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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致远难得听花老太太服软,吃惊是吃惊,心里这口气却不是那么容易消,惨笑道:“娘,你知道后悔也不易,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往后儿子只求你能好好地,别作了成不?”
花老太太想了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她一甩手就把儿子掀河里的那一幕,说是不当心,但当时她使了多大的力气她也晓得,气急了那一下,可说是全身力气都用上了,就是花致远这做惯农活的被她推下河都不意外。
过后想起来就后悔,刚又听那屋章琴和花致远哭没奶水,她再狠的心肠也要自责了,若不是她糊涂,把银子借给刘家,家里至于闹成这样?
不但小孙子没奶了,这个人丢的可是大,她要许久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何况花老太太也不是真就心肠狠毒,只是要强了一辈子,在家里也说一不二了一辈子,更被家里人惯了一辈子,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当时她只想着此事不能让儿子媳妇服软,往后在这个家就没地位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自然是儿子说什么都点头,“不作了,再也不作了,这回可是吓坏娘了,往后再也不敢作了。”
花致远心里的气顿时全都消了,甚至还有些感动。
毕竟是自己亲娘,有了她的保证,不管她是今后真不作了,还只是一时良心发现,至少短期内日子能好过一些。
出门时身后还传来花老太太的悔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花致远听了就叹气,事到如今他想是原谅了花老太太,但心里真能就不怪了?
可怪又如何?那是他娘!只盼着她往后别作了。
家和万事兴,一家人还能真就断了?
花致远在村子里挨家问了一圈也没问到谁家有下奶的羊,最后还是去溪江镇,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只产奶的羊,附送一只吃奶的羊羔。
回来时又买了两只老母鸡,用绳子捆了一边一个搭在羊背上,牵着往回走。
手里还剩下一两银子和一大一小两串铜钱,花致远不敢再乱花,生怕家中有个急用,也不能一点钱不留。
路上去打听了下粮价,若米粮铺子收,就让他们弄辆车跟他回去拉粮,家里还有一千多斤没磨的稻谷,这几年粮价都高,怎么也能卖个三两多银子。
结果去年这时候能卖三文钱一斤的陈米,今年却只能卖五文钱二斤,打听了几家米粮铺子都是这个价,花致远想着干脆自己回去磨了拉到城里摆个摊子卖,或是推着车串小巷卖,一斤就能卖五文钱,哪怕四文钱一斤也好啊。
辛苦是辛苦了些,可家中的情况由不得他不精打细算。
回到村里时,路上遇到的同村人都同花致远打招呼,问他身体如何?去镇上时有没有去医馆给镇上的郎中瞧瞧?
花致远只说不碍事,已经大好了。
之前花致远在村子里打听人买奶羊时,同村人就猜着是不是章琴昨日又急又吓的没了奶水,见他把奶羊买回来,羊背上搭着两只老母鸡,他怀里还抱着只小羊羔,不用问也都明白了,在花致远面前都不停地叹气,让他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