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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赵牧心带着四个随从骑着马，缓缓走着，塞外的月亮格外的圆一些。没过多久，一匹快马就追了过来，“客人，族长说，公子的计划，他已经阖族商量了，已经同意了。”
赵牧心学着他们的礼节，“多谢。”
“客人不用客气，中原人都管咱们叫蛮夷之人，也学不会你们那种文绉绉的说话，也没那么多礼节，客人别嫌弃就好了。”少年倒是很客气，调转了马头就准备回去。这半夜，距离还是很远的。
赵牧心也骑着马，跟在他后面了，可算是商量好了。要不然他都以为是不是计划出错了，这可是他谋划了一个月的事情，要是失败了，自己都没脸回去见人了。
刚到帐篷前，还没落马，一名壮汉便上前来了，“客人，老组长已经在里面了，请随我进去。”
“谢过马扎。”
马扎挠挠头，帮他掀开了布帘，大帐篷里面做了四个老者，而坐在最上面的就是老族长了。这个部落是距离上郡最近，但也是实力比较强的一个部落。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客人，快坐。”
赵牧心点点头，便坐了下来，“听哈拉所言，列位已有决断？”
很直接，但很对草原人胃口，老族长缓缓开口说道：“公子所带的粮食，是我族人最需要的，您所说的互通商市，原谅我年老，有些不能理解，不知道少公子可愿意解释一二？”
这个老族长的中原话说得很不错，不像是其他人还有些夹生的味道。赵牧心交流起来也很方便，“老族长，这个互通商市，其实很简单，我们中原缺少耕牛，而你们大草原上的人，很有经验，到时候，你们可以到我在上郡指定的地方开设店铺，卖牛给我们，而我们会一视同仁的给你们卖粮食，这样，你们冬天有粮，有衣，我们的百姓也有耕作的保障。”
“当然了，你们若是愿意卖你们的其他商品，我们也不介意，就像是羊肉，马奶酒什么的，中原人可都喜欢着哩。”
老族长尽管还是一知半解的，但听到可以拿牛羊换粮食，也沉思了起来。粮食什么的其实都还好说，但像是衣服之类的，稍微精细了一些的东西，他们草原都是极度匮乏的。
还有兵器这一方面，冶炼技术落后，哪怕是他们的王城，每年能产出的武器都是十分的有限，而赵牧心其中一条就是允许他们买卖武器。而这一条就让他们难以拒绝了。
现在的部落确实是在周边而言强大，但老族长有野心。年轻时候就曾经三番五次的劫掠中原，后来打不过蒙恬又转身进入内斗，再后来，已经年过六十，没了当年的精气神。只是想要争霸的野心，从未消退。
赵牧心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琢磨着和他们互通商市，暂时修好。不管父亲会不会起兵，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赵牧心想要亲手杀了赵高李斯两人。而那时候，这里的三十万大军必然分兵，到时候，如果匈奴人再来，那可就不太妙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匈奴人自己打起来，这样，他们就没有心思去对付中原了。草原人的豪爽和火气都是一样的大，尤其是这几年，因为蒙恬还有长城的存在，导致他们打秋风的收入越来越少了，连过冬都成问题了。
彼此部落之间大打出手的事情不少，这一带都是以这个部落为首的，而老族长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最关键的是，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而最后的结果，赵牧心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的底气了。
四个人又是用自己的话讨论了一遍，看着十分的心平气和，已经不会对他下手。
很快，老族长笑了起来，赵牧心也笑了，心领神会的互饮了一杯酒。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事情了。缓缓走出帐篷，拜别了四位老人，到了临时为自己搭建起来的帐篷里，赵牧心缓缓摊开了一本竹简，读了起来。
没过多久，小一回来了，“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赵牧心点点头，草原人的确是英勇善战，哪怕用的是残破的铠甲，也能让蒙恬感觉到棘手。彪悍的民风，让蒙恬带的老秦人都有些自愧不如。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占到什么便宜，他们可不会什么计谋。
现在就是他的事情了。但一想到可能会有麻烦事，现在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又翻了一会儿，一个姑娘就掀开了帘子进来了。和草原人的粗犷雄武不同，赵牧心多了几分英气，虽然看上去柔弱了些，但却正好给了她别样的感觉。
“客人，可还习惯，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赵牧心看了一眼，连忙说道：“娜姆姑娘。”
娜姆盘坐着，看着他手里的竹简，有些好奇，但她不认识字，虽然学了一些中原话，但也有些说不好。但是赵牧心不介意，“娜姆姑娘想看？”
“想。”娜姆倒是没有拒绝，接过了竹简，结果一个字都不认识。赵牧心笑了笑，“娜姆姑娘若是想要听，牧心愿意为姑娘念一遍。”
娜姆兴奋的点点头。而赵牧心看着她的样子，缓缓开口说道：“这一本是孟子的文集，都是后人收录的，这一篇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讲的是关于君主为何要施行仁政，来，我给姑娘详细的讲解一下。”
“好。”娜姆略微靠近了一些，方便看字。而赵牧心也稍微靠近了一些，娜姆注意到了，但看见赵牧心没有在意，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听的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接着，赵牧心又翻开了一卷。
虽然听不懂，但赵牧心讲的不错，她一直很认真的听着。最后两人都打起了哈欠，赵牧心才发觉两人坐的有些近了，连忙挪开了一些，“这有些晚了，姑娘早点睡吧。”
娜姆倒是没有那么拘谨，这一晚上虽然什么也没听懂，但听书也是很有意思的。想着是不是明天再来一趟，这时候，发觉到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