飞烟灭,我会安排一些值得信任的人继承他留下的遗产。”

    “而在我踏上诺森德大地的那一刻,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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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利姆多大陆,洛丹伦王国,白塔城港,圣光教会光明大教堂。

    在这个秋日的深沉夜色之中,垂垂老矣的教宗阿隆索斯.法奥正在接待一位原道而来的“客人”,一位身份特殊的“老朋友”。

    大教堂里的很多牧师都在好奇,到底是谁能让教宗大人不顾身体的虚弱,而在这个午夜时分与之密谈,但任何想要靠近那会客室的人,都会被一脸严肃的护教骑士们呵斥,显然,教宗并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身份。

    但这位客人并非一个名声显赫的人,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叫泰尔斯,泰尔斯.斯沃德,在数年前的某一个时间点,还年轻的他有个拉风而叛逆的外号,叫“无主之剑”,代表着他曾经放肆而自由的人生,而现在,饱经风霜,历经磨难,终于得到了宝贵的第二次自由的泰尔斯,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独来独往的刺客了,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人生的羁绊。

    长期的监禁生活给泰尔斯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曾经那个帝国的王牌刺客,现在连移动都需要拄着手杖,而霜火岭那可怕的自然环境让他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样,明明只是个刚到30岁的年轻人,却已经弯起了腰,而曾经俊美的外表,也在风霜磨砺之下,变得泯于众人。

    但此时,面对人类帝国身份异常高贵的教宗冕下,泰尔斯却显得非常镇定。

    “我曾以为我会在霜火岭那个鬼地方孤独终老...”

    穿着一身黑色猎装的泰尔斯双手拄着手杖,他看着眼前的教宗,他轻声说:

    “但我还是活着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走出来了,也许这是泰瑞昂的恩许,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但我还是回来了,教宗冕下,我此行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我已经为帝国奉献了一切,我是时候该把我的后半生,留给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了。”

    面对泰尔斯的最终选择,教宗冕下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对泰尔斯说:

    “你确实已经为帝国付出了太多,就算洛萨还活着,他亦无法苛责你,不过,你说你这一次是作为“信使”来的,我便很好奇,到底是谁,要你替他传话呢?”

    这个问题让泰尔斯那不再闪耀光芒,变得内敛的眼睛眨了眨,这位退休的刺客耸了耸肩:

    “你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冕下,在我离开那囚笼的时候,他托我将一个消息告诉你...”

    “泰瑞昂吗?”

    教宗冕下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他不会因为泰瑞昂的名字而勃然大怒,他很平静的看着泰尔斯,他问到:

    “那么,那位死灵之王想对我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说什么?他想要威胁我?亦或者,想要毁灭我?”

    “都不是!”

    泰尔斯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泰瑞昂说,他乐意看到血色十字军在斯坦索姆建立银色黎明教团国,他乐意看到银色黎明成为帝国和联邦的纽带,他甚至愿意为这一盛事送上自己的祝福...”

    说着话,泰尔斯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卷轴,双手递给了教宗,后者接在手中,也不检查这玩意是不是带着某种诅咒,就那么很随便的打开,然而只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教宗就瞪大了眼睛,在那满脸周围和老人斑的点缀下,这个震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在片刻之后,教宗长出了一口气,他慎重的将那卷轴放在自己身边,他看着泰尔斯,那双充满智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还是不太相信泰瑞昂有这么好心,会把这样的东西送到我们手里,所以我猜,他肯定还有其他要求,对吧?”

    “是的。”

    泰尔斯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说:

    “第一,他要求银色黎明教团国在帝国和联邦之间保持中立。”

    “第二,他要求安度因.乌瑞恩,瓦里安.乌瑞恩之子,成为银色黎明教团国的国家象征!”

    这两个古怪的要求让教宗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关于滞留在东部大陆的血色十字军要独立建国的消息,在人类帝国内部也是机密,在阿尔萨斯大婚的典礼之前,作为血色十字军的代表前来卡利姆多的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小姐,曾就这件事情和教宗以及大骑士乌瑟尔讨论过,这件事也得到了国王们的初步认同。

    血色十字军为帝国坚守着东部大陆的最后一块故土,但他们的身份一直很尴尬,东部大陆的政治环境又比较复杂,作为帝国的分支,血色十字军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那些英雄们至今还没有覆灭,这已经是个真正的奇迹了。

    而且帝国最少在10-20年之内,是没有能力反攻大陆的,所以被血色十字军占领的斯坦索姆地区,就显得尤为重要,那里将是帝国在东部大陆唯一的控制区,而且说实话,血色十字军的观念,和目前人类帝国的观念还有些区别,伴随着帝国在卡利姆多存在的时间越长,这种理念的分歧就会显得越发可怕。

    在帝国无法影响的情况下,与其刻意强迫那些固守土地的英雄们继续为帝国服务,不如放任血色十字军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权,既能保持双方的深切关系,又能缓和理念矛盾,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毕竟在帝国内部,除了那些坚定的主战派之外,也确实有对联邦抱有善意的人,就如同联邦屡次表示的那样,虽然分属于不同阵营,但不能因为黯刃的关系,就将双方的仇恨继续固化下去,双方总要接触,而在教宗的想法中,血色十字军建立的银色黎明教团国,就会成为联邦和帝国之间接触最好的纽带...

    银色黎明教团国,将成为帝国和联邦之间的第三方。

    “第一个条件,保持中立,这本就是我们和血色十字军商议之后最好的选择。”

    教宗闭着眼睛说:

    “但第二个要求,安度因.乌瑞恩,那孩子今年才不满10岁吧?且不提他和瓦里安之间的关系,就算我是圣光教会的教宗,我也不能就这么生硬的要求那些英雄们,将一个孩子送上教团国大骑士的王座,血色十字军不会接受的。”

    “更何况,我听说,安度因这孩子,是从小被泰瑞昂抚养长大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解释太多。”

    泰尔斯低声说:

    “我只是作为信使而来的,我只负责转述,但在我看来,让安度因王子加入血色十字军,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他是瓦里安之子,帝国人民会本能的接受他,其次,在联邦内部,安度因王子和老兵联合会的关系非常不错,一旦安度因加入血色十字军,他们面临的来自联邦的敌意就会小很多。”

    “最后,安度因虽然是由泰瑞昂抚养长大的,但这孩子在德拉诺世界,可是一直追随圣光纳鲁阿达尔修行圣光之道,他是个天生的圣骑士,我相信,只要你给他一个机会...血色十字军的两位大骑士,和那位古板严苛的阿比迪斯将军,会接受他的。”

    “泰瑞昂说自己有句话要送给你,若你们真的笃信圣光,为什么不将这一切的命运,都交给你们的圣光来裁决呢?”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泰尔斯站起身,对教宗微微俯身,然后拄着手杖,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在他走出会客室的那一刻,焦急等候在门外的塔雷莎便带着儿子走上前,紧紧的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看着自己妻子担忧的眼神,泰尔斯笑着伸手挽住她的肩膀,然后摸了摸还有些生分的儿子的头发,他在塔雷莎头发上吻了吻,他轻声说: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挚爱...曾经的泰尔斯已经死在霜火岭了,剩下的岁月,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