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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端着孙策早就准备好的两大盒黄金,转交给韩当的夫人。韩当退下去以后,又有不少将领挨个过来献礼,都是成双献礼,一份要给孙策一份要给周瑜,东西差不多都是些玉器武器,鲁肃送了个别致的,一对玉鸳鸯。
周瑜就纳闷了,这些老东西们没事给自己送什么礼,而且贵重程度跟孙策的不相上下,当晚孙策去送客人,仆人们都在收拾宴会残羹冷炙,周瑜让周憾拿着所有的礼物跟自己一起全都搬进孙策房间里面。
周憾不是很情愿,气呼呼搬着东西进去还摔桌上,周瑜见了骂道:“看看你没见过世面的鬼样子。”周憾嘟囔着嘴:“那明明都是送给少爷的,凭啥都拿给主公。”
周瑜说:“这些都先主老将们看在先主的面子上献给主公的,嘴上说是送我,我跟他们不熟识,且资历辈份这么小,又凭什么收呢?主公没说赏给我,那就不是我的。”
周憾还是不高兴:“少爷一件都不留就是了。”周瑜又教育他:“还礼的都是主公的黄金,你有贵物给我还礼吗?”周憾一听也对,老老实实地说:“奴知错了嘛。”
等东西搬完,周瑜正要出去,周憾把他推进房间里笑着说:“奴一个人出去就行了。”看他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周瑜憋红了脸,急的大喊:“你这刁奴,等我出去把你腿打断。”
孙策回房看自己房门被锁上了,有点摸不清这啥意思,打开后,见到周瑜在桌前画画,就明白了,总不是他关系甚好的贴身家仆跟他开玩笑把他锁里面了。
周瑜头也不回就知道孙策回来了,孙策靠近,便看到周瑜在画的是山水画,乔悯儿本来是不想画的,好像是周瑜本尊控制了身体,自己画了起来,这一副画意境之深,但表面构图简单,用后代诗句,可以简述成不过是小桥流水人家。
孙策再要往前欣赏一下画,忽然脚下踩了什么一滑,摔地上了,瞬间有点恼,这明明有了家仆,怎么没人清理房间?低头一看,是个金制的酒杯,孙策弯腰捡起来,皱着眉环顾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房间被琳琅满目的礼物全都堆满了,也就桌子前面这块地能站站脚。
周瑜回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里面还有我的礼物。”孙策把酒杯放一边,问:“既然是送给你的,你不收起来,又准备送给我了?”周瑜微微一笑说:“那可不,借花献佛。”
孙策估摸着周瑜嫌自己跟那些将领不熟,不好意思真的收下,就安慰周瑜:“以后一起共事,慢慢就熟识了。”然后孙策把怀里的两个夜明珠其中一个拿出来,接着说:“但是这个,你要拿着,韩当说这原本是一个,经能工巧匠改制成两个的,你说过我们是江东双壁,那有玉自然也要有珠。”
周瑜听话收下了,“这可好,我没位置睡觉了。”孙策打趣说道。周瑜看着孙策笑嘻嘻往自己房间走去,周瑜跟过去叫道:“你你……做什么?”
孙策一脸正经地说:“睡觉啊,还能做什么?”周瑜一时语塞,孙策把一层被褥铺在地上说:“这样可以了吧?”
乔悯儿心里一暖:还挺君子的哦。
谁知孙策看周瑜没说什么,翻身上床,又对周瑜说:“你睡地上。”然后自顾自睡觉了。周瑜愣在原地,乔悯儿心里直骂:君子个什么,我是眼睛瞎了才说他君子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瑜醒来看孙策不在,洗漱之后,就去书房批阅军奏,等到周瑜批完军奏,已经是快到晚膳时间,一边活动自己的肩胛骨,一边走出书房准备用膳,一眼就看见孙策在大殿听曲,殿下面跪着五个伶人,全是略有姿色的女子。
分别用琵琶、古琴、横笛、二胡、竖萧,五种乐器,齐奏一首乐曲,还是江东有名的乐曲,当女子们奏乐的时候,都偷偷看孙策,孙策依然是那个纨绔样子,瘫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酒杯,居高临下,嘴角微勾。
乔悯儿有点心悸,不过转念一想孙策不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他看向孙策,发觉孙策竟然也直勾勾地看向那些女子们,还一个一个扫视着,好像在挑选。周瑜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冠,又缓缓松开了。乔悯儿心里愤愤痛骂孙策:狗改不了吃屎,真的是没说错啊。
周瑜毫无表情地转身走了,等周瑜走远了,孙策还在听伶人弹曲,过了一会儿,鲁肃走到孙策旁边,四下张望问孙策:“主公,子敬到处找不到公瑾。”
孙策一听,皱眉问:“又不见了?”鲁肃一脸无辜说:“听他家仆说,好像是去喝花酒了。”孙策一听,走到院子外拉上马厩的马,一跃而上。闪电般奔出,一阵风呼啸而过,门口扫地的家仆守卫们都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守卫甲对守卫乙说:“刚那个应该是主公吧……”乙回答:“嗯……应该不是都督……”甲又说:“可……都督刚刚也是这样冲出去的噢。”乙又回答:“是……比赛谁快吗?”
