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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冰冷的床板,孤独的自己,秦欢辗转反侧,闭着眼睛流泪,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牢房的门被打开时发出的。
秦欢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就看到两名狱警拿着手电筒进来,秦欢坐起身,低声道,“怎么了?”
狱警故意压低声音,不吵醒隔壁牢房的人,出声道,“走吧,跟我们出去一趟”。
秦欢穿上衣服,跟着她们一起出去,出了牢房之后,秦欢看到女监狱长竟然在门口等她。
见秦欢出来,女监狱长走过来,出声道,“秦欢啊,以后出去要好好照顾自己”。
秦欢愣住,像是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直到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出声道,“换上吧”。
秦欢道,“狱长……”
女监狱长挥手让其他人下去,然后道,“秦欢,虽然你在狱中受了苦,但是你始终是有人惦记的,那么多的人都在想尽办法捞你出去,你还是幸福的”。
秦欢整个人都有些楞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换好了衣服,有人带她出去,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秦欢清楚的记得,自己被送进来的那天。
平时出操的时候,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内是牢笼,外面就是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而现在,在经过了近五个月的牢狱生涯之后,她终究还是被送了出去。
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秦欢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和t恤,身上没有任何的行李,女监狱长告诉她,出了门就径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这里不是个可以回头的地方,希望她出去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秦欢甚至连跟李珍和梅子等人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送到了这里。
大门打开,秦欢出去,身后的大门再度合上,秦欢听着那让人沉闷的声音,终是没敢回头。
监狱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车,车灯亮起,像是特意在等候秦欢,秦欢迈步走过去,因为是正对着车灯,所以直到走到车边,她才看清车中坐着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诧。
傅承爵坐在跑车的驾驶席,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搭在方向盘上,抬眼看向秦欢,他不冷不热的道,“看到我很惊讶吗?你以为会是谁捞你出来?沈印辰?钟昱涛?”
秦欢确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看到傅承爵。一口气哽在喉咙,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却移开视线,出声道,“上车”。
秦欢喉管动了几下,什么都没说,打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
傅承爵把自动挡卡死,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速的奔驰出去,秦欢的长发随风纷飞,她微微眯起眼睛,可能是风吹的原因,她眼睛泛红。
有多久没跟傅承爵这样一起了?他坐在驾驶席,而她坐在副驾。
傅承爵面无表情,开车从女监直接到市区,再从市区转向中环,待到秦欢发现傅承爵带她去的是公寓时,她紧紧攥起拳头,强忍着心中的疼痛。
门卫离着老远就看到傅承爵的车,他们升起起落杆,待到车子开近的时候,他们才看清副驾上坐的人,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秦欢坐牢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但是傅承爵跟叶榕馨订婚的消息,可是全港都知道了的,眼下傅承爵公然带秦欢回来这里,就不怕被狗仔或者谁发现吗?
秦欢垂下视线,她不是刻意回避,只是不愿意去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那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傅承爵把车听到公寓楼下,打开车门径自下车,秦欢在车上停顿几秒,也跟了下去。
当傅承爵绕过车前,要往里面走的时候,秦欢开口道,“傅承爵”。
傅承爵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秦欢看着他的后背,他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下摆塞到休闲的西裤中,他最近瘦的厉害,所以腰很细,扎着皮带的时候也很有型。
秦欢咽了口口水,心中很是心疼,她开口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承爵回身,俊美的面孔因为背对路灯,阴晴不定,他不答反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捞你出来?”
秦欢很想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却出声道,“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走”。
傅承爵不可抑制的眉头一蹙,声音也冷淡了几分,沉声道,“我能捞你出来,就能再把你送进去”。
说罢,傅承爵转身就往公寓里面走去。
秦欢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有眼泪,有不甘,也有委屈,但是她还是咬咬牙,迈步跟了上去。
秦欢乘电梯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傅承爵已经进去了,门微敞着,她看到屋中没有亮灯,心中一阵发慌。
迈步进去,秦欢随手带上房门,傅承爵不开灯,她也不敢,小心翼翼的顺着墙壁往里面走,这种感觉让秦欢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时候傅承爵看到她跟沈印辰之间藕断丝连,他头也不回的走入雨中,手上拿着伞,却都忘记了打。
傅承爵一直都这样,他生气的时候先是一声不吭,等到她来认错的时候,她才会大发雷霆。
秦欢脑子很乱,从前的,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终于,秦欢走到了大厅中,走近之后,她才看到饭厅中传来的微弱亮光,她愣住,也知道了傅承爵为什么不开灯。
饭厅之中,一个漂亮的草莓蛋糕摆在桌子上,上面插着各色的蜡烛,秦欢走过去,眼泪掉在地上,她伸手去擦,眼泪却更多了。
二十五岁的生日,二十五跟蜡烛……草莓蛋糕,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他一直都记得。
秦欢看着蛋糕,泣不成声,与她一门之隔的主卧内,傅承爵坐在大床边,他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他堙没,他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声,放在床边的大手缓缓蜷起,逐至紧握成拳。
秦欢在外面一直没有进来,哭声逐渐变小,然后没有。傅承爵坐了很久,都没有见秦欢出现,他开始隐约的害怕,秦欢会不会是走了?
终是没忍住,傅承爵起身开门出去,看到站在桌边的秦欢,他先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随即便皱起眉头,蛋糕上的二十五跟蜡烛快要熄灭,各色的蜡油滴满通红的草莓之上,就像是小丑的脸。
“为什么不吹蜡烛?”
傅承爵走到秦欢身边,低声问道。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蛋糕,沉默,然后某一个瞬间,她忽然伸手去抓过那些还在燃烧的蜡烛,一把掷在地上,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以为你个蛋糕就能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