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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藏剑池寻剑
藏剑峰以剑为名,除了形似剑出鞘的山头,常年萦绕着一股怎么也不肯消散的剑气,最少不了的还是剑。
藏剑峰的剑都在一座藏剑池里埋着,从外边是看不出来的。
藏剑池与洗剑池交相呼应,一黑一白如太极两仪,东西两两相望。
藏剑池的水是黑色的,乌泱泱一片漆黑,肉眼看不见深浅,池水有多深据说从来没有人探到过底。
要取得属于自己的剑,就要跳下藏剑池,一层一层往水底下找寻,因缘得剑,说白了全凭运气。
曾经一位飞升境剑神说剑有灵,与主人可以互相感应,他以心合剑登顶剑道最高峰。
剑心通灵,藏剑峰凡是入了剑道的剑仙,一生一人,一心一剑,非死绝不可弃。
因此进入藏剑池寻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才算是真正入了剑道,也才算是得到了藏剑峰一脉历代先祖前辈的认可,有资格行拜师入门礼。
站在藏剑池边上,望着一片漆黑的池水,余青峰觉着他师傅真是太不靠谱,单单留下一句话就算完,一点儿也不重视他唯一的小徒弟。
他和水不知道是有着怎样的不解之缘,从前就算不是地地道道的旱鸭子,也不能算熟通水性,如今一池水却根本不是事儿了,泡上十天半个月不露头,么得问题。
“呼,老天保佑,藏剑峰祖师爷前辈保佑,让我找到一把天上地下绝世好剑,小子我这儿先谢谢了。”
余青峰双手合十,暗自祈祷希望运气不会太差,他想要一把漂亮点儿的好剑,千万不要像他师傅那把天下第一剑,拎在手里太太“霸气”,有点儿吓人了。
他深呼一口气,一个猛子朝着黑水池子扎下去,手脚并用往下潜行。
越往下池水越发清澈透明,约摸过了小两个时辰,他的脚才触了底,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一阵舒爽。
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之后接二连三收到了讯号一般,越来越多的光点闪闪发光,好像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之前仿佛听谁说过这藏剑池是没有底的,反正是没有人触到过水有多深,可他分明已经脚踏实地。
搞不明白,就先放下在一边,眼前无数的光点,更加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伸手抓了一下,随意一抓就是两只步履缓慢落了单的“萤火虫”,两只来不及脱逃的小笨虫一落到手里竟是化成了两把剑。
两把剑剑身很漂亮,只看上去倒像是两把好剑,可惜余青峰还来不及高兴,两把剑就撞在一起,“咔嚓”断成了两截。
他张了张嘴,吐了一口气,放下断剑,又继续抓飞走的光点,一只两只三只...
有迹可循的光点几乎都在他手里折腰,他筋疲力竭累的气喘吁吁,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也算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
他差点都要放弃,觉着自己可能在剑道上没有缘分,真的要下山给人盖房子养家糊口。
突然脚踏实地的感觉消失不见,他再次下潜,像一只被人无情丢弃在水里的石头,一直一直往下坠落。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很长时间以后,等他再次感受到脚踏实地的踏实舒爽,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实在是太可怕,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底深渊,这藏剑池果然深不可测,是他太天真。
藏剑池真是探不到底,他算是看明白了,一层又一层没有尽头,一层比一层更深不可测。
如果他还找不着他的剑,也许会接着往下掉,直到他找到属于他的剑。
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呢?
他试了试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真是坑死徒弟,也不说清楚单单留了一句话,他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不是他找着了和他有缘分的剑,就是他被困死在藏剑池,陪着一堆萤火慢慢耗尽他的生机。
这藏剑池藏的不只是剑,还有无数前仆后继的前辈们的遗骸残躯,是一座剑冢,也是一座陵墓。
虽然走入仙途之人,不会渴死饿死,但是寿命终有尽头,生老病死依然不可逃脱。
即使是能长生不死,无边的孤独寂寞也能把人逼疯了,一个人在希望与失望里来来回回,精神早晚要崩溃了。
无数的前辈们,未等到属于自己的缘分,就已经埋骨剑冢,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是其中一个。
想那么多干嘛,还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既来之则安之。
他还不信了他的运气有那么差,才第二层怎就泄了气?
坚持就是胜利!
第二层的光点比之第一层少了许多,只跑得更快了,要抓起来也更费功夫。
他一连抓了好几天,才抓到一只打盹儿的小懒虫,小虫落入手中却是化作了一只长长的鱼骨。
两排尖刺护甲,又尖又利,只是看上去油乎乎好像还往下淌油呢。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谁家猫儿吃剩下的鱼骨头?
余青峰有些嫌弃的看着手里的鱼骨剑,虽然它不跑了,可是他总觉着这鱼骨剑不是他的缘分。
正当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时候,手里的鱼骨剑应声而断,他看着手里的断剑更不是滋味儿了。
连鱼骨都嫌弃他,早知道就将就一下,先拿一把剑试试出去了再说,现在后悔却是晚了呦。
他暗暗在心里计较,下一把剑不管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要高高兴兴的抓住,好歹让他出去了再说。
小虫儿好像和他玩捉迷藏呢,一个个东躲西藏,上窜下跳,又是几天过去了,他却是再也遇不见打盹儿的懒虫子,一个个越玩越精神。
好长好长时间过去,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只,他本来以为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暗示,却又傻了眼。
这回不是鱼骨剑,是一根黑黝黝的烧火棍,摸了他一手黑灰,这烧火棍也能是剑?
只是一个闪念之间,烧火棍也咔嚓咔嚓碎成了粉末,尘灰飞扬呛得他一个劲儿咳嗽。
几个月过去,入手的就没有一把是正正经经的剑,气死人了。
不对,还是有一把来着。
一把粉粉嫩嫩的剑,娇娇俏俏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他都不好意思握在手里,直接脱手而出就飞走了。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过去,他身上的衣裳都小了一截,怕是有个两三年,他都长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