望春楼,整个历阳城中最有名的青楼,建造的跟宝塔一样,一楼就跟普通酒馆差不多,环绕着一个大舞池,层层往上,二楼全是声音甜美弄乐唱曲的,二楼伸展出外面的阳台上,还有下棋饮酒的,三楼都是身段纤纤跳舞的,四楼五楼就是男欢女爱的了。
孙策这是平生第一次进青楼,以往父亲说,这种地方乌烟瘴气,女子皆不是良家女子,真正英雄不能去这里。孙策没想到周瑜竟然来此,孙策心里悬着一颗石头,警惕地慢慢走进去。
一进门就一股子胭脂水粉的香味,掺杂着满桌满地的酒腥,孙策皱着眉,犹豫还是别进去了,这时迎面走上来两个姑娘,衣着单薄,浓妆艳抹一左一右把孙策迎进去。
姑娘甲笑说:“公子好眼生呀,是第一次来?”姑娘乙接话:“这位公子衣冠楚楚,没有直接点那个姐妹,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孙策不太想理这两个女子,他环顾四周,二三楼都没有周瑜的身影,孙策下意识要上楼去寻。
两个姑娘又跟着孙策问:“公子要找哪个姐妹,没有相识的,我们帮公子找一个?”孙策停住脚步,回头对她们说:“我找周公瑾大人,他可在此?”
两个姑娘对视一下,有点语塞,孙策拿出一锭金子,扔到地上,周围的人都想去抢,两个姑娘也丑态毕露趴地上抢来抢去,甚至要大打出手,孙策缓缓说了句:“现在可以告诉我,周公瑾在何处。”
两个姑娘一边抢一边说:“哎呀公瑾大人就在二楼的阳台上左转第四间,你自己去找吧。”好像有了钱,就不用替全城百万少女的梦想周公瑾保守秘密了。
孙策只觉得可笑,这就是青楼女子,他缓缓上楼,左转,走了几步,看到周瑜正面对着阳台外,一如既往地抚琴,轻风微微拂过他墨发,此情此景,直教人沉醉。
孙策刚想上去跟他说话,谁知周瑜旁边突然多了四个年轻姑娘,在他旁边拉拉扯扯,搔首弄姿,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左右两边都拽他的手,让周瑜别弹琴了看看自己,另外两个,一个拿着酒一个水果,都想喂周瑜,周瑜不言不语,也不搭理。
四个姑娘使出了浑身解数,硬是没让周瑜看她们一眼,孙策再欲上前,旁边一个婀娜女子,只穿了肚兜外披着血红色的轻纱,抢先走到周瑜后面,娇滴滴的声音对着另外四个姑娘说:“行了,去招呼别的客人。”
姑娘们有点遗憾,但还是只能乖乖听从这个女子的话,规规矩矩退到一边离开,红衣女子走到周瑜旁边,周瑜还是在抚琴,女子哗然一下把轻纱脱掉,从周瑜头上往下扔,慢慢遮住了周瑜的眼睛,然后把周瑜面前的琴轻轻拿脚踢开,整个人面对周瑜直接坐到周瑜的腿上,等轻纱已经落到地上,周瑜这才抬眼看清楚面前的女人。
乔悯儿快被这女子身上的香味熏得窒息,这女子不俗不媚,但眼神勾人心魄,眼角画着血红的凤尾,额头勾着血红的三生花,女子的一系列举动看的周瑜没什么反应,倒是看的孙策轻轻地把手上的剑柄拨离一点点于剑鞘。
女子搭上周瑜的肩膀,慢慢接近周瑜的唇,周瑜忽然往后了一点保持距离说:“姑娘很喜欢红色?”女子一愣,这是个什么套路,从业这么多年根本没见过,女子笑着答:“那是自然……公子可喜欢?”
周瑜笑着说:“当然喜欢。”女子听了娇媚放声大笑,不过没笑一会儿,孙策忽然冲上把女子整个人从周瑜身上拽下来,对周瑜说:“公瑾,烟花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周瑜手下意识捏紧了衣袖,无辜的女子看了看周瑜对孙策说:“莫非两位公子是认识?”
周瑜不语,孙策接话道:“我是公瑾大人的兄长,自然有责任,带他远离烟花之地,免得他被这里的纸醉金迷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