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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夕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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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告诉叶林这件事,很容易引起他的误会,自己没必要自找麻烦。

    临泉心中暗想着,假装敲几下额头,脸上露出为难样子,似乎一点头绪也没有,过了会,恍然想起般说道,“去年我过生日时,她还提议去吃龙虾,后来下了大雨就没去,之后她也提到几次,也都没去成。”

    叶林簇起笑容说了声谢谢,恰在此时,天空黯淡下来,夕阳彻底湮没在夜色中,唯有天际挂着几缕夕阳的痕迹,像是衣服上缝了几道红线。他轻拍着梦蕊的肩头,将刚醒来的梦蕊拉着向山下走去。

    每逢夜色降临,城市一改白天死气沉沉的气氛,山下操场人影闪动,不时有人从塑胶跑道走到旁边的观众台休息。观众台上方是个坡上篮球场,最近一段时间被附近的老人们占据排练舞蹈。

    这些老人多是南苏大学退休的教师,学校将他们安置在篮球场西边的文苑小区,文苑小区原先是安置教师的专门地方,十年前有开发商看中这块地区,将它扩建了数十倍,修建了近三十栋高楼,开始对外出售。自那以后,文苑小区居民也不局限于教师。

    最近这些年,南苏大学周边流行房屋出租,租客多是南苏大学的学生,有准备考研的,有情侣同居的,还有一些人不喜欢居住寝室的。文苑小区处于校园中,紧挨着南苏大学西苑寝室区,深受租房学生的青睐。

    临泉曾想过来文苑小区租房,合计每年租房费用太贵,便打消这种念头。每次在西山时望着那一扇扇明亮的窗子,想象着独居时清静的环境,心头掠过一丝欢喜,然而现实中不可能实现这一切,失落地走下西山。

    “临泉,你走快点,落在我们后面多少了,心不在焉的样子真让人烦。”梦蕊在不远处对着后面喊道。

    临泉也不回应,快步跑到她面前,在那一刻叶林握着梦蕊的手腕微微用了点力气。

    或许是错觉,毕竟夜色里很容易产生幻觉。

    梦蕊倾着头说,“叶林,走慢点,风都有些灌进我衣领,整个身上有些冰冷。”

    她受不了冷,南方十月的时候,在周围人还穿着衬衫,她便加了件薄外套,从上周开始进入深秋时节,气温降低,便换成厚外套。

    临泉听到梦蕊轻飘飘的声音,心头涌上一丝寒意,仿佛回到奶奶临终前一幕。

    奶奶临终前气若游丝说了些话,他那时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听不清说了什么,却忘不了她说话的语气。

    “怎么回事,慢吞吞的,又落后了。”梦蕊蹙着眉说。

    临泉尴尬一笑,转而幽默说,“还不是怕打扰你们说情话,我才故意走慢些。”

    她冷哼一声,甩开叶林的手,直直向东南角静心亭走去。

    换做以往,临泉会追上前,好言安慰她,然而叶林在前不快不慢走着,他也只好打消念头,不快不慢跟在叶林后面。

    一对情侣相拥在静心亭里聊着天,梦蕊背对静心亭,脚下是连接西苑路口的台阶,西苑路口向东是教学楼、图书馆和望湖,向西是西街和文苑小区,向南是校园外环路和西苑女寝,西苑女寝有三栋六层楼,梦蕊居住在对面一栋六楼。

    叶林柔声问道,“怎么啦?惹你不开心了?”

    “你们一个想走快,一个想走慢,让我到底迁就谁!我现在身上还有点冷。”

    “那就走慢点,我迁就你。”

    临泉愧疚地紧跟在后面。

    梦蕊所在的寝室楼一楼是校方出租给商家做店铺,有小吃铺、奶茶店、蛋糕店、打印店,这里虽然没有西苑食堂边店铺多,由于紧挨女寝,总是人流如潮。

    奶茶一度象征着浪漫的爱情,女寝大门旁的蜜雪冰城前常常挤满排队的学生。

    梦蕊让叶林买三杯热奶茶,嘱咐他一杯奶茶半糖,其余两杯随意。

    “最近还和她聊天吗?”

    “谁啊,文香还是欣童?”

    “都说吧。”

    “每晚都和文香去图书馆看书到九点多,然后我送她回南苑寝室。欣童......”

    临泉刚提到欣童,就被梦蕊打断了,“我不想听了,你别再说了。”

    她打个寒颤,用纸巾捂着鼻子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等她把纸巾扔到垃圾桶,补充说,“你这样真让人讨厌,要是有机会,我真想把你手机里的人删了。”

    叶林提着三杯热奶茶回来,梦蕊问她哪一杯是半糖的,叶林告诉她三杯都是,她有些发抖取了一杯,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叶林叮嘱她回去休息,她道别后转身离开。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两个人步伐都很快,不到一分钟进到男寝院内。叶林住在大门旁9栋,临泉住在靠外环路7栋,相互道别后,临泉看着他跑进楼,风透着衣服,有种冷冰敷过的感觉,只有双手捂住着奶茶还有些知觉。

    他敲了寝室门没人回应,只好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进到房间里开灯,室友都不在。室友常在西街网吧通宵打游戏,一般凌晨五六点回来。周临泉被风吹着有些头晕,把书桌上摊开的《挪威的森林》合上,放置书架上,这本书从图书馆借有两个多月,第一章还没看完。

    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