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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昨晚停留的地方离溧水县城不远,今日辰时便到了县城。驻扎后,赵有德让人到去跌打馆去请大夫,像赵舞阳这样只有皮外伤的,镖局有金疮药,昨晚已是抹过,还有一些断了手脚伤了骨头的,需要请专业的跌打师傅。
镖局在溧水县城停留了五日,待众人伤势好的差不多,才启程。之后也是顺利,每日到达一城,六日后傍晚,便是到了杭州城外镖局的校场,在此修整了一晚,第二日才进杭州城。
看到北关城门,少年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酸涩,依旧是熟悉的一切。进了城门,少年心中喊道,我回来了。
顺着大道,车子向镖局驶去,少年的脑袋不时地探出车窗,过往都未曾留意的街边景色,现在总也看不够。
不一会,车子便到了镖局门口,拉货的马车进到前院仓库卸货,少年拎着自己的包裹,跑去后院,离着很远便是大声叫喊,呼朋唤友。
小六第一个跑出来,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小六用衣袖抹着眼泪,不停地说道自己多想少爷,要少爷下次一定带他出去。再一会,留在家中的伙计和学徒全都跑出来迎接。少年更是被众人推着进了杂役小院,搬来桌椅,少爷上座,奉好茶水,让少年讲讲这一路的见闻。
少年也不推辞,捡了一些路上遇到的稀人趣事来讲,当讲到返程时,在溧水所遇,死了几个伙计的时候,又是留下伤心的泪水,众人也是唏嘘不已,平时都很熟悉,也玩的好,乍一听,人没了,全都沉醉在悲伤之中,只有那些年岁稍小的学徒,不懂得生死,好奇这些大年龄的伙伴为甚都哭红了眼睛。
正当少年口吐飞沫,兴致勃勃演讲时,婢女小翠走了进来,说道:“少爷,夫人让你过去。”
“好的,小翠姐。”说完,少年便是告别伙伴,拎着包裹,跟在小翠后面,小翠要接过去,他嫌重,没有让。小翠抿嘴偷笑地说道:“少爷长大了,懂得心疼人。”
少年一脸羞赧,也未反驳。
到了母亲院中,妹妹舞玲也在,见到哥哥,小丫头飞快地冲向少年,然后手揽着脖子挂在少年身上,口中连连说道:“阿哥,我好想你。”
“快些下来,我手里还有包裹,里面有好东西,别弄坏了。”少年说道。
听说有好东西,少女松开手,抢过包裹,跑到母亲房间打开。
少年进了屋子,母亲正坐在高椅上,少年下跪,行了一个大礼,说道:“阿娘,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我儿快快请起!”赵母便让小翠扶起儿子。
少年走到母亲跟前,赵母摸着儿子的脸说道:“我儿辛苦了,也瘦了许多,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说完竟是流出一行热泪。
“孩儿不辛苦,让阿娘担心了。阿娘,我从外面买了许多东西给你和妹妹,你们看是否喜欢。”说完,便是从妹妹手中抢过包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
“这是在义兴城买的紫泥壶,泡茶特别好,阿爹他们都在用,这个是买的耳饰和首饰,这个是江宁城的绣品,还有这个是我在江宁城买的佛经。”少年将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给母亲看。
“阿哥,哪些是我的?”小姑娘问道。
“当然少不了你的,这个小的壶是给你的,还有这个是买的手工艺品,还有这个是一个一套江宁城的字画,这个可有名了,还有这个绣品也是留给你的,上面绣的特好。”
“谢谢阿哥,阿哥真好。”小姑娘高兴地说道。
“小翠,少爷送的都收起来吧。”赵母也是欣慰,儿子懂得孝顺,便是吩咐道。
“等一下,小翠姐,这是给你的。”少年拿出一个银簪子,“你看喜不喜欢,还有这本书,是唐国储君的诗词,也是给你买的。”少年将礼物递到小翠手上,只见小翠眼角通红,说了句:“谢谢少爷,我都很喜欢。”
“娘,孩儿还带了一份礼物给二娘和弟弟。”少年翻着包说道。
“我儿有心了!”赵母在旁边说道。
“阿哥,你身上穿的衣服真好看,是在江宁做的么?这料子真好!”
少年心中一阵尴尬,出去的时候,从家中带了几套衣服,有两套给了公主和小青穿走,并未归还,还有一套是在救六王子的时候,被弩弓弄破染了血污,无法再穿,现在穿在身上的和包裹里的衣服,都是公主送的。少年支吾着答了一句,妹妹也未再追问之前的衣服哪里去了。
等合适的时间,再跟母亲说一下我与欣怡公主的事情,少年心想。
“我儿一路辛苦,先回房休息吧,舞玲,不许缠着哥哥。”见儿子脸上多有疲倦之色,赵母吩咐道。
“那孩儿告退!”赵舞阳将包裹拎着,回了自己的小院,身后妹妹嘟哝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走进小院,依旧是出发时候的样子,估计小翠姐收拾的,房间内亦是一尘不染。少年放下包裹,找来水桶,打了深井水,关上院门,在院中好好洗漱一番,洗完后,便是回到房间躺下,连日来的奔波劳累,精神高度紧张,使得少年身心俱惫,不一会便是鼾声四起。
正当少年酣睡时,赵有德也从前院回来,与赵母在院中聊了甚久,聊了这一趟镖的凶险,特别提到儿子的三次遇险。
知道儿子受了那么大的苦,赵母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当听到儿子和唐国公主私定终生时,赵母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只是走了一趟镖,便是为自家找到了儿媳妇,这混账小子,千万别是花心汉。
镖局下午在前院,有酒席,赵舞阳还在梦中便被人拉起来去喝酒,本来少年心有抗拒,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去了之后,开始少年还只是意思一下,后来便是来者不拒。最后烂醉如泥,被小六背着去了后院,一路尽说些着胡话,说是给小六找了个公主嫂子,小六心想,少爷喝多了也是会吹牛。
到了自己小院,喝了一些热水,少年便是蹲着吐酒,小六拿来木桶,放在少年跟前,最后吐的只剩下黄水,这才好受一些。小六在旁边说道:“舞哥,你这酒量也是不行,我见老爷喝的比你还多,也甚事没有,你这酒量比我都差,今天要不是大镖头安排在旁边候着,我若上去早把他们喝趴下了。”
“你抓紧滚,别在这里气少爷我,不用你服侍了。”
“这可是你说的,夫人要是问起,我便说你让我走的。”说完,小六真的一溜烟跑了。
“这混蛋。”少年心里骂道。水桶里面还有水,少年用水瓢喝了一瓢这才晃悠悠地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