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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当它背弃你而去、你爱而不得的时候,你就会抓心挠肝、夜不成寐、意志消沉。可一旦你看清了它的全貌,反倒不愿意再触碰与靠近。就好像荷花,观赏时,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当它被采摘下来时,就会将淤泥也一并带出,美好背后的丑陋被曝光,花朵也因为失去养分而逐渐枯萎。像极了爱情在现实中慢慢被剥去了外衣,只剩下斑驳的回忆。
由于有了上一世并不愉快,甚至宛若噩梦般的纠缠,罗默再次遇到萧然时,总是时刻竖起身上的尖刺,维持警戒状态,不肯再让他靠近一步。
所以,短暂的交流过后,罗默和萧然陷入了沉默中,明明好像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与唐突。就这么略带尴尬的,两个人一直相对无言的走到了火锅店门口。而反观艾袁和阮子航两人倒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站在那里相聊甚欢。
由于之前耽误了些时间,此时已经不是饭点,火锅店里只有两三桌人因为喝酒的缘故还在喧闹着没有散去。四人坐定以后,便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其实罗默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不怎么有胃口了,便没有再插手点菜的事宜,全权交给了其他三人。而艾袁,也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不好太过自作主张,也放弃了主动点菜。只有阮子航看着菜单,不甘心地嘟囔着:
“不行,我掏钱哎,得点点儿我爱吃的,要不然多亏啊。”
萧然没有理会阮子航,直接冲着服务员说道:
“帮我点一份牛肉丸、蟹肉、油麦菜。”
罗默听到萧然点的菜以后,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因为震惊而有些扭曲。但她一点儿也顾不上什么表情管理,只愣愣地看着萧然,企图发现些什么。可是萧然并没有看他,只是将头微微偏离了一些,眼神淡淡地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阮子航,没看出来啊,你这好朋友的口味竟然和我们默默一样哎,她每次吃火锅都离不开这三样呢。”
罗默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用脚踢了踢艾袁,示意她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而显然,艾袁并没有了解到自己的意图。
“哈哈,默默都害羞啦~是不是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啊?”
呵呵,果然是好朋友,不吭死你不罢休啊。罗默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个拆台的也随即又补了一刀。
“哎,萧然,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来的路上,把小学妹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之前可没见你点过这些菜呀,你不是向来无肉不欢的吗?”
阮子航的话,让罗默的思绪又飘回了上一世,那个时候的罗默和很多女生一样,都爱吃串串香和火锅。每次和罗默出去吃火锅的时候,她总是只点这三个菜,剩余的都交给萧然搞定。到后来,去吃火锅时,萧然都不再问罗默了,再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其实,某一刻,罗默好想站起来质问萧然,他凭什么自作主张,他知道不知道,自打他离开,她吃火锅就再也没有点过这几个菜了。因为每次看见菜单上这几个菜名时,她的耳边都会想起萧然替他点菜时的声音,他的口吻、他的语调,像是刀刻一般,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但是此刻,罗默仍旧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即使罗默已经可以80%的肯定,萧然也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的双手在桌子下方紧握成拳,指甲一点点刺痛着掌心,痛感的刺激让罗默慢慢地找回了些许理智。待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后,罗默尽量用平淡的口吻对其余三个人说道:
“你们看着点吧,我出去给大家买些饮料。”不等他们反映,罗默便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夏日的傍晚,微微有风吹过,吹散了白里积攒的热浪,也吹散了罗默内心积压的那一口浊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罗默心不在焉地向着马路对面的超市走去。
“滴………兹………”
伴随着汽车的鸣笛和紧急的刹车声、罗默猛然惊醒,抬起头看着远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子,一瞬间没了反应,只愣愣地站在那里,忘记了躲避。
眼看着车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罗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一句话:果然遇见萧然,准没好事。珍爱生命,远离萧然吧。
彭地一声,车子撞击的声音在罗默的耳边响起,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疼痛感。她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离自己半米的地方,那辆本该撞向自己的车子,强行改变了方向,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灯柱上。
车头的地方已经深深地凹进去了一个大坑,车子驾驶位的安全气囊也已经弹出,过了一会,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了,跌跌撞撞地爬出来了一个人。罗默只觉得他站直的一瞬间个头是真的高,自己一米七的身高还得微微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
而此刻罗默也看不清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他的脑袋应该是被前挡风玻璃给划破了,鲜血顺着额头缓缓地爬满了全脸。猛地看上去有些血腥和恐怖。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罗默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原地,她已经被吓坏了,活了两世的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竟失去了反应,只愣愣地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大高个用手扶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
还没等大高个开口,被吓坏了的罗默连忙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恐怖,血流满面的脸。大喊道:
“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你的车和人我全赔。”
“呵呵,那你倒说说,车你赔我理解,但这个人你准备怎么赔呀?”明显这个准备过来兴师问罪的大高个,被罗默的话气到笑出了声。
“呃……”罗默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的意思是你修车的钱和看病的医药费,我们都会承担的。”
萧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了出来,看到罗默无碍后,不紧不慢地替罗默回答了这个大高个的问题。
可是,罗默却并不想感谢萧然此刻伸出的援手,她宁可他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在听到萧然的声音后,罗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总是要在这么狼狈的时刻碰见他呢?为什么自己不能有点出息让他看到自己即使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呢